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橙小姐大婚的日子是個糟糕的天氣,雨很大。天幕如一塊即將從空中掉落用久灰黑的破布,雨是擦不干的淚水讓人由同情變厭煩。女人們原本爭奇斗艷的禮服在雨中變得像夾起尾巴的孔雀極其失落。好在她們中的大部人都直接到達酒店,一屁股坐下就開始嘮叨新娘子選的什么鬼天!
然后在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過了十點,新郎的位置卻是空的。
松思樵用媽媽的手機給雙薇衣發(fā)了個第二天上午十點在冰清市河邊相見的消息,最后一面,不見不散。
松思樵等到十點半,已經抽了半包煙,還是沒見她。松思樵都快要哭了,沒想到這個家伙竟然是這么個絕情的小東西。當時也不聽我解釋!
哦,松思樵走到橋上,脫下外套,低頭看著橋下河水,水面上雨點如豆一樣跳躍,很歡快很俏皮,雨點和河水不知道橋上有個叫松思樵的人心情很黯淡。
這位穿著禮服的男人點著煙在橋邊逡巡,嗯!細心的人應該能判斷他下一分鐘就會跳河。
松思樵看著河水突然大叫一聲:“雙薇衣我愛你?!?p> 路過的人心里說,現(xiàn)代的年輕人怎么這么能搞!
有的人在心里說:神經病吧。
松思樵的身后突然幽幽地一句,“你胡說?!彼伤奸詯瀽灥鼗仡^,看見沒打傘淋得渾身濕漉漉的雙薇衣,抿著小嘴,眼睛瞪得又圓又大,很生氣很委屈。松思樵記得那天她為自己去找宓橙打架,就這一點已經很讓松思樵感動了!他立刻沖上去把她抱在懷里,“我沒胡說。我可以給你說一萬遍,但是沒有時間了。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p> “十一點你的婚宴不是要開始了嗎!就讓你趕不上?!?p> “你今天不是也舉行婚禮嗎?”
“難道你希望嗎?”
“當然不希望?!彼伤奸酝衅痣p薇衣的下巴,“沒想到我們之間會成這樣。你干嘛不等我有時間的機會的時候去找你解釋?!?p> “還有什么好解釋的,你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你要娶宓橙。難道你還要讓我喝著你和她的喜酒做著當你老婆的夢?”
“呃!你批評的很有道理。不過,你要好好保重。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你。我這一去兇多吉少......”
雙薇衣覺得沒有希望了,這句話太傷心了。這是爸爸死后自己第二次聽到絕望的消息。雙薇衣在松思樵懷里痛哭起來,“我不要,我不要這樣。”
這時,咕咚一聲,有人跳河了!有個女人高聲喊起來,“救命??!”
松思樵推開雙薇衣,嘴角咧開笑了笑,“再見!我走了。”隨后翻越橋欄跳下河去。
雙薇衣才要跳,就被一個人攔腰抱住,“小雙!你真的就沒想過我的存在嗎?”
雙薇衣知道是云與意,在他懷里掙扎著:“他跳下去了!快救人?!?p> 云與意抱緊因激動而力氣蓬勃爆發(fā)幾乎脫出云與意懷抱的雙薇衣,“你跳下去,我也跳下去。不過,松思樵是游泳高手,可是我不會游泳。小雙,我愛你。比松思樵有過之而無不及?!?p> 雙薇衣不管云與意嘮叨些什么,扒著欄桿哎哎大叫:“松思樵,你神經病,快給我滾上來!松思樵.....”水邊的人七手八腳忙著,雙薇衣突然回頭抱著云與意哭道,“他會不會不上來了?松思樵嗚嗚......”
云與意見雙薇衣哭成這樣,還有一種無比可愛的美,只管摟著她親吻著她濕淋淋的頭發(fā),什么也沒說。說什么呢?松思樵上來了也只能是宓橙的老公!雙薇衣會難過!松思樵不上來......呃!這多不地道。他不上來,雙薇衣更難過!云與意只好什么也不說。
宓橙等的心發(fā)慌,難道傳說中的逃婚就要上演了?如果這樣,我把松思樵家掀翻!我還要把雙薇衣的云與意再搶走!哼哼哼!這時,進來一個送快遞的!“宓橙!誰叫宓橙!收快遞!”
眾人很好奇,誰這么貼心!禮物送到婚宴上來了!不過,這個禮物有些大,兩個快遞員呼哧喘著大氣抬進一個長方形的箱子,不知誰嘴巴那么閑不住:“怎么像口棺材似的?!?p> 宓橙臉都紫了!難道是松思樵自殺?把自己快遞給我了?!松思樵這二貨犯起神經不比誰輕。宓橙木訥地問:“誰送的?”
“烏拉拉!”
宓橙聽了疑惑道:巫拉娜?她會送什么給我?
快遞員問:“要打開嗎?”
無事生非的賓客七嘴八舌地應著:“要!”
“要!”
“開吶!”
“什么好東西?!?p> 快遞員手腳勤快,抽出隨手攜帶的美工刀,整齊利落手法干凈,四邊四下輕輕劃開,把蓋子一掰:“你們看吧!”然后轉身悄然退場。宓橙隨手一扯,一條蛇對著宓橙就吻過來!宓橙當警察練得逃命身手,“啊”地驚叫跳起,后退摔倒。別的賓客更是慘叫聲不絕與耳!蛇!蛇!蛇像聽到了召喚的暗語,從箱子里發(fā)著嘶嘶嘶邪惡的聲音,向四處昂然扭動分散游走。
宓橙這邊女賓多,女人怕蛇!更兼服務員也是女人多,手里端的盤子也不要,照著蛇頭砸過去,人人比賽誰喊媽的聲音大!此時才知道國家重視體育科目是對的!跑得快的跳得高的心想,誰敢再嘲笑體育好的同學?
男的稍微鎮(zhèn)定些,有個家伙喊,“用酒!用酒潑?!?p> 于是現(xiàn)場演變成潑酒節(jié)。經理打了電話才有人來捉蛇時,本來這幾天一直很蔫的全能突然出現(xiàn),在混亂的現(xiàn)場高叫,“宓橙!宓橙!”
宓橙從大廳中央的一個桌子上抖抖地站起來,“我在這!”
全能從地下?lián)炱鹨粭l蛇甩幾下摔死,走到宓橙身邊把她抱下來,“松思樵剛才跳河救人,他自己沒上來......”
宓橙一時間無話可回,過了很久,才問:“他沒事跑那去干嘛?”
全能搖頭,“不知道??赡苄那椴缓冒桑 ?p> 松思樵雖然不見了,但是,他成了失蹤的英雄。不過,在一般人眼里,松思樵相當于玩完了。雖然警方大力組織搜救!沿河上下幾公里,就差局里一聲令下:把河放干!但這個命令下不了!所以,松思樵成了失蹤人口。
宓局女兒的婚禮變成一個沒有結局的結局!
宓橙說不上悲傷,雖然喜歡松思樵,可是他并不愛自己。宓橙就像奪到了一個讓自己身心疲憊的東西,弄得自己顏面掃地,哪還有什么情義?他要是死了倒好。反正,雙薇衣不是也沒得到他嗎?
宓橙不能回自己父母家里,她在自己為自己布置,松思樵不曾來看過一眼的新房坐著。本該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的時刻和地方,此時卻孤寂清冷。這時,有人敲門。宓橙開門看,沒有人,地上一張紙,宓橙撿起來,上面寫著:迷夢酒吧,不見不散。落款一個W。
誰?又是巫拉娜?她因為我維護松思樵,破壞了她殺松思樵的計劃,竟然毀我婚禮!今天給我寄蛇!等她結婚,我給她寄蝎子!不過,我希望她活不到結婚那天!
宓橙突然熱血沖頭,立馬換好衣服,短小暴露的外套,緊身短裙,足蹬高腰靴子!新娘妝本身就很濃了,宓橙又抹了更艷的口紅。這個妝及穿著有些騷勁十足,適合深閨怨婦夜生活。宓橙目中無人踩進迷夢酒吧,左右看看并沒有巫拉娜的影子!好,宓橙先喝上。等會兒見到她不用說話,直接一拳打倒!
這時,有個人過來勾住宓橙肩膀,宓橙一低頭后退,抓住那人手臂繞過,反手按住:“巫拉娜!我和你沒完!”
那人甩甩胳膊,“橙子!來喝酒!我請你?!?p> 宓橙一看,是全能。
喝就喝。
新婚老公失蹤,新婚夜和別的男人勾肩搭背在酒吧喝得醉熏熏,宓橙堪稱史上最彪悍新娘了。
這位彪悍新娘和男同事全能在凌晨二點多從酒吧相互樓著暈頭暈腦晃出來,一輛出租車特別可人兒地停在兩位不辯東西南北的人面前。彪悍新娘問同事,去哪兒?男同事說回家。
司機問:回誰家。
彪悍新娘說:哈哈,回我家。我今天結婚吶。然后趴在男同事懷里,是嗎?老公。
司機冷笑著,直接把二位送到宓橙新居。彪悍新娘和喝醉的男同事大腦被酒精燒得短路,也不想他們沒告訴司機宓橙新居在何方,這位司機是如何神腦聰慧得知她家地址的。
彪悍新娘和男同事也不知道怎么進家的,等他們睡到日上三竿,醒來時宓橙大驚失色。全能倒是覺得沒什么,給同事戴綠帽子好像挺流行的,閨蜜不是也常常撬女友的男朋友嗎?
宓橙慌亂抓衣服穿的時候,就有人在外面敲門了。
哎呀,這么快就來捉奸了。
宓橙裹著件衣服喊,“誰!”
門外的人喊,“橙橙,你在呢!快開門?!?p> “你回去吧!我還沒起呢。”
“開門!”
宓橙打開門,媽媽進來疑惑地看著關閉的臥室門,“快,看手機?!?p> 說著,打開自己手機翻出新聞,“你自己看!”
新婚夜和男同事混酒吧!醒目的標題配著很清晰的圖片,宓橙和全能摟在一起喝酒、上車、相互依偎......
宓橙翻幾下看看把手機還給媽媽,“怎么啦?有什么了不起?”
宓橙媽媽覺得孩子要么不是人,要么不是女人,要么就是受打擊太大,“什么!這影響多不好!你以后和同事怎么相處!”
“什么怎么相處?人家怎么看你?”宓橙的媽媽要哆嗦,不得了!這個世界的年輕人好!變!態(tài)!
“愛怎么看怎么看!再怎么看我還是長這樣!我還是照樣吃飯睡覺上班。別人看不順眼是他們心里陰暗!你去看外面哪個男的不在外面偷情,哪個女的不靠身體上位!現(xiàn)在這事,不過就是時間點不對而已!我這已經很自律了!”
宓橙媽媽氣得翻了幾個白眼,“胡說八道!以偏蓋全!你看的是片面的!你這種思想趕緊改了!這篇文章我也趕緊讓你爸爸找人處理掉!你和全能最好離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