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告別,龍龔子一言不發(fā),緊皺著眉頭。朱曉說:“你是怎么了?怎么差點跟李眾眾吵起來?”龍龔子說:“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葉德銘說:“你平時對女孩子很溫柔的,很客氣,非常有耐心?!饼堼徸诱f:“我控制不住自己?!敝鞎哉f:“當然了,這個李眾眾確實有點特別。”葉德銘說:“很聰明,很厲害?!饼堼徸诱f:“第一眼看到她,就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就連她說話的聲音,我都覺得很熟悉,像哪里聽過似的?!敝鞎孕φf:“完了,你不會真對人家一見鐘情吧?”龍龔子不說話。葉德銘笑說:“只是她又抽煙又喝酒還打牌,她做什么的?不用上班嗎?”朱曉笑說:“我有一個猜測?!比~德銘問:“什么猜測?”朱曉說:“有關(guān)她的身份,做什么的?!比~德銘問:“做什么的?”朱曉笑了一下,說:“我覺得她從前被人包養(yǎng)的。”葉德銘驚得說不出話來。龍龔子說:“沒有,她有做事,而且經(jīng)常很忙。”朱曉問:“那她具體從事什么工作?”龍龔子說:“她沒說,我也沒細問?!比~德銘說:“她不是說她沒上過班嗎?只做過兼職?!饼堼徸硬徽Z了。
朱曉說:“我不是胡亂猜測,我有根據(jù)的?!比~德銘問:“什么根據(jù)?”朱曉說:“首先她沒上過班,只做過兼職,但卻很有錢,一身名牌,妝容精致;再就她很浪費,那么貴的牛排,她不當回事,吃幾口就不吃了,只有花別人的錢,才不會心疼,一般花自己的錢,很心疼的,不但心疼,肝都疼;還有看她那個慵懶頹廢的樣子,包養(yǎng)她的那個男人八成有家室,因此不能經(jīng)常陪她,她孤單寂寞冷,半夜睡不著,就靠酒精麻痹自己。還有啊,那個包養(yǎng)她的男人肯定長得又老又丑,肥頭大耳,大腹便便,不然她不會跟那個經(jīng)理那么熟絡(luò),像在調(diào)情一樣,看到龍龔子也是,眼睛里都有光,調(diào)戲個沒完。”葉德銘說:“聽著有點道理?!?p> 朱曉笑說:“不過包養(yǎng)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比~德銘笑說:“何以見得?你從哪看出來的?”朱曉笑說:“我從她背的包看出來的,那個包是大牌包,幾萬塊錢一個,但卻是很舊很老的款了,這說明什么?這說明沒有人送新款的包包給她?!比~德銘說:“沒人送可以自己買啊?!敝鞎哉f:“包一定要人送的,不然怎么有‘包養(yǎng)一說’?”葉德銘注意到龍龔子的臉色有點不對,就說:“這個話題有點沉重,要不換個話題吧?那個店的環(huán)境挺好的,只可惜消費太貴了,我們平民消費不起?!敝鞎孕φf:“貴族才消費得起,而且那個貴族還單身?!?p> 龍龔子不愿相信,他努力回想曾經(jīng)跟六人行也就是李眾眾的那些對話,他什么都沒看出來,一切都很正常。李眾眾聰明漂亮,就像今天他看到的那樣。至于其它,他真的是沒想到,他沒辦法將眼前的李眾眾跟網(wǎng)上的六人行聯(lián)系起來,但她還是好看的,還是迷人的,還是極具魅力的。
回家龍龔子什么都不想干,直挺挺躺在床上,心情沉重而壓抑,像被人灌了鉛再壓上一塊大鐵板。
再說李眾眾,回家直接上床睡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然后被電話吵醒。唐果果打過來的,約著晚上一起吃飯。
晚上兩個人碰頭,李眾眾說:“我都不敢約你,怕你太忙拒絕我,只能等你約我?!碧乒麊枺骸澳阋灰尹c事做?有事做就不無聊了?!崩畋姳娬f:“我一沒學歷;二沒工作經(jīng)驗,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唐果果說:“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崩畋姳娬f:“我沒信心?!碧乒f:“這還是你嗎?”李眾眾說:“別管我,我不是你的病人,也不付你醫(yī)藥費?!碧乒f:“你要不找工作,那就找個男朋友,畢竟談戀愛也是事?!崩畋姳娤氲搅她堼徸?,笑說:“這主意還不錯。”唐果果笑說:“我交男朋友了?!崩畋姳姵粤艘惑@,問:“什么時候交的?”
唐果果說:“有段時間了。”李眾眾說:“但才告訴我。”唐果果說:“應該早點告訴你的?!崩畋姳娬f:“真想生氣?!碧乒φf:“別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崩畋姳娬f:“我身體好著呢?!碧乒φf:“你太瘦了?!崩畋姳娬f:“你也說我瘦,瘦真的不好生養(yǎng)嗎?”唐果果笑說:“婦產(chǎn)科醫(yī)生是那么說的?!崩畋姳妴枺骸澳隳信笥验L什么樣子?”唐果果笑說:“給你看一下,我這里有照片?!闭f著拿出手機。李眾眾看了一下,說:“醫(yī)生,同行?!碧乒φf:“要不要猜一下什么醫(yī)生?”李眾眾說:“眼科醫(yī)生吧,這么有眼光看中你?!碧乒泽@笑說:“他真的是眼科醫(yī)生?!崩畋姳娨残α?。
吃了飯各自回家。李眾眾一個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花店的花都擺到了外面,放眼望去,幾乎全部都是玫瑰花。李眾眾想起來明天七夕情人節(jié),她過得日子都忘了。她好久沒買玫瑰花了,因為無人可送。
不知道走了多久,然后一抬頭,就看到一家酒吧。李眾眾猶豫了有兩秒鐘的時間,然后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里面客人不多,顯得挺安靜的。李眾眾隨意找了一個位子坐下,她喜歡這家酒吧的環(huán)境,燈光細膩,音樂舒緩。
剛喝了一杯,隔壁桌的男人起身過來坐下,笑著打招呼說:“嗨,一個人嗎?”李眾眾看了他一眼,說:“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蹦腥藳]想到她這么直接,笑說:“那你喜歡什么類型的?”李眾眾說:“這個跟你沒有關(guān)系?!蹦腥诵φf:“怎么沒有關(guān)系?我可以幫你留意一下啊。”李眾眾說:“你月老?。俊蹦腥诵φf:“你挺有趣的,冒昧的問一下,你結(jié)婚了嗎?還是有男朋友?”李眾眾說:“能不打擾我嗎?求你了?!蹦腥诵φf說:“我只是想交個朋友。”李眾眾說:“但我不想?!蹦腥诵φf:“話說千里難尋是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崩畋姳娬f:“怎么朋友負責修路的嗎?”男人哈哈大笑,說:“還負責修橋?!崩畋姳姴徽f話。男人笑說:“看得出來,你今晚心情不大好?!崩畋姳娬f:“這樣今天我請客,雖然你沒有得到我的青睞,但你跟你的朋友得到了我的款待,也算有收獲不是?現(xiàn)在請你站起來,面帶微笑,回自己的位子?!蹦腥穗m不甘心,但還是站了起來。
他同伴問:“怎么樣?”男人笑說:“失敗了?!蓖檎f:“看聊了那么久還以為成功了?!蹦腥苏f:“成功就不會過來了,而是把你也叫過去?!蓖檎f:“我發(fā)現(xiàn)你特別善于制造假象,以前看你跟全心意那么好,還以為你們兩個能成呢,誰知道后面卻沒有戲?!蹦腥苏f:“全心意有喜歡的人,那個男的據(jù)說特別優(yōu)秀,關(guān)鍵人長得還帥,像韓國明星,偏偏又姓金,叫金賢彬?!?p> 李眾眾沒聽到這話,不然一切會不一樣。她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最后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慢慢酒吧里就只剩下她一個客人了。
老板是個中年男人,看著挺面善的,過來說:“姑娘,我們這要打烊了,有人送你回家嗎?”李眾眾不說話,從包里掏出手機,點開通訊錄,“這個現(xiàn)在肯定在睡覺,不能把人吵醒,那樣太不人道;這個老婆剛生了小孩,他要照顧老婆,還要照顧小孩;這個人在外地,趕不回來;這個好像是生病了,重感冒。”
老板有點失望,問:“就沒有其他人了嗎?”李眾眾說:“還有一個,今天中午才剛認識的,我打電話給他?!崩习逭f:“中午才剛認識的?男的還是女的?”李眾眾說:“男的。”老板問:“可靠嗎?”李眾眾說:“哪有什么可靠的男人?!崩习迦滩蛔⌒α?,說:“那你小心一點?!崩畋姳姄芡她堼徸拥碾娫?。
電話那頭,龍龔子說:“你好。”李眾眾說:“我不好,我頭有點暈?!饼堼徸勇犓f話的聲音都變了,問:“你喝酒了?”李眾眾說:“嗯?!饼堼徸诱f:“你中午已經(jīng)喝了那么多,晚上又喝?!崩畋姳娬f:“酒是個好東西?!饼堼徸诱f:“再好的東西也不能過量?!崩畋姳娬f:“沒有過量。”龍龔子說:“那你給我打電話?”李眾眾說:“我需要你送我回家。”龍龔子說:“我都不知道你家住哪?”李眾眾說:“那就帶我回家。”龍龔子吃了一驚,說:“你這么隨便的嗎?”李眾眾說:“你是正人君子,帶我回家只會細心照顧我,不會把我怎么樣?!饼堼徸尤滩蛔⌒α?,說:“你憑什么判定我是正人君子?”李眾眾說:“不憑什么,我愿意相信你?!饼堼徸訂枺骸澳阍谀模俊崩畋姳娬f:“在一家酒吧。”龍龔子問:“酒吧在哪?”李眾眾說:“不知道,我讓老板跟你說。”老板接過電話,簡單說了一下地址,然后將手機還給李眾眾。李眾眾說:“我等你?!饼堼徸泳褂行└袆?,說:“好?!?p> 掛斷電話,龍龔子準備出發(fā)。龍大美聽到動靜,穿著睡衣出來,問:“你要出去?。俊饼堼徸诱f:“一個朋友在酒吧喝醉了,我得去接她。”龍大美說:“怎么每次當好人的都是你?!饼堼徸有φf:“天將降平安于斯人也,必先予以檢驗?!?p> 到酒吧,李眾眾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老板坐在不遠處抽煙。龍龔子說:“不好意思,這地有點不好找。”老板起身說:“是有點不好找?!饼堼徸雍埃骸袄畋姳姟!焙傲藥茁暎稽c反應都沒有。龍龔子只得伸手推她。李眾眾緩緩睜開眼睛,然后搖晃著站起來,說:“你來了?什么時候來的?”龍龔子說:“剛來,你這是喝了多少酒?”李眾眾說:“現(xiàn)在說這個有意義嗎?”龍龔子說:“沒有意義,就隨口問問而已,好奇。”老板忍不住笑了。
龍龔子說:“以后記得少喝一點酒。”李眾眾說:“不然你不過來接我嗎?”龍龔子說:“我有事,很忙的。”李眾眾說:“我耽誤你了?”似有點不高興。龍龔子便也有點不高興,說:“你該不會以為你這是給了我個機會接近你吧?我該暗自高興?”李眾眾說:“你要不想來接我可以直說,大把的人愿意來接我?!边@話刺痛了龍龔子,生氣說:“大把的人在哪呢?叫出來見見!”老板目瞪口呆,剛還好好的,一下子就變了。
李眾眾問:“能不能給我一支煙?”老板只得給她一支。李眾眾叼在嘴上,說:“能不能再借一個火?”老板于是幫她點上。李眾眾說:“謝謝?!比缓蟪榱艘豢?,搖晃著往外走。龍龔子只得跟上,問:“你去哪呢?”李眾眾不理他,自顧向前走著。龍龔子一把拉住她。李眾眾使勁甩開了,說:“別拉我,小心我報警的?!饼堼徸颖粴獾眯α?,說:“警察來了,剛好送你回去?!痹捯魟偮洌畋姳妴苤?,痛苦的咳嗽著。龍龔子看著無奈說:“吸煙有害健康?!崩畋姳娬f:“我無比的健康,長這么大,都沒感冒過,沒吃過藥,沒打過針。”龍龔子問:“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吧?!崩畋姳娬f:“我沒有家?!饼堼徸诱f:“你真的喝多了。”李眾眾說:“你管我。”龍龔子說:“我才懶得管你,你要自甘墮落那是你的事?!崩畋姳妴枺骸罢l自甘墮落?”龍龔子說:“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崩畋姳娬f:“你說過無論我什么樣你都會呆在我身邊?!饼堼徸右粫r呆住了,他確說過那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