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這人不會是個二傻子吧!
蒲濤沒聽到他后面嘟囔著什么,只是想起來,自己昨天多了一個比干爹還要命的老師!
看了看天氣,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太陽都還沒爬上山坡,
蒲濤伸了個懶腰,抱怨道:“大哥,天還沒亮??!你不知道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充足的睡眠嗎?
衙役顯然也是讀過書的,撇嘴不滿道:“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你這樣不思進取,天天圍著女人打轉(zhuǎn),活該一輩子沒出息,怎么能夠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這碎碎念堪比緊箍咒!
蒲濤聽的腦仁疼,連忙求饒道:“大哥說的太對了,不如你先回去,我梳洗一番自己上門求教!”
衙役搖頭晃腦的說道:“好吧,官塾就在縣衙東側(cè),你找一找就知道,我先回去點卯!你可得去??!若是不去,明天可就是水火棍伺候!”
蒲濤連連點頭:“明白,明白,辛苦大哥!拜拜吧您吶!”
半個時辰以后,
蒲濤坐在官塾的學堂里有些傻眼,
這里學生不少,足有十七八個,可大部分都是十一二歲的孩子,還有幾個鼻孔還拖著清鼻涕,看起來超不過八歲!
自己一個成年人,怎么就和這群熊孩子混到了一起了呢?
莫非是縣尊大人那邊出了錯?
授課的老師姓范,名大有,看起來滿臉的不得志,應該也是一名久試不第的秀才,
這個老范素有才名,是縣尊的老相識,所以被請來坐鎮(zhèn)官塾。
他身材消瘦,年過五旬,可精神矍鑠的很,
蒲濤因為來得晚了,被老師一頓白眼兒,若不是第一次見面,說不定還得打手板!
他將蒲濤安排在最后一排,就置之不理,手中拿起一本教材,瑯瑯上口的教學生們朗誦課文。
這個世界的學習,分為“短學”與“長學”。
教學時間短的稱為“短學”,一般是一至三個月不等,家長對這種私塾要求不高,只求學生日后能識些字、能記賬、能寫對聯(lián)即可。
而“長學”每年農(nóng)歷正月半開館,到冬月才散館,其“長”的含義,一是指私塾的先生有名望,其教齡也長,二是指學生學習的時間長,學習的內(nèi)容也多。
縣尊設立的這所學校乃是長學,這里的學生不少都學習了三年之久。
之所以叫官塾,是因為這里所花的錢財完全由縣里支出,只為了能夠多教出幾名成績冒尖的秀才,長一長懷陽郡的文氣。
當然,也不乏有商家大戶緊趕著送錢資助,想要讓孩子能夠入學官塾,
可全被縣尊廖有才拒絕了,
為了確保升學率,他嚴卡生源的入口,蠢、笨、懶惰,資質(zhì)一般的就算出錢也絕對無法進入官塾,至于稍有資質(zhì)的,也得交二百兩入學贊助費才行。
學堂里的孩子多是神童,三歲識字,五歲就能背誦一百多首唐詩的那種!
蒲濤跟著范大有迷迷糊糊的上了一堂課,以他的知識水平,居然聽不懂這老頭講的是什么?
范大有搖了搖頭,心中嘆氣,他觀察蒲濤半天了,原以為是個讀書的苗子,可沒想到半點國學基礎(chǔ)也沒有,這樣的學生教起來太費力了,足足虧了三年的課程?。?p> 他宣布下課,心中琢磨著如何與縣尊交涉,讓這個插班生退學,免得影響自己的教學成績!
范大有乃是應天書院讀過書的弟子,骨子里傲氣的很,可不愿有人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
他瞟了蒲濤一眼,冷峻的轉(zhuǎn)身離去。
教室里的孩子沉寂了片刻,忽而爆發(fā)起來,
早課課間休息半個時辰,這可是他們最為享受的快樂時光。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在四五個同伴的陪伴下,吊著膀子晃晃悠悠的來到了蒲濤跟前,
他滿臉不屑的開口說道:“喂,新來的?以后我就是你的師兄了,記得每天要帶些好處來孝敬我,知道不?”
“what?Are you 干啥呢?”蒲濤險些一句經(jīng)典國罵脫口而出,
“不會吧?五百年前的平行世界,也能有這種情況發(fā)生?”
看到蒲濤發(fā)愣,以為他是怕了自己,
一個小男孩裝逼說道:“這是咱們官塾的大師兄——劉吉,他可是范老先生親點,這一屆里面最有希望考中秀才的一位,你要是想在這里舒舒服服的混下去,最好乖乖聽話!”
身旁幾個孩子惡形惡狀的點頭襯托。
另一個八九歲的小狗腿子鉆了出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你要是不明白啥叫好處,可以請教......請教我!什么銀子......零食......糖葫蘆,你家妹子的繡花鞋,都可以!”
“我去,校園霸凌,欺負到老子頭上了?還想要繡花鞋,你屁大的娃娃就有這花花心思啦,未來可期?。 ?p> 蒲濤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足足比這群熊孩子高了一頭,那個掛名大師兄也只到他胸口。
“剛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個新來的小子這么高?”
幾個半大小子被嚇得齊刷刷后退了一步,臉上驚慌失色,
那個小狗腿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驚一乍的說道:“怎......怎么......你還敢打人不成?小心范......范老師把你趕出去,叫你白花......那二百兩的入學費!”
“入學還要花二百兩的入學費?”蒲濤心下有些了悟,看來縣尊大人為了自己,真是煞費苦心??!
蒲濤苦笑了幾聲,再苦的心也不能把自己丟幼兒園里去啊!
我忒么堂堂九八六畢業(yè)的大學生,還要重讀小學?開什么國際玩笑!
倒是劉吉不虧大師兄風范,頗有勇氣,被蒲濤氣勢所迫,猛然上前一步:“不許打人!咱們官塾規(guī)矩,以德服人!”
“我去你的以德服人,看看你的名字!你都要留級啦,還囂張個屁!你這拉幫結(jié)派還混什么科舉,混社會豈不是更有前途?”
蒲濤腹誹不已,可還真的沒法動手,這些粉嫩粉嫩的娃娃......
那可是嬌嫩的花骨朵啊!辣手摧花的事情他做不來,
“何謂以德服人?”
劉吉故作鎮(zhèn)定的說道:“我入學最早,學業(yè)最好,所以,被大家選出來,做了大師兄!你若是能夠在學識上超過我,就叫以德服人,就具備師兄資格!”
這孩子說起話來頭頭是道,還真有幾分意思,放到曾經(jīng)的世界,最少也是四道杠吧?
蒲濤何等傲氣,以現(xiàn)代大學生的學識折服古代小學生,這叫什么?碾壓??!
想到這里,蒲濤傲然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就和你們學學以德服人!”
論起學問,劉吉學了三年,胸有成竹,
他看蒲濤應戰(zhàn),于是開口說道:“那咱們就找個題目,一起討論一下,由這些同學共同評判可好?”
蒲濤說道:“可以!”
蒲濤有些疑惑,這小子為什么底氣十足,
可如何能在一群比自己小的孩子面前丟臉,蒲濤沉著冷靜的點了點頭。
劉吉板著臉,可心里樂開了花,
前幾日,范夫子剛剛出了一篇題目,他得了個良,
而后又被夫子耳提面命一番,腹中早有準備,此刻正好拿出來展示!
他開口說道:“不如我們就以成仁、取義現(xiàn)場作文!限時一刻鐘,到時候分別講述給諸位同窗!”
“成人曲藝!”蒲濤有點懵,古時候的作文這么秀嗎?
他嘀咕道:“成人我倒是知道!總是區(qū)分于孩子的詞匯,曲藝是什么?難道還要現(xiàn)場唱上一段?”
劉吉耳朵很靈,聞言一愣,“成仁是區(qū)別于孩子的詞匯?曲藝就是現(xiàn)場演唱?這個人不會是個二傻子吧!看來這一次我大師兄的地位穩(wěn)了!”
他心中樂開了花,可面上卻絲毫不顯,說道:“開始打腹稿,也可以寫出來!公平起見,禁止翻書,也禁止現(xiàn)場求教!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