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文拿到這五個消息之后,立刻撥打了徐璐的電話,要徐璐和他一起去澄海下面的安秀縣,去見王強的老婆和孩子。
徐璐自然不會拒絕,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開除了,也沒有工作,全身心的想要去弄到證據(jù),把陳少陽送到監(jiān)獄里面去。
今天是星期六,王強的老婆和孩子如果不出意外會在家里面。
現(xiàn)在的情況是,王強的老婆和孩子回到安秀縣以后,除了孩子正常的上學(xué)和放學(xué),她和自己的兒子都躲在家里面沒有敢出來見人。
農(nóng)村的思想還是比較傳統(tǒng)的,自己丈夫撞死了人,是要被判刑的,親戚朋友已經(jīng)知道了。當(dāng)面可能不會說什么,背后指指點點的那種痛苦,鄭文麗都能夠感受得到。
澄海到安秀縣大概需要四個小時的車程,徐璐開車和楊修文過去的。
在上午十二點半的時候,兩人平安到達了安秀縣。
兩人都沒有吃早飯,找了一個小飯館吃了飯以后,又開車前往王強在安秀縣的家。
王強早年在安秀縣開出租車的時候就買過一套房子,不過是貸款買的。
安秀縣的經(jīng)濟并不怎么發(fā)達,房價也不怎么貴,三四千一平米,對比澄海動不動就三四萬來說,這里簡直就是房奴的天堂。
只是,沒有人會選擇安秀縣的原因在于,安秀縣的格局還是太小了。
走出去的人,基本上沒有想回過要回來發(fā)展,實在是這里沒有商機,也不存在著自然資源和后天的資源。
就算是輕工業(yè)都發(fā)展不起來,這也就導(dǎo)致了安秀縣成為了澄海下面最貧困的一座城市。
王強原本是沒打算前往澄海發(fā)展的,是因為一次酒后開車撞了人,才動了這個念頭。還好的是,那次事故沒有造成人員死亡,賠了十來萬,才了事的。
十多萬,對于一個小縣城的出租車司機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
王強不得不賣了自己貸款買的新房子,還了剩下的房貸,一個人前往了澄海發(fā)展。
他就一個初中畢業(yè)的學(xué)歷水平,除了賣保險、下力氣活還真的沒有人要他。
再說,那幾年的外賣還沒有形成規(guī)模,要是現(xiàn)在這樣,說不定王強都去送外賣了。
好在他有開出租車的經(jīng)驗,在澄海開出租車的收入是在安秀縣的兩到三倍。
就這樣,王強在澄海開始了繼續(xù)他的出租車事業(yè)。
如果沒有陳少陽落水,恐怕他還在開出租車,沒日沒夜的拉著客人往東往西的。
鄭文麗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去找班上,在澄海的那兩年她也是一直在當(dāng)全職太太。每個月老公王強賺的錢很多,加上沒有房貸、車貸的壓力,鄭麗文除了日常的做飯和接孩子,其他的方面,倒是學(xué)起了大城市里面那些人娛樂的方式。
比如說跳舞、美容以及打麻將。
她打麻將的技術(shù)不怎么好,可就是很喜歡這種氛圍。別人也很喜歡和她一起打,因為鄭文麗總是能夠輸給她們很多錢。
在自己的老公王強出事以后,她就回到了安秀縣,再也沒有心情去打麻將、跳舞了。
這段時間都是深居簡出,然后等待著法院最后的判決。
她就一農(nóng)村婦女,沒有多少文化,可也知道撞死了人是很嚴重的。
自己的丈夫是一個憨厚老實的人,自從上一次在安秀縣因為喝酒撞到人以后,基本上已經(jīng)把酒給戒了。
就算是平常,家里都沒有酒的存在,他怎么會再去犯那種醉酒開車撞人的事。
所有人都認定是自己丈夫撞的人,就連自己的丈夫都承認自己撞人了,她能夠怎么辦?
她還知道,撞死的那個孩子的母親,告的是自己丈夫的那個少爺。
鄭文麗見過陳少陽很多次,這個人每次來自己家都會買很多高檔物品,屬于嬉皮笑臉的類型,完全看不出是那種非常有錢的富家少爺。
只是鄭文麗不喜歡他,真的很不喜歡他。
他老是覺得這個人的眼睛里面有一絲陰霾,特別是當(dāng)自己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時候,他的表現(xiàn)就會有些不自然。
鄭文麗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怎么喜歡陳少陽的。
不過,陳少陽給了自己老公工作,安排了自己孩子學(xué)校,鄭文麗還是知道感激的。
農(nóng)村人別的本事可能沒有,就是很樸實,別人對他們怎么樣,他們也會對別人怎么樣。也許兜里面只有一百塊錢,要好的朋友來借,那么一定不會考慮自己當(dāng)前的情況,全部借給他。
有句話可能很多人都知道,家庭暴力只有零次和無數(shù)次。
可酒駕撞人要是被抓一次還有第二次,那么那個人一定是沒腦子,或者就是蓄意報復(fù)社會的那種人。
鄭文麗更加傾向的是自己丈夫王強,給陳少陽頂罪了。
實在是自己的丈夫就是那種特別義氣的那種人,要不然自己當(dāng)年也不會嫁給他,自己還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自己老公去自首前告訴讓自己帶著兒子回安秀縣,等法院判決下來了再考慮要不要回來。
如果可以,鄭文麗寧愿自己沒有去澄海,自己丈夫也沒有去澄海。
小縣城雖然掙得不多,可一家三口只要在一起,那面臨的所有壓力都不算壓力。
現(xiàn)在王順,也就是自己兒子,每天睡之前都會問一句,爸爸什么時候回來呀?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鄭文麗很想要哭出來,已經(jīng)為人母的她不能夠這么自私只顧著自己的情緒。
她一直在告訴自己的兒子,快了快了,只是警察叔叔抓錯人了,爸爸很快就回來了。
王強一旦被判刑,那就是七年往上。
七年,真的不是一個數(shù)字那么簡單,是二千五百五十五個日日夜夜,那時候孩子都已經(jīng)快成年了。
鄭文麗想了很多,提著菜籃子朝著家里面走去。
現(xiàn)在她在澄海是租的一個套間,一室一廳,一個月的價格在六百塊。
王強這些年的錢都是自己管著的,她還支付得起這筆費用。
如果王強真的坐牢了,自己還是要去找一份工作的,未來總不可能坐吃山空。
至少,她希望自己的孩子王順,要上一個大學(xué)。
他們夫妻都沒有什么學(xué)歷,也沒有什么本事,可孩子一定要讓他多讀書,這是所有農(nóng)村老一輩最質(zhì)樸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