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善良后媽

　　“你懂什么！這一呢，小姐可沒盼著大小姐什么好；這二呢，老爺不也要考慮他的仕途。要是能搭上丞相家的姻親，仕途肯定一片坦蕩?！?p>　　“哦，是這樣啊，這大小姐也太可憐了吧！從小就沒了母親，老爺也不在意她，還患有眼疾，如今還要嫁給個跛子，唉！”

　　“唉什么唉，你這話要是讓小姐聽著了，小心吃不了兜著走。再說了，大小姐再不濟，也是過去當正經(jīng)夫人的，怎么說也用不著你個丫鬟來同情？

　　好了，我們也出來許久了，若是待會兒小姐午睡起來，沒有見著我們，又該發(fā)脾氣了！”

　　“嗯，走吧走吧！”

　　待紅霞和另一個小丫頭走了，姜理才松開煙兒的手，煙兒氣得直跺腳。

　　“小姐，他們怎么能這樣，他們…”

　　“他們怎么了？哪個他們？是紅霞他們，還是姜婉兒他們，還是老爺？”

　　姜理倒是出乎意料的冷靜，好像一點也不生氣。

　　“小姐～您怎么一點兒也不在意？這可是您的終生大事呀！”

　　煙兒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些埋怨了。

　　“那你說，我要怎么辦？去找老爺夫人大吵大鬧？你覺的有用嗎？或者是以死相逼？你希望我再死一次嗎？”

　　姜理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這個時代的女子，特別是生在官宦人家的女子，婚姻都是帶走政治色彩的。躲是躲不掉的，逃，應(yīng)該也逃不開吧！

　　反正都是嫁給完全不認識的人，跛子也好，瘸子也罷，都一樣。好在這個時代準許三妻四妾，到時候給他多納幾房小妾，自己還是過那清閑的日子。

　　丞相家肯定比姜府富裕，說不定日子過得還好些呢。

　　“小姐～可是～可是～”

　　煙兒可是了半天，始終沒得說出個什么來，她比姜理更加明白這個時代殘酷。

　　“好啦，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在哪里又有何區(qū)別呢！我真的不在意嫁給誰，所以，你也別替我不平了！”

　　姜理淡淡地說道，說完便順著假山往外走，煙兒見狀也顧不得其他，趕緊過去扶著她。

　　第二天一大早，姜理就被敲門聲吵醒。

　　“牛嬤嬤，這么早，您有什么事兒嗎？”

　　姜理聽著院子里傳來煙兒略帶困意的聲音，知曉來人是林氏的乳母牛嬤嬤。

　　“煙兒，你家小姐還未起呢？趕快去伺候你家小姐梳洗，天大的好事要來了?！?p>　　牛嬤嬤夸張的聲音，好像真的帶來什么好消息似的。

　　“哦～”

　　煙兒看著牛嬤嬤笑得滿是褶子的臉，知曉她的來意，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兒地回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跑向姜理的屋子。

　　“這丫頭，怕是嚇傻了吧！你們快點，把東西搬進去！”

　　牛嬤嬤看著煙兒這副模樣，以為她是沒見過這場面嚇著了，并未多在意，吩咐身后的丫頭們將裝有衣服首飾的盤子端了進去，放到梳妝臺上。

　　丫頭們搬好東西，便垂首立在牛嬤嬤的身后。

　　“大小姐，您收拾好了嗎？收拾好了就跟老奴去夫人院兒里，夫人在等著您呢！”

　　牛嬤嬤見著姜理也不行禮，說話的聲音不卑不亢，完全不似奴才見到主子的狀態(tài)。

　　“好了，牛嬤嬤您前面帶路吧！”

　　姜理知道，這牛嬤嬤是林氏的得力助手，她這番姿態(tài)也是正常，所以并未與她計較。

　　牛嬤嬤帶著姜理和煙兒一路奔走，絲毫不顧及姜理眼睛看不見這一情況，很快便來到林氏的院子。

　　姜理帶著紗帶，看不太清楚，不過就算只是蒙蒙濃濃的輪廓，也可以看出，這林氏的院子，跟自己的一對比，真真是金窩和狗窩。

　　“理兒，你來了，快過來坐！”

　　姜理一進屋，便聽著林氏爽朗的聲音，好似十分熱情。

　　姜理透過紗帶，能看到林氏的人影，但是她要裝作自己看不見，只能由煙兒扶著她走了過去。

　　林氏躺在屋子中間的貴妃椅上，姜理只能坐在林氏前面的矮凳上。

　　林氏看了看姜理，發(fā)現(xiàn)此時眼前的姜理跟以前好像不太一樣了。以前的姜理總是一副柔柔弱弱，且愁容滿面的樣子。而如今的姜理，雖然樣子沒變，但感覺卻變了。要說具體哪里不一樣了，林氏倒還真說不上來。

　　“夫人？”

　　姜理見林氏一直不說話，知曉她是在打量自己，一直被盯著，有些不自在。

　　“哦，你看看我，老了老了，還走神了?！?p>　　林氏聽到姜理的稱呼，并未在意，笑著回應(yīng)到。

　　“夫人風(fēng)華正茂！”

　　林氏這個年紀的女人，最在意年齡，姜理順水推舟，恭維她一番。

　　“你這孩子，倒是比之前通透了些！”

　　看著眼前的姜理，一身白衣，雖然眼睛上系著紗帶，可是卻遮不住那花容月貌，在加上恬淡的氣質(zhì)，真讓人有些移不開眼睛。

　　“難怪婉兒會在她手里吃虧！”林氏在心里思索著。

　　“好孩子，你醒來也有這么長時間了，按說父親母親應(yīng)該去看看你，可是你父親公務(wù)繁忙，而母親我呢，又一直病著，所以才拖到了現(xiàn)在！你可大好了？”

　　林氏一副自責(zé)的口吻，聽起來到讓人覺得她是一位善良的好后媽呢。

　　“多謝夫人牽掛，已然痊愈！”

　　姜理淡淡的回應(yīng)，并未表現(xiàn)出過多的情緒，像是在回答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

　　“痊愈就好，痊愈就好。以后可不能再像上回那般傷害自己了！”

　　林氏拍了拍姜婉兒的手，語重心長的勸誡到。

　　牛嬤嬤站在林氏的貴妃椅后，慈眉善目的看著林氏和姜理。

　　煙兒看著林氏那副惺惺作態(tài)的姿勢，內(nèi)心早就惡心不已，為了不被看出端倪，只能站在姜理身后，垂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勞夫人掛心，有了上次的經(jīng)歷，姜理已然看透，之后斷不會再做那傻事了?！?p>　　姜理笑著回答，仿佛真的看透一切。

　　“那就好那就好??！這以前也怪我跟你父親，對你的關(guān)心太少。如今想要彌補，卻又好像也沒什么機會了。

　　你已然及笄，很快就要出嫁，你父親跟我只能在你的婚事上多多替你操心了。”

　　林氏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姜理的神態(tài)，發(fā)現(xiàn)她自始自終一派淡然，在提到她的婚事的之時，也并未起絲毫波瀾。

　　“勞夫人掛心！”

　　雖然已知曉林氏操的什么心，但姜理卻并未表現(xiàn)出任何不滿。

　　煙兒就做不到姜理這般淡定，看著林氏表里不一，心里怒火沖天，手握緊拳頭，指甲陷進肉里都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