在小木屋住了一夜,木屋簡陋,云卿將自己的房間讓給了宮凌兮,自己則守了楚黎風(fēng)一夜。
不知為何,宮凌兮這一夜睡得特別安穩(wěn),也沒有做噩夢,她本是不想睡的,但一躺下就睡著了。
天剛亮,楚黎風(fēng)便醒了,見到云卿托著下巴在打瞌睡,他小心翼翼的爬起身,不想打攪他。
“你醒了?!痹魄浔犻_雙眸,唇角微勾。
楚黎風(fēng)抿了抿唇,“你,守了我一夜嗎?”
“嗯,房間讓給那個姑娘了?!?p> “她怎么樣?有沒有受傷?”楚一唯的眼中流露出擔(dān)心。
這是他清醒的時候見到云卿公子,昨夜他身受重傷,只記得有一個穿白衣的救了他們,那時還以為是江公子回來了。
今日一見,云卿公子雖然也是一身白衣,但身上的氣質(zhì)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江公子,還有容貌也是較為普通的。
“她比你好的多?!痹魄湔酒鹕恚匆谎圩郎系耐?,“我給你熬了藥,既然醒了就自己起來喝了吧?!?p> 宮凌兮從另一間房走出來,她已梳洗完畢,整個人看上去精神抖擻的。
她比楚一唯早醒一些時間。
“凌兮?!背晃聪蛩?,旋即拿起桌上盛著藥湯的碗一口干了。
瞅一眼楚一唯,見他身子基本已經(jīng)痊愈,宮凌兮淡淡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來日有機(jī)會定會報答恩情,這接下來的路就讓我們自己走吧?!?p> “你們不餓嗎?”云卿忽然說道。
楚一唯抬手用拇指抹去嘴角的藥漬,勾了勾唇,“這座山上恐怕也沒有什么能吃的吧?!?p> “沒有食物的話這么多年我是怎么度過來的?我又不是仙人?!痹魄湫α艘宦?,朝門口走了過去,“你們等一下,我先去做早飯?!?p> 屋里只留下宮凌兮和楚一唯二人。
楚一唯對于昨夜的事還很模糊,宮凌兮將所有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你是說,我昨夜吐了蟲子?”楚一唯摸了摸唇,眸中閃過一抹震驚。
“嗯,是血蟲,但是沒過一會兒就自動消失了,可能是狼人傷你的時候,它身上的寄生蟲爬到你體內(nèi)了?!?p> “凌兮,別說了。”楚一唯的臉色有些難看。
縱使他是個八尺男兒,但那樣的事情對他來說還是有點(diǎn)惡心。
沒過一會兒,云卿就端著做好的飯菜上來了。
不出意外,飯菜都是黑色的,比鍋底還要黑,甚至分不清飯和菜。
云卿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將端著的盤子放在桌上,拿了碗筷,“吃吧?!?p> “云卿公子,這是什么?”楚一唯柔聲問道。
“亡山的飯菜,這里的植物除了樹都被怨氣沾染了,連水也是?!痹魄涞忉尩溃骸安贿^還是能吃的,我都吃了十幾年,不也還是好好活著嗎?”
宮凌兮率先坐下來,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飯菜,入口的滋味還不錯。
雖然不知道云卿說的是不是真的,但這飯一看就是黑米做成的,是黑的也是正常,只是菜卻有些令人難以下口了。
云卿笑了一聲,坐下來一起吃。
一頓飯吃完,兩人的力氣都恢復(fù)了一些,楚一唯勾唇,“想不到公子的廚藝這么好?!?p> 那飯菜雖然看上去不美觀,但嘗起來味道極好,能把沾染怨氣的飯菜做的這么美味,也是不簡單了。
出了小木屋,云卿帶出來一把鐮刀,看一眼二人,“我送你們?nèi)偝前?,這里離悅城也不是很遠(yuǎn),兩日的功夫便能到了?!?p> “兩日?”宮凌兮黛眉微蹙。
還有三日的時間便是龍?zhí)ь^了,若是錯過了龍?zhí)ь^,那她和楚一唯也就沒有必要去悅城了。
云卿又道:“若是速度夠快的話,一日也能到達(dá)。”
跟著云卿往一處較為隱秘的灌木叢走去,這里有很多掛著倒刺的藤,云卿用鐮刀開路,楚一唯和宮凌兮則是跟在他身后。
見云卿花費(fèi)了許多力氣,楚一唯提議道:“云卿公子,不如讓我來開路吧?!?p> 不如讓他用內(nèi)力將這里擺平,他的劍雖然不愿出鞘,但這種時刻還是可以用一用的。
“不用,這些雜草就需要鐮刀來對付,其他的法子是使不通的?!?p> 楚一唯皺了皺眉,拔出劍斬掉了一旁的雜草,雜草掉在地上,過了一會兒,地上的雜草竟然消失了,而剛才被斬的雜草又重新生長了回來。
果然邪乎。
宮凌兮紅唇微動:“放心吧,云卿公子認(rèn)得路?!?p> 楚一唯不解的看她一眼。
不過認(rèn)識一夜,宮凌兮怎么就這么相信云卿?
倏然,遠(yuǎn)處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音,宮凌兮收心,全神貫注的聽著,是一種啃咬的聲音,似乎是野獸在啃咬骨頭。
這種聲音似曾相識。
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一幕回憶,曾經(jīng)在皇城城郊白骨山洞的時候,她也曾聽到過這種聲音,那次是江公子解決的。
雖然已經(jīng)是兩年前的事情了,但她現(xiàn)在仍然記憶深刻。
“有古怪?!睂m凌兮停下腳步,皺緊眉頭。
楚一唯回過頭,不解的問:“怎么了?”
云卿還在專心的開路,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周圍以及宮凌兮的異樣,他用鐮刀狠狠砍下前面擋路的一棵小樹,旋即回過頭淡然道:“你是幻聽了吧,這座山時常會有奇怪的聲音,只有心凈的人才聽不到,許是你方才在想一些心事。”
“我不會聽錯。”宮凌兮看他一眼,眼神冷冽。
幻術(shù)對她沒有用,她沒有心魔,無牽無掛,江羽宸在她心里也僅僅是占了一些分量,不可能影響到她。
除非……
是夢里那顆珠子!
“我的主人呀,你可要小心了?!辟咳?,耳畔邊響起一道聲音,宮凌兮身子一頓,愣住了。
這道聲音,是她剛踏上山的時候那道。
是同一個人!
瞧見宮凌兮的反應(yīng),云卿皺了皺眉,有些不悅道:“說了這只是你的幻聽,不要再想其他的,若是想明日就抵達(dá)悅城,還是快些趕路,莫要浪費(fèi)了光陰。”
宮凌兮抿了抿唇,跟在了他們身后。
他說的有道理,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緊離開這座亡山,抵達(dá)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