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初升,第一縷陽光穿透樹冠,灑落在青色土地上,印出一層金色的光輝。
毛色灰白的風魂兔從洞穴中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左右查探著,警惕著獵食動物的行蹤。
這個時候,正是夜行妖獸回巢,日行妖獸還未蘇醒的時候。
也是一眾弱小的植食性妖獸最活躍的時候。
它們大多會在這個時候外出進食飲水,其他時間則龜縮于洞穴之中,避免被那些強大的妖獸捕食。
風魂兔是群居的妖獸,這一片草地之中,細看之下,能發(fā)現不少碗口大小的洞穴。
而此時,幾乎每個洞穴中,都有灰白色的風魂兔探出了腦袋,小心翼翼地往外挪動。
當第一只風魂兔平安出去之后,洞穴里剩余的風魂兔一涌而出,它們爭先恐后地往森林中跑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風魂兔是風系妖獸,沒什么攻擊力,可那速度,卻連不少強大的妖獸都比不上。
于它們而言,與天敵戰(zhàn)斗幾乎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唯有逃跑才是最重要的。
跑在最前頭的風魂兔忽而間停下了腳步,長耳直立,像是發(fā)現了什么不對勁一般張望著四周。
可其他的風魂兔并沒有理睬它,而是趁著它停下來的機會,直接將它超過。
一轉眼之間,這只風魂兔就被大部隊丟在了身后。
心中那抹若有若無的警惕被饑餓填滿,族人們遠去的身影令這只風魂兔放棄用它那黃豆大小的大腦思考,奮力向著族人離開的地方追過去。
周圍一片寂靜,連鳥叫聲都聽不見。
唯有風聲夾雜著風魂兔輕微而雜亂的腳步聲向遠處飄散。
驟然間,天地被一股寒意覆蓋,寒風凌冽,伴隨著些許冰渣吹過。
原本高速向前沖的風魂兔在一瞬之間停下了腳步,偌大個隊伍立馬散開,向著四面八方逃竄而去。
它們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身為弱者的警惕心讓它們明白,危險將至。
風魂兔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那抹隱匿在樹冠上的白色身影卻知道。
她雙手微旋,冰藍色的靈力從手心蔓延而開,那速度,竟比風魂兔還要快上三分。
以她為中心,四周各處亮起了藍色光斑,那些都是她先前就埋下的靈力種子。
她手中的靈力只是一個導火索,那些光斑被激活,瞬間爆發(fā)出強烈的寒意。
一層冰墻拔地而起,在幾息之間便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球體,將整個空間封鎖。
風魂兔四處逃竄著,驚慌失措。
琴瑤冷哼一聲,右手緩緩握拳。
隨著她的動作,冰墻所圍成的空間也在緩緩縮小,直至將所有的風魂兔都困于一處,無法再跑。
“呼,終于抓到了,也不枉我天還不亮就出來蹲守……”琴瑤長舒一口氣,從樹冠上一躍而下。
冰墻在空中融開了一個口,等琴瑤飛身而出之后,便自動封合。
樂晗四人從一旁走來,看著面前這難以計數的風魂兔,驚訝地說道:“這群風魂兔的數量竟然如此之大,也不知道這里面會不會有帶有骨牌的風魂兔?!?p> “這已經是這半個月來的第九次了,如果再沒有,恐怕咱們真的要把主意打到別的隊伍身上了?!奔o南笙嘆了口氣,說道。
忘言卻搖了搖頭,道:“沒這么簡單,我們費了這么大功夫,也不曾找到一只,旁的隊伍恐怕也是一樣?!?p> 樂晗也道:“這幾天咱們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別的隊伍,又有誰不是灰頭土臉,半點收獲也沒有?”
“再這樣下去,我都要懷疑有沒有隊伍能找到骨牌了……”
看著氣氛低迷的隊伍,琴瑤無奈地說道:“好了,多大點事兒,大不了后半個月咱們辛苦一點,日夜搜尋,總能找到的。先把這群風魂兔處理了吧,否則,我怕它們承受不住這寒意?!?p> 看著那半球形狀的冰墻,紀南笙一臉哀怨。
“別說它們受不受得了,時間一久,我們也受不了啊……”
實力到了人靈之后,才能在一定程度上忽略外界氣溫的影響,可即便是樂晗,在這空間中待久了,也覺得凍得慌。
更別說還未到人靈的其他幾人。
司鏡實力最弱,這幾天,她一直穿著厚實的斗篷用以御寒。
不過,忘言看上去倒是沒什么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比其他幾人更加壯實的緣故。
樂晗腳尖輕點,落身于冰墻之巔,銀白色的光芒直接覆蓋了整個地面。
四人安靜地看著她,心中祈禱著。
半晌過去,樂晗睜開了眼,一臉無奈地看向他們。
“唉,怎么又沒有啊……”紀南笙嘟著嘴,說道。
琴瑤拍了拍司鏡的肩膀,說道:“司鏡,你去看看吧?!?p> 司鏡點點頭:“嗯?!?p> 琴瑤將司鏡送入了冰墻之內,在風魂兔逃出來之前將入口封鎖。
司鏡拿出了探測儀,口中呼著白氣,一點一點地掃描過去。
樂晗落在琴瑤身邊,看著司鏡的小手凍得通紅,心有不忍地說道:“其實學習如何使用探測儀并不是一件難事,阿瑤,你非要讓司鏡去探查,你瞧給人凍的……”
琴瑤搖了搖頭,說道:“司鏡經受了那么多異樣的眼光,不是憐憫同情,就是嫌棄厭惡,我想,她應該最希望我們把她當成普通人看待吧。”
忘言也道:“我看司鏡的樣子,很怕自己拖人后腿,她會很高興你能給她這個機會的。”
紀南笙抿了抿嘴,說道:“其實司鏡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姑娘,真不知道上天為什么會讓她來經歷這些事情……”
樂晗點了點紀南笙的額頭,說道:“你也不比她大多少吧,這么老成?!?p> 四人閑談著,目光卻一直追隨著司鏡的身影。
一來是他們心存僥幸,萬一這骨牌真的需要用探測儀來探查呢?
二來則是因為司鏡的實力實在太弱,萬一她體力不支,被凍暈過去,他們才能第一時間將她帶出來。
然后,他們看見那一直不曾有動靜的探測儀變成了紅色,發(fā)出了刺耳的聲響。
司鏡連忙將聲音關閉,驚喜地指著某一只風魂兔,沖著四人說道:“這只風魂兔身上有機械制品!它可能攜帶了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