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沁雪,快去找人上玉蒼寨,軒兒肯定偷偷跟著上山了。”
“是。”
沁雪連忙跑出去找人上玉蒼寨向風昱傳消息。
“太太,都是我的錯,沒有看住少爺?!?p> “你起來吧?!?p> 秦菱伸手將跪坐在地上的清梅扶了起來,“不怪你,我早該想到的,他和月兒一直很親,怎么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月兒在那個虎狼之窩?,F(xiàn)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等?!?p> 玉蒼寨
看著在寨門炮樓上受盡委屈的女兒,看著葉清墨暴怒的神情,風昱好像是釋然了什么一樣。緩緩抬起手,又像是舉著千斤重的東西一般,重重的落下。
所有人都被風昱的決定震驚了,一向護著玉蒼寨的風大帥居然要向玉蒼寨開炮,更何況炮樓上還有他的親生女兒。
轟隆隆的炮聲一聲接著一聲,可是開炮的人心里也明白,并沒有向炮樓上開炮,可早已被葉清墨傷害的風璃月在自己父親放下手的那一刻也徹底絕望了。
那個傳令的小兵看著被炮火炸起的塵土遮蓋了的風璃月,淚水奪眶而出,伸手扔掉帽子,奮不顧身的沖到了寨門前面。
“不許開炮,不要開炮,姐姐,不要殺姐姐,爹!”
風璃軒的不斷地被炮火的沖擊震得幾次要跌到,又頑強站起來呼喊著,他希望自己能夠阻止爹爹的命令。渾然不顧身上早已布滿一處又一處的傷痕。
風璃軒撕心裂肺地哭喊聲終于停息了炮火聲,此時他早已不是那個眉清目秀的大少爺,衣衫襤褸,黑色的炮灰和紅色的血跡交織在一起,像極了一只負隅頑抗的幼獅。
風璃月淚眼婆娑著看著這一切,滿身傷痕的弟弟,“冷漠無情”的父親,“卑鄙陰險”的葉清墨,她忽然不明白自己活了十八年的意義究竟在哪里?自詡聰明的她終究看錯了許多人。
鉚足了身上所有的力氣,掙脫了一直拉著自己的葉清墨的手,決絕地跳下了炮樓......
這一跳,讓風昱的心似乎不會跳了。
這一跳,讓葉清墨覺得世界好像靜止了。
這一跳,讓暴怒的陸云后悔了。
這一跳,讓頑強的風璃軒倒下了。
風家大宅
秦菱的心在風璃軒走后一直煩躁,喝了多少安神茶也沒有用,右眼皮一直突突地跳,搞得秦菱更加難受。
“沁雪,你去看看老爺他們回來了嗎?”
“太太,我才出去看了,還沒回來呢。”
“你再去看一下,說不定回來了?!?p> “哦,好。”
沁雪無奈地起身出去街上張望,這一張望不要緊,竟看到風昱騎著馬飛奔著沖了過來,后面是浩浩蕩蕩的人馬。
“太太,太太,老爺回來了?!?p> 沁雪小跑著沖進前廳,聽到消息的秦菱也不顧什么豪門貴婦的身份了,一路跑著到院門口,沁雪和清梅竟是跟不上。
秦菱剛跑到院門口就看到風昱抱著滿臉是血的風璃月沖了進來,秦菱的臉色瞬間煞白,還未等他說什么,陸云抱著渾身是傷的風璃軒也跑了進來。
秦菱再也堅持不住了,為什么會這樣呀?明明是斗志昂揚的出去,怎么一回來她的一雙兒女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風昱也來不及安危秦菱,連忙沖著手下的人喊道:“快!立馬去叫醫(yī)生過來,所有的軍醫(yī)、全程最好的西醫(yī)、中醫(yī)都給我找來,快點!”
士兵不敢拖延,立馬跑出去叫醫(yī)生。
秦菱跌跌撞撞地在清梅和沁雪兩個人的攙扶下才走進屋里,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風璃月和風璃軒,秦菱感覺自己的心像是在被人一刀一刀地割著,痛的連呼吸都快停止了。
“這是怎么回事???就一天,我好端端地一雙兒女怎么就變成這樣了?你說話啊!”秦菱揪著風昱的衣領,聲嘶力竭的吼著。
風昱心里更是無比愧疚,他這個大帥怎么那么窩囊!護不住兄弟也就算了了,竟然連自己的兒女都護不??!為什么自己要害怕上面的追責,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不是嗎?為什么自己要開炮演那么一出戲,如果軒兒.......風昱不敢再想下去,只是一滴淚從他的眼角緩緩落下。
秦菱看到一臉頹廢的風昱,慢慢地放開了手。
很快,所有的醫(yī)生都趕了過來,陸云連忙帶著醫(yī)生去看風璃月和風璃軒的傷勢。
醫(yī)生詳細對二人進行了檢查,其中一名醫(yī)生出來向風昱和秦菱匯報情況。
“大帥,太太,大小姐的傷勢很嚴重,腦部遭受重擊,身體內(nèi)臟也遭受很大沖擊,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現(xiàn)衰竭的現(xiàn)象,少爺主要是受了沖擊,主要是皮外傷,還有部分內(nèi)臟出血的情況,但情況比大小姐好一些,因為我感覺大小姐似乎求生的意志不強。”
說到這里,江醫(yī)生已經(jīng)不敢再說下去了。
“江醫(yī)生,我求你了,一定要就他們,我就這兩個孩子,可是一個也不能有事啊?!鼻亓獠活櫺蜗蟮睦t(yī)生,就好像拉住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樣。
江醫(yī)生只好勉強的點點頭,但是還是給風昱和秦菱打了一支預防針:“我肯定全力救,但要不要活下來還要看大小姐自己的意志?!?p> “謝謝,謝謝江醫(yī)生?!?p> 生平未對誰說謝二字的夫婦二人,此刻卻將江醫(yī)生當做自己最后希望。
江醫(yī)生立馬吩咐所有的醫(yī)生進行手術,這些醫(yī)生里面有中醫(yī)也有西醫(yī),但是現(xiàn)在誰都不敢再多說什么,畢竟要是救不回大小姐和大少爺,怕是連命都沒有了,所有中醫(yī)只好默默在旁邊看著江醫(yī)生他們進行手術。
風璃月感覺自己好像在一個無窮無盡的黑暗世界里,周圍沒有人,沒有路,只有看不見的黑暗,風璃月害怕地蹲下來,過了好久,一絲微光好像射了過來,風璃月慢慢地抬起頭,光芒里逐漸顯現(xiàn)出了一個人影,是爹爹!
風璃月立馬跑過去,她想讓爹爹帶她離開這里,這里好黑,她好害怕??墒堑鶠槭裁催@么冷漠,為什么像是不認識自己一樣?
“你不是我女兒,我根本不在乎你,你嫁給一個土匪,丟盡了我們風家的臉面!”風昱的話讓風璃月想起了在炮樓上,爹爹冷漠地向自己開炮......
風璃月害怕了,她像相反的方向跑去,生怕風昱會追上來。
跑著跑著,她感覺自己跑不動了,只好,又在黑暗里蹲著。
過了好久,一道聲音想了起來:“月兒,你在這里干什么,來,和我走吧。”
風璃月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可是卻一個人沒有。
“你是誰,出來,不要裝神弄鬼的?!?p> 伴隨著風璃月的聲音落下,一道人影從對面的微光里走了出來,風璃月下意識警惕往后面退了兩步。
“月兒,不是你讓我出來的嗎?你害怕什么?”
竟然是葉清墨。
“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來看你被人拋棄的樣子啊,被親人傷害的感覺怎么樣?做了我的女人,你爹不會要你了,我也不會要你了,你可真慘啊。哈哈......”
看著葉清墨猙獰地笑著,風璃月害怕到了極點,拼盡全力跑著,可無論跑多久,跑多遠都擺脫不了風昱冷漠地話語和葉清墨恐怖的笑聲,終于,風璃月跑累了,她慢慢地蹲下來,蜷縮著身子像風中的落葉倒了下來,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冰冷,風璃月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手術做完以后江醫(yī)生就帶著醫(yī)生離開了,風璃軒的傷勢還好,只需要靜養(yǎng)一段時間就可以了,而風璃月情況很復雜,江醫(yī)生只說了一句:“盡力了,能不能醒過來還要靠她自己的求生意志?!?p> 秦菱自聽了這句話就一直守在風璃月的床邊,看著自己的女兒死氣沉沉的躺著,沒有一絲絲的生氣。
“月兒,娘親求你醒過來好不好,你出去那么久,怎么一回來就讓娘親看到你這個樣子???”
“月兒,你醒過來和娘親說說話好不好,娘親好想你,不能沒有你啊。”
風昱看著一夜憔悴了好多的妻子,甚至添上許多的白發(fā),心里的難受愧疚更加深了。
“阿菱,你去休息一下吧,我陪著月兒吧。”
“你給我滾!身為一個父親,你害一雙親生兒女變成這樣,你有什么臉留在這里?”
“你聽我說......”
“我不聽,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p> 風昱看見妻子如此抵觸自己,只好轉(zhuǎn)過身離開,走到門口時,他還是沒忍住說了一聲:“我有苦衷,月兒醒了一定叫我?!?p> “你給我走??!別說了!”
秦菱淚水再一次忍不住流了出來,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緊緊地握著風璃月的手,小聲抽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