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屋內(nèi)忽然來了那么一句,就像是觸動了什么機(jī)關(guān)。
場面又回到薛月華下跪之前的樣子,李氏努力忽略內(nèi)心深處的抹不自在,舉起掃把沖了過來:“我打死你這個孽障?!?p> 傻愣愣的仆人趕緊給攔住,一個要打一幫要攔,僵持不下。薛寶兒冷眼看了許久,實在是累了,又看她們一時半會沒什么新動靜就走到做子旁邊坐下了。還吩咐春花秋月上早飯。
她這一舉動又把大伙震住了,薛寶兒低頭捶了好一會腳發(fā)現(xiàn)沒聲了,她一抬頭發(fā)現(xiàn)大伙又都停下了看著她,薛寶兒縮縮脖子不大好意思做了個請的手勢:“我站著有點(diǎn)累,坐會,你們繼續(xù)!繼續(xù)!”
恰巧夏菊拿著蒲團(tuán)回來她瞇著眼帶著括號眉高興的以為大伙都在等著她的蒲團(tuán),她把蒲團(tuán)放到薛月華腳邊:“二姑娘請用,別客氣!”
我去他媽的不客氣,薛月華接過蒲團(tuán),想打死這個缺心眼的。
這樣還怎么繼續(xù)。
薛月華猛的站起來把蒲團(tuán)摔到一邊,走到薛寶兒面前,瞪著薛寶兒:“你到底想怎么樣?”
薛寶兒凌厲的眼神一掃,薛月華立刻想到昨天自己差點(diǎn)被她掐死的恐懼,縮著脖子弱弱的說:“你,你不要得理不饒人。我都給你跪下了,你還想怎么樣?”
薛寶兒冷笑,一直以來被欺負(fù)的自己就是被這句話給打發(fā)的,每次不咸不淡的道歉,自己要是不原諒就來句:“薛寶兒你不要得理不饒人。”和著自己這個受害人還不能討個公道了。
對,我就是得理不饒人。無理還要占三分,得理我為什么要饒人。
李氏大驚沖過來照著薛月華的小臉扇了一巴掌“你做錯了事,現(xiàn)在還有臉來問別人想怎么樣?!?p> 薛月華捂住臉委屈的癟著嘴不說話了。
李氏這才對著薛寶說:“寶兒,好寶兒,你二姐姐是小鬼上身了,才干的這些混事,你有什么要求盡管說,都是一家人,家丑不外揚(yáng)。”
原來是怕她報官……。
她看看薛寶兒,見她面色有緩和繼續(xù)說:“別的你不看,你就看在伯娘的份上,饒過你二姐姐吧!”
“既然伯娘您都這么說了,這事也不是不能過?!?p> 李氏一聽這意思是有喜,連忙打眼色讓薛月華斟茶,奉上。
薛寶兒接過茶水放到嘴邊。
李氏母女屏住呼吸,看她把茶水放到嘴邊,心跳如雷。
薛寶兒吹了吹茶葉,她低她看到薛月華躲避不及的眼神笑了,就知道有貓膩,她把茶水遞給薛月華:“喝了它!”
薛月華大驚,她幾乎尖叫的喊出來:“我不喝!”
反應(yīng)那么大,薛寶兒側(cè)目:“莫不是茶里有毒?”
“沒有,你胡說什么?”
薛寶兒用眼睛瞟了一眼茶杯里的水,頂級的大紅袍,泡出來的茶卻比以往的混濁些許:“沒有你鬼叫什么?既然是賠罪就應(yīng)該有點(diǎn)誠意,不知道應(yīng)該要順著我嗎?”薛寶兒把茶杯遞到薛月華面前。
薛月華先是抗拒然后低頭沉默,她偏頭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接過薛寶兒遞過來的茶杯一飲而盡:“我已經(jīng)喝了,你沒什么可說了吧!”說罷就站了起來。
“我說過不和你計較了嗎?”薛寶兒冷不丁傳來一句。
薛月華氣急,她跺腳指著薛寶兒:“你不講信用?!?p> 薛寶兒嗤笑:“我?guī)讜r說過原諒你的話了?有人聽見了嗎?”
“沒有,姑娘說的是喝這杯茶來表達(dá)誠意?!毕簿盏睦ㄌ柮忌癫娠w揚(yáng)。
薛寶兒贊許的點(diǎn)點(diǎn)頭。
“那你說要怎么樣。”薛月華咬牙。
“很簡單昨天我挨了多少板子,你加倍。我要你和我一樣難受甚至比我還難受,這才叫道歉懂嗎?”
“薛寶兒,你欺人太甚。啊娘我們走?!闭f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被點(diǎn)名的李氏一副欲走又欲留的磨蹭最后因為怕女兒喝的茶還是跟著追在后頭:“月華……寶兒……唉!”
滿屋子的人嘩啦啦一下走光了,寶月軒終于又恢復(fù)了寧靜。
薛寶兒用著早膳腦子也沒閑著,李氏兩母女到底想干什么,表面上說來賠罪,瞧她薛月華心不甘情不愿的,也不是真心賠罪,可是她卻跪下了,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跪了下去。
那杯茶肯定加了別的東西,不會是害命的劇毒,她們沒有那么傻眾目睽睽之下下毒害她性命,而且如果是劇毒,薛月華絕對不會喝下那杯茶,那么就應(yīng)該是迷藥活春藥之類能控制她行動的藥物,按上輩子發(fā)展來看春藥不是不可能,但是邢昭林昨天被自己暴打,還是下了狠手的,這幾天他應(yīng)該沒有那個能力。那么就是迷藥了。
哼!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對她們起了戒備心里害怕夜長夢多,計劃提前了吧,怪不得除了寶月軒的人別的院子的人都系著紅腰,看來是想把自己迷暈直接抬去邢府吧。
得先卻認(rèn)一下:“冬雪,秋葉,去請住在葫蘆巷里的如畫,知畫兩位姑娘,就說月華姑娘得了個寶貝要請二位姑娘掌掌眼。”
冬雪,秋葉領(lǐng)命走了出去。
過早膳后,薛寶兒讓夏菊準(zhǔn)備了紙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列了一長串的名單。
交給春花:“這個拿去給月華軒就說這是月華姑娘在寶月軒借的東西,讓她兩天之內(nèi)還回來,她要是說不見了,或者別的,你就跟她說折現(xiàn)銀也行。”
春花拿接過來展開一看不由得暗暗心驚,只見上面寫著沈子蕃《梅鵲圖》一幅,郎窯紅釉穿帶直口瓶一對,東海紅珊瑚一座,湘繡仙鶴屏風(fēng)一個。夜明珠三顆,蟬翼紗兩匹,赤金蝦須手鐲一對,白羊脂玉配一個………這些名貴物件,樁樁件件拿出來都是價值不菲,不知不覺原來月華姑娘拿了寶兒姑娘那么多東西,以前從沒見過姑娘計較,看來這次月華姑娘是傷透姑娘的心了。
看姑娘雖然是火爆性子但平時對下人也是很和善的,很少見她和誰紅過臉,下人做得再過分都沒有處罰過,最多嘴上提醒,時間久了都不拿姑娘當(dāng)回事,現(xiàn)在想起來就后怕,寶兒姑娘才是薛家正牌姑娘呢!是真正掌握自家生殺大權(quán)的人,那位也不過是代理管家的。春花仔仔細(xì)細(xì)的回想,在確定沒有做過對不起寶兒姑娘的事時終于松了一口氣。心里暗暗決定不管以后發(fā)生什么事都要堅定薛寶兒就是自己的主人的立場。
春花也出去后,薛寶兒拉著夏菊的手好好的從頭到腳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一遍,這個時候的夏菊有點(diǎn)微胖那里都是圓圓的,可能是跟了一個愛吃的主子。
薛寶兒捏捏她的臉蛋很是擔(dān)憂:“以后要少吃點(diǎn),再胖下去小心嫁不出去?!?p> 夏菊卻不以為然:“能吃就是福,這可是姑娘你說的,再說了姑娘你吃的可比奴婢多多了。而且也比奴婢胖!”
真是個沒心眼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