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真正目的
“般岳,你可知,當(dāng)初朕為何要將你帶回宮中?”浦玄皇問道般岳。
“陛下宅心仁厚,對天下蒼生皆有仁愛之心?!卑阍栏屑さ鼗卮稹?p> “不,人皆有私心,圣人亦如此?!逼中实难劬ν虼巴?,天上白云悠悠,化成了一段段飄渺的往事。
般岳忐忑,總覺得浦玄皇叫自己和含笑過來目的不純。
他先前說自己和含笑觀念不一致的時候更像是挑撥,不至于他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了吧?
于是他趕緊下跪:“臣有罪?!?p> 浦玄皇眼神變得嚴(yán)肅:“刑部審理你案件的時候,朕就對李公公說,人無完人,不要因?yàn)樾″e而毀了一位前途無量的大將軍?!?p> “謝陛下濃恩。臣有今日,全靠陛下護(hù)佑?!?p> 般岳心里頭清楚,當(dāng)時若不是李公公出面,柳上清怎會放過自己?
浦玄皇見般岳面帶感激之色,忽然說道:“朕如此庇佑于你,你應(yīng)該知恩圖報(bào),朕對你的安排你是否會服從?”
“當(dāng)然,萬死不辭?!卑阍阑卮稹?p> “很好。你可知北雪國的雪吟公主?”浦玄皇轉(zhuǎn)為微笑,和藹地問。
“聽說過?!?p> “若朕替你做主,為你做媒,向雪吟公主求婚如何?”
般岳大驚,脫口而出:“那含笑怎么辦?”
浦玄皇收斂笑容:“含笑怎可與雪吟公主相比?你倆尚未結(jié)婚,不算數(shù)。”
這才是浦玄皇傳喚般岳與含笑進(jìn)宮的真正目的,自己想讓他倆分開,然后讓般岳迎娶雪吟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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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得從前一日說起。
北雪國使臣吳戲送來國書,表達(dá)雪吟公主聯(lián)姻之誠意。
浦玄皇當(dāng)即覺得大有文章可做。
北雪國比周邊任何一個國家都野心勃勃。
目前,它向南,正在與南風(fēng)國交戰(zhàn)。
與西北的虎國也一直摩擦不斷。
它忽然向浦國拋出橄欖枝,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它希望浦國對于它的擴(kuò)張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做它的援手。
浦玄皇當(dāng)然不愿意它一支獨(dú)大,決定將計(jì)就計(jì),與它聯(lián)姻。
等它和南風(fēng)國與虎國斗得精疲力竭,自己再去收拾它,不僅能挫掉它的銳氣,還能讓虎國與南風(fēng)國誠服于自己。
吳戲不知道浦玄皇貌似糊涂,其實(shí)精明,很高調(diào)地轉(zhuǎn)達(dá)了雪吟公主對于夫君的要求:
身份一定要是浦國的皇親國戚或者世族,或者三品以上的將軍。
而且該男子必須未婚,不能納妾,只能專情于雪吟公主一人。
浦玄皇聽了,當(dāng)時就覺得這個雪吟公主心性頗高,卻不切實(shí)際。
因?yàn)槿匏逆褪瞧謬囊?guī)矩,她等于要打破這規(guī)矩,
自己也明白,雪吟公主的加入,將改變浦國勢力的平衡,太子之爭將愈演愈烈。
所以浦玄皇認(rèn)為雪吟公主既不能嫁給屬于齊王的人,也不能嫁給屬于太子的人。
這么一思慮,他想到了般岳。
如果般岳娶了雪吟公主,一是可以讓般岳一躍變成皇親,榮升為貴族;二是因?yàn)樗灰栏接谌魏蝿萘Γ瑥亩粫淖兤謬鞣絼萘Φ钠胶狻?p> 第三點(diǎn),也是最關(guān)鍵,以自己對般岳個性的了解,認(rèn)為他不會被美女所控制。
相反,他會很好地控制住雪吟公主,防止她在浦國興風(fēng)作浪。
他請含笑與般岳一起來,是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勸退含笑,讓她主動讓位,給雪吟公主騰地方。
自己本以為含笑會要死要活,很難打發(fā)。
沒想到,她竟然是那樣一位可愛姑娘,很有個性,也很不愿意受束縛。
倒是般岳比較固執(zhí),執(zhí)著于含笑不肯放手,所以自己只能先做般岳的思想工作。
般岳聽浦玄皇要自己娶雪吟公主,首先想到的是含笑今后的處境。
按照習(xí)俗,若女子曾與人訂婚,卻被退婚,那是奇恥大辱,與被休了無異,往往終生會被人瞧不起。
這倒是其次,讓她流落在外,無家可歸,太子怎會放過她?誰來保證她的安全?
她說話算數(shù)在公堂之上救了自己,自己怎可說將她退了就退了?
“臣盡管尚未與含笑成婚,可是心中,已經(jīng)把她當(dāng)成了自己的妻子,故而不能向公主求婚。”般岳向浦玄皇解釋。
這等于在忤逆圣意,但就算這樣,自己也要堅(jiān)持。
“那你說的知恩圖報(bào)只是掛在嘴上?”浦玄皇面露慍色,“更何況這是天大的好事,人家還求之不得,你卻敢違抗?”
般岳露出為難的神色,心想自己的確言行不一,當(dāng)即說道:“陛下一定要臣做的事,臣萬死不辭。只是,臣有一事相求?!?p> “說說看?!?p> “含笑孤苦伶仃,如果流落街頭,恐怕被人欺負(fù)?!彼桓艺f太子會欺負(fù)她,“所以臣懇請陛下能妥善安置含笑,莫讓她再受任何人欺負(fù)?!?p> 浦玄皇微笑:“朕聽說了含笑的故事,她的確可憐,顛沛流離,好不容易與你團(tuán)聚,卻要被你退婚,日后的確難過。這樣,朕就將她賜婚,替她選個皇親貴胄嫁了,保她富貴平安......”
含笑正巧轉(zhuǎn)悠到了附近,耳朵尖,聽見了浦玄皇與般岳最后這一段對話,立即跑過來,故意懵里懵懂地打斷他們的對話:
“皇上,小女剛才跟八哥聊了一陣子天,終于想明白一個問題?!?p> “你想明白了什么?”浦玄皇問。
“小女對八哥說,我是般岳將軍養(yǎng)在籠子里的一只鳥。假如有一天將軍要上前線打仗了,不能養(yǎng)我了,準(zhǔn)備把我送人,那我一定求將軍,求他別把我送給別人,把我放出籠子,讓我自由地飛翔好不好?”
“不行!”般岳斷然拒絕,心想,含笑,別天真了!
你以為你想自由就能真的自由嗎?外面盡是危險(xiǎn)!
含笑瞪著他,霸道君,有你這么不講理的嗎?
你都要跟我退婚了,準(zhǔn)備攀公主的高枝,還想管我的閑事?
般岳也不讓步,倆人目光較著勁兒。
空氣都好像凝固了。
這里好像沒浦玄皇的什么事兒似的,他瞅著兩個大眼瞪小眼的年輕人,咳嗽了一聲,打破僵局。
般岳與含笑這才相互拔開自己的目光,一個朝向東,一個朝向西。
“含笑,你渴望自由的心朕理解??墒牵媚锛?,得趁年少趕緊找個好人家,否則就嫁不出去了。”浦玄說道。
“皇上,小女不是淑女,也不想嫁人,所以可以不受此約束。我只要自由。”含笑哪會服氣,他倆背后把自己賣了,自己憑什么聽他們的?
“這么說你連般將軍也不想嫁了?”浦玄皇趁機(jī)問。自己正愁不知該如何跟她提起退婚一事呢。
含笑覺得他夠虛偽,明明已經(jīng)商量好了的事,還這么問,那自己不如姿態(tài)高一點(diǎn),傲然說道:“當(dāng)然?!?p> 這傷了般岳的自尊心,冷冷地說:“我就算不娶你,也不允許你一個人這么胡來!”
“你不娶我不嫁,你有何資格管我?”含笑反問。
“你以為你真可以自由嗎?你吃的苦頭還少?!”
“你指的不就是太子嗎?”沒想到含笑脫口而出。
般岳猛瞪她——當(dāng)著皇上的面,沒憑沒據(jù)的,你怎可這么說?!
還要不要給皇上面子?
誣告皇子那可是殺頭之罪!
浦玄皇眼里飄過一片烏云,臉色的確難看,轉(zhuǎn)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