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不斷前進的世界（三）
“唔額……”趙文海強壓著嘔吐的念頭將腦袋倚靠在車窗玻璃上，大巴車里的柴油味、塑料人造革味還有其它難聞的味道仍不斷地往他鼻子里鉆去，但這種車窗玻璃帶來的振動感還是讓他好受了很多。
“早知道這樣之前就不應該看手機?！壁w文海想道，用袖子捂住口鼻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的鼻子習慣了一會兒，放下胳膊，他忽然覺得車內的氣味好像沒那么難聞了。
“還是先瞇一會兒吧，還有八個小時的車程呢?！鄙晕⒕忂^來一點兒后，看著車外不斷后退的風景趙文海打了個哈欠進入了時睡時醒的淺睡狀態(tài)。
18:15，大巴車抵達了東池村。
趙文海跳下車舒緩了一下久坐而僵硬的身體，呼吸著清冽的空氣，在車上睡了一覺差不多有了些許適應后，后半段的車程明顯就舒服了很多。
一邊活動著身體，趙文海也在觀察著四周，周圍的景物乏善可陳，極目眺望，映入眼簾的只有一座光禿禿的山，活動了片刻，他拿起行李開始向東池村走去。
下車的位置離東池村并不遠，也就大約四五分鐘的路程，還沒走到村口，趙文海就遠遠看到一個衣著樸素，皮膚糙黑，看起來有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在村口晃噠著。
待到趙文海走到村口，中年男子也看到了他，見到這個陌生的外地人，那個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過來道：“哎，你好，請問你是省城來的趙文海同志嗎？”
“你好，我就是趙文海，請問您是？”趙文海問道。
“我是東池村的村支書韓成棟，哎呀，趙文海同志，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表n成棟熱情的向趙文海伸出了右手。
“韓支書你好?！壁w文海立馬伸出沒提行李的空著的那只手，握了握韓成棟的右手，“實在是不好意思，麻煩您在這等我。”
“沒事，沒事，不用這么客氣，叫我老韓就好?！表n支書拍了拍趙文海的肩，“坐了這么長時間的車你一定餓壞了吧，這不，馬上就到飯點了，走，先去吃飯，我們慢慢聊?！闭f著韓支書就領著他來到了村邊的一家面館。
“韓支書，來吃飯啊，要來點兒啥？”一進門老板兼廚師的王根生就招呼道。
“兩碗臊子面。”尋了張桌子坐下韓支書點了單，另一邊兼服務員的老板娘也拿過來兩個紙杯為兩個人倒上了茶。
面下的很快，臊子也是早就準備好的，幾杯茶的功夫兩碗面就上來了。
“來，嘗嘗，這可是我們村的特色臊子面，菜是村里自己種的，肉也是村里自己養(yǎng)的土豬的肉，看看和其他地方的有什么不同?！表n支書抽了兩雙筷子，遞給了趙文海一雙后招呼道。
接過筷子，看著眼前的臊子面，還未動筷，一股香味就直撲鼻孔，距離之前在休息點吃午飯已經過了幾個小時，趙文海也確實有點兒餓了，他低頭挑起一筷子面往嘴里一送。
“哧溜~”
掛著臊子的面一入口，咀嚼幾下，鮮，香，就從味蕾上蔓延開來，然后緊接著的就是麻，不小心吃到的面里的花椒麻得他的嘴里好久沒有味覺。
“呼哧，呼哧?！?p> 趙文海大口喘息著，又連忙灌下一杯茶水，待舌頭恢復過來之后，他又夾了一筷子面吃了起來，雖然花椒特別的麻，但這面也是真的好吃。
“怎樣？味道不錯吧?！表n支書笑瞇瞇地問道。
“嗯嗯，確實不錯，和其他地方的臊子面相比別有一番風味?！壁w文海贊嘆道。
聽到這話韓支書臉上樂開了花：“這臊子可是咱這里的寶貝?！?p> 吃完飯，放下行李，韓支書陪著趙文海到村里走了走，帶他了解這里的情況，剛開始趙文海還挺樂觀的，看上去這村子不窮啊，扶貧工作應該不難展開，但是越往村里走，他的心就越涼。
“韓支書，請問這是誰家？”趙文海指著一棟土胚房問道。
“哦，這家，這是老左的家?！表n支書順著趙文海指的方向看去說道，說著他就帶著趙文海走了過去。
“老左，在家不，老左?！闭驹诶献蠹椅萃忭n支書向里面喊道。
“哎，來了，來了，韓支書啥事呀?！甭牭胶艉奥暲献蠹奔弊叩轿萃狻?p> “快來，快來，這是省城來的扶貧干部趙文海同志，即將擔任我們村的第一書記，給你介紹一下。”韓支書對老左說道。
“趙書記好，趙書記好?！崩献蠹拥挠米约捍植诟闪讯植紳M老繭的雙手用力握住趙文海伸出的右手，“在外面站著也不是事，到俺屋里坐坐吧。”
走進老左的家，屋里的狀況著實是讓趙文海心酸，老左的主屋沒有門，房間里沒有家具、家電，屋子的一角堆著一堆土豆，炕上的被子已經看不出顏色。
跟老左聊天，他說，東池村地薄、種糧食收成低，只夠糊口。除了種地，他自己也不知道還能干些啥?，F(xiàn)在家里窮，一天只能吃兩頓飯，頓頓是面條、土豆。
從老左家里出來，又進了幾戶人家，幾乎都是家徒四壁，此情此景讓趙文海心里更是說不出的酸楚。
回村部的路上，韓支書指著周邊的大山說：“我們是守著金娃娃挨窮呀！你看，石甸山上1000多畝地，已經荒了十幾年了，如果能把這地開發(fā)好，起碼吃飯就不用愁了?！?p> “是啊，我得想辦法為百姓們做點兒事，改變村里貧窮的面貌?！甭犞n支書的感慨，趙文海下定了決心。
趙文海，省派駐村扶貧干部，即將擔任東池村村黨支部第一書記、駐村幫扶工作隊隊長。
……………………
2014年11月3日19:35，天命第三研究所。
【實驗體編號526，】
【A級女武神，琳。生命體征正常?！?p> 平靜毫無起伏的電子音回蕩在實驗室里匯報著實驗進度，在眾多高精尖設備的環(huán)繞下，一群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們正忙著調試設備或是記錄數據。
在實驗室的中央擺放著一臺維生艙，透過維生艙的透明艙蓋可以看到一個留著灰藍色短發(fā)，扎著側馬尾，穿著一套緊身衣的女孩浸泡在清澈的溶液里。
【開始實驗，向實驗對象體內植入「靜謐寶石」?！?p> 話音剛落，維生艙內一支機械臂夾著一顆紫色的寶石緩緩移向少女的胸口。
實驗室外的觀察室里，一名老者雙手用力貼在可以觀察實驗室內部情況的防爆玻璃上，神色緊張的看著實驗的進行。
“看來實驗正在順利的進行著呢，博士?！痹诶险哂覀龋晃煌瑯釉谟^察著實驗進行情況的金發(fā)“年輕人”雙手環(huán)抱于胸前說道。
看著神色愈發(fā)緊張的老者，“年輕人”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他放下胳膊右手叉腰，左手自然低垂，看起來更加放松。
“博士，你似乎比平時要緊張很多呢，怎么都出汗了？我記得在一個月前的實驗中，參加實驗的五個女武神都死去了。但是博士你當時一滴汗都沒流，還拼命要求提供新的實驗體呢?！薄澳贻p人”，不，準確的說是奧托·阿波卡利斯看似充滿好奇心的問道。
“對了！”他仿佛是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赡苁且驗榻裉靺⒓訉嶒灥呐渖袷悄愕膶O女，你才這么緊張吧。”看著一言不發(fā)的老者，奧托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那是一種可以被稱之為愉悅的表情，“你的孫女可是自愿參加實驗的哦?！?p> “真是善良勇敢的女武神呢。只是說了一聲解放寶石的力量可以讓我們抵抗崩壞，守護人類，她就乖乖地自愿參加實驗了。”
“夠了！不要再說下去了！”老者雙眼緊閉痛苦地低吼道。
“好吧好吧。既然你不愛聽我就不說了。時間也不早了，是時候開始實驗了?！眾W托攤手以示無辜。
【實驗開始?！?p> 【移動機械臂，將「靜謐寶石」放入實驗體體內?！?p> 維生艙內機械臂放開了對靜謐寶石的束縛，紫色的寶石漸漸融入少女的體內，散發(fā)出璀璨的光芒。
“靜謐寶石，開始融合了！”寶石綻發(fā)出的光芒穿過觀察用的厚厚的防爆玻璃，映照在奧托充滿期待的臉上。
【融合度5.3%……】
【7.2%……】
【10.4%……】
在少女的胸口處代表死之律者力量的紅色圣痕正悄然浮現(xiàn)，實驗室電腦的屏幕上各項復雜的數據圖表在不斷起伏。
“解開它的力量，讓傳說中死之律者的力量重現(xiàn)人間吧！”奧托張開雙臂好似在擁抱那片光芒，“只要有那種逆轉生死的力量，我就能和卡蓮重聚了?！?p> 【融合出現(xiàn)錯誤！】
【實驗體的身體無法承受崩壞能……】
【實驗體的身體組織開始崩潰了！】
意外往往不期而至，實驗體最終無法承受靜謐寶石的力量，實驗失敗了，警報的蜂鳴聲響徹在實驗室內，警報燈運轉的紅光將實驗室照射的紅彤彤的，電腦屏幕上不斷地彈出“ERROR”的字樣。
“咔啦！”
“咔啦！”
伴隨著清脆的聲響，維生艙的透明艙蓋破裂了，艙內的液體也“嘩——”的流出，被當做實驗體的少女琳搖搖晃晃地走出維生艙，她的左臂此時已經大部分消散成黑霧了。
“啊啊啊啊?。 ?p> “我的手！我的手怎么消失了！”
“救命！”
被死之律者力量吞噬的并不只有少女，不斷擴散的黑霧平等地抹殺著實驗室內的每一個人。
“這是由崩壞能組成的黑霧，只要接觸就會讓細胞極速老化，最后化作灰燼。這種能力……和黑淵白花一模一樣?！笨粗鴮嶒炇覂鹊膽K狀奧托無動于衷，“果然是死之律者的能力?？上А@次實驗體的身體也無法承受這個力量，她很快就會化為灰燼了。”
就如奧托所說。少女的身體正飛快地消散成黑霧，她流下了絕望而又痛苦的淚水，用僅剩的右手敲打著觀察用的防爆玻璃，“爺爺！爺爺！我的身體好痛！！”
看著身形消散的孫女，老者下意識地想要抓住她的手，然而厚重的防爆玻璃隔開了這一切。
“救救我……”留下了這句遺言后少女徹底灰飛煙滅了，徒留下悔恨的老者無力滑跪在地面上。
“實驗體已死亡，趕快找人收拾一下實驗室吧。滿是灰塵的實驗室看起來太讓人難受了?！币姏]能獲得自己想要的結果，奧托沒有理睬懊悔的老者，就這么徑直離開了實驗室。
“通知各研究所加緊尋找新的實驗體，哦哦，新西蘭那邊的A級女武神溫蒂與渴望寶石的適應性有23%嗎。通知他們馬上開始實驗吧?！?p> 奧托走了，僅剩下老者一人留在觀察室，他趴在觀察玻璃上定定地看著只有一地飛灰的實驗室，“琳……”老者悲傷的念念道。
【爺爺！從今天開始……我就要成為女武神了～我也要和爺爺一樣，為了守護人類而努力?！?p> 昔日的話語猶在耳邊，但少女卻再也無法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
“這……這就是報應嗎？”老者捂著臉發(fā)出了悲痛的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