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大學(xué)的時候,歐陽萊曾經(jīng)喜歡一個品學(xué)兼優(yōu)的學(xué)長。
而那時的她,已經(jīng)開始跟學(xué)姐混跡社會圈,學(xué)科不及格,寢室也很少待。
那段時間,她幾乎忘記了自己拼死拼活考進(jìn)這所全國一流大學(xué)的初衷,她已經(jīng)開始忘了自己原本的世界。
直到那個學(xué)長對她說道:“不要做一個一無是處的人?!?p> 歐陽萊被刺激到,回道:“如果遇到一個能讓我變得一無是處的人也算是潑天的好運(yùn)?!?p> 后來,那個學(xué)長再也不理她,她也不理學(xué)長。
這么多年過去了,只有現(xiàn)下,這一刻,她才體會到那句“不要做一無是處的人”的意思。
她,歐陽萊,除了倔強(qiáng)不服輸?shù)男宰又?,一無是處。
她甚至有些羨慕地看著那個叫李師師的女人,幻想著如果自己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白富美,也要這樣當(dāng)面羞辱一個拜金虛榮的女孩,那該多爽!
歐陽萊的自尊心被狠狠的踐踏,她開始喝酒,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原本不怎么說話的她,開始搖曳著身姿站起來,學(xué)著李師師那樣跟每個到場的人碰杯。
直到她端著杯子來到李師師身旁的男人面前,她停住了腳步,用眼神瞟了瞟李師師,嬌俏一笑:“江總,您一點都不愛您的未婚妻吧?”
歐陽萊在反擊。
男人面色陰沉,連眼神都不與她對視。
倒是李師師的臉色掛不住,徑直站了起來:“你是不是喝醉了!”
歐陽萊的臉頰有些泛紅,佯裝醉態(tài),湊了上去:“仍憑你美麗妖嬈,高貴典雅,你身邊的男人不愛你可該怎么辦?還不是個可憐蟲?”
說完,不等李師師發(fā)作,歐陽萊便揚(yáng)著下巴走開了,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放下酒杯。
酒色正酣的彭局正因為歐陽萊得體的舉動而欣喜不已。
他伸出手來想要攬歐陽萊的腰,卻被她完美躲過。
她拿起自己的包,瞇了眼睛笑:“我有點喝多了,我要先走了?!?p> 彭局似乎意猶未盡:“再等會兒,等會我們一起走?!?p> 說著話,便起身拉住歐陽萊的胳膊,往近身拉了拉。
歐陽萊厭惡地甩開他的手,而這個舉動卻惹怒了她面前這個威嚴(yán)的中年男人。
他輕輕看了看她,吐出幾個字:“不識抬舉?!?p> 然后再也不管,任憑她離席。
這也是這樣身份的中年男人,對得不到的獵物從不會留戀,只會嗤之以鼻,告訴她,不被寵幸是你的悲哀,殊不知,他們的存在,才是整個世界的悲哀。
歐陽萊出來發(fā)現(xiàn)星子已經(jīng)滿布夜空,她想沿著這河畔散散步。
于是她刻意避開大路,沿著河道旁的一處步行道慢悠悠地走著。
也不知道怎么了,眼淚突兀地淌滿了那張倔強(qiáng)的臉。
她邊走邊哭,在這無人之境,放肆的宣泄著自己心中的壓抑。
她干脆蹲下身來,沖著遠(yuǎn)處的河面大喊:“歐陽萊!你真的是個一無是處的人!”
“誰說的?!?p> 前后路燈昏暗,沒有人煙的步行小道忽然傳來一個男聲。
那聲音有些輕,輕的像是幻覺里的靡靡之音。
歐陽萊抱著膝蓋沒有第一時間站起來,她有些怕,畢竟天黑,又在河邊,前后都荒無人煙的。
她閉著眼睛,啜泣了幾下,才緩緩抬起頭。
前面沒人。
兩側(cè)也沒人。
.........
就在這時,她聽見了腳步聲,就在自己身后......
歐陽萊倏地站起,也沒顧得上臉上未干的淚痕,拔腿就準(zhǔn)備走。
誰知道卻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住。
歐陽萊的心提在了嗓子眼,這要是壞人可怎么辦啊.....
她顫抖著聲音,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說:“不管你要做什么,我的朋友就在附近,我一呼喊就來了...”
“還是會害怕啊...“
身后的聲音嘀咕了幾句。
歐陽萊忽然覺得耳熟,轉(zhuǎn)過身看向他:“陳喬木?”
身后的男人在月光的渲染下有些溫柔,特別是輕輕一笑的時候:“嗯,是我?!?p> 歐陽萊被嚇得不輕,方才的悲傷也還沒宣泄殆盡,現(xiàn)下化成憤怒甩開他的胳膊:“你這人是不是有病?。樔撕芎猛媛??”
陳喬木就那樣輕輕淺淺的看著她。
而腦海里,在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剛才在包廂門外看見的歐陽萊。
一個不卑不亢,終于開始清醒的歐陽萊...
他有些高興。
要不是偶遇,他也不會跟過來.....
歐陽萊見他唇角噙著笑,一邊擦拭著臉上的淚痕,一邊沒好氣地說:“每次見你你都不是一個樣,一會兒臉黑的跟什么似的,一會兒又笑嘻嘻的....你看到我這個樣子,很好笑嗎?”
陳喬木想了想,說道:“上次在你家樓下遇見的那個男人.....他叫詹豪,是個酒吧老板,你的鄰居,并不是你的男朋友....”
歐陽萊蹙眉:“你調(diào)查他?”
陳喬木不置可否:“現(xiàn)在要不要跟我走?”
歐陽萊揉了揉眼睛:“走去哪里?”
陳喬木提了提一側(cè)的唇,淺淺一笑:“去欺負(fù)剛才欺負(fù)你的人。”
.....................
就這樣,歐陽萊鬼使神差地被喬木拽著胳膊,踏著河邊的小道,原路返回。
兩個人一前一后,身影一高一矮。
重疊了時空,像是在某個雨夜,叔叔在前,小朋友在后....
歐陽萊忽然恍惚,然后又迅速回神。
..........
此刻,二人正站在那間坐滿了人的包廂門口。
喬木單身推開了門,包廂內(nèi)眾人熱聊正酣,完全無人察覺。
直到喬木拉著歐陽萊站到了酒桌的正前方,才有人注意到了他們。
先是彭局看見了歐陽萊:“你怎么又回來了?”
然后是李師師看見了歐陽萊身邊的男人:“你又是誰?這里是私人宴請,不能隨意亂闖,請出去!”
見二人不為所動,李師師干脆起身,沖著歐陽萊吼道:“你愣著干什么?快把你帶來的不三不四的人弄走!”
歐陽萊咬了咬唇,低低地跟喬木說道:“不是說要欺負(fù)人?”
喬木又邪邪一笑,開口向李師師說道:“我看,要出去的人,是你...”
他又環(huán)視了一圈包廂:“還有你們?!?p> 眾人大驚,唯有那個叫江南的男人面無他色,鎮(zhèn)定自若。
而彭局,卻是最坐不住的人,在他的地盤上有人這樣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這個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以后還怎么混?
于是他站起來,沉聲沖服務(wù)員喊道:“去把你們盧經(jīng)理喊來,我倒要問問,這些奇奇怪怪的人是怎么回事?”
話畢,他又冷冷地看了一眼歐陽萊,全然沒了半小時前熱情。
不一會兒,飯店的盧經(jīng)理便趕到了,他剛一進(jìn)門,卻立在原地,沖喬木鞠了恭:“陳總?您怎么來了?”
這時,包廂里的人又靜謐了一些。
一旁的李師師繼續(xù)冷言嘲諷:“我們這里都是總,李總,王總,劉總,陳總有什么稀奇的....”
盧經(jīng)理面露難色的抬頭,望向彭局說道:“這,這是我們老板.....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