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時急時緩,像是有人正踮腳在枯枝上行走,峰子的手悄悄按在腰間,飛刀已經(jīng)抽出了大半,余飛也緊握著手里的匕首,緊盯著那邊,蓄勢待發(fā),阿德離聲音發(fā)出的地方最近,也許是老五的死對他打擊太大,所以他只是呆呆的看著那邊,并未有任何動作。
“咔噠,咔噠,咔噠”聲音越來越近,余飛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額頭的汗像剛洗過桑拿浴,峰子也好不到哪去,握著飛刀的手微微顫抖,橫著擺在胸前,隨時準(zhǔn)備揚(yáng)手揮出。
突然,那個已經(jīng)近在咫尺的聲音瞬間消失了,余飛心里一緊,心說,“不妙”,抓起阿德往后一拖,阿德剛剛跪著的地方,瞬間嵌入了三枚亮閃閃的刺骨釘。
鋼釘落地的一剎那間,只見一抹黑色的影子,“嗖”的一下落在了余飛的面前,峰子手里的飛刀也瞬間飛出,直逼那抹影子的面門,卻見那黑影一個閃身,堪堪的避開了,峰子的第二把飛刀正欲出手,卻聽來人低喝,
“自己人?!?p>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此時,剛剛一直處于呆傻狀態(tài)的阿德像瘋了一樣,突然奪過余飛手里的匕首,直直的朝著那個黑衣女人刺過去,那女人一身黑色的緊身皮衣,頭上戴著一頂暗色遮陽帽,臉部被一塊黑紗遮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只露出一雙淡茶色的眸子。
似是沒想到阿德會突然出手,女人眼神里閃出一絲詫異,往左一個側(cè)身,一手抓住他攥著匕首的手腕,往前一帶,同時右腳朝著他的腳踝處一勾,只聽“撲通”一聲,阿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悶哼一聲,發(fā)紅的眼睛里,迸射出濃濃的殺意,右手猛一拍地面,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沒有絲毫猶豫,挺身再刺,黑衣女人眼波微轉(zhuǎn),往后跳開,一手扯下臉上的黑紗,怒喝一聲,
“陳順德!”
阿德一愣,手上的動作頓住了,眼睛里的殺意卻并未散盡,余飛這才看清,這個黑衣女人正是在營地與阿德談話的那個金發(fā)女人。
“老五死了,老五死了!”
阿德雙眼發(fā)紅,死死地盯著那個女人,咬牙切齒的說道,拿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他繼續(xù)說道,
“這下你滿意了嗎?你滿意了吧?”
余飛警惕的看著那個金發(fā)女人,心里盤算著阿德說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滿意了吧?”
那個女人盯著阿德,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是被你害死的!”
阿德聞言,渾身一僵,指向女人的匕首緩緩垂下,眼神里的殺意逐漸變成了懊悔,肩膀微微聳動,突然,一抬手把匕首對準(zhǔn)自己心臟的位置,猛的刺下去。
金發(fā)女人比他更快,一腳踢飛他的匕首,接著一個漂亮的回旋踢,將他踢翻在地,一動也不動了。
余飛看的心驚,這個女人的身手實(shí)在是太好了,從那幾枚刺骨釘嵌入土里的長度,不難看出扔鋼釘之人的力道,而且她不僅躲過了峰子的飛刀,更是輕輕松松就制服了阿德。
阿德的實(shí)力,余飛雖然并未領(lǐng)教過,但是單憑一己之力就可以阻止歐陽在沼澤里下陷這一點(diǎn),余飛自問就已經(jīng)無法做到了。
這時,昏倒在地上的歐陽輕哼了一聲,悠悠轉(zhuǎn)醒,一睜眼,便瞧見了倒地一動不動的阿德,臉色瞬間大變,連滾帶爬的挪到了余飛的身后,聲音顫抖的問,
“德哥也死了嗎?”
“他沒死,只是暈過去了,現(xiàn)在你們需要在日落前趕回營地,晚上的密林,比你們想象的更危險?!苯鸢l(fā)女人冷冷的道。
歐陽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何時多了一個人,抬頭瞄了一眼一身黑衣的女人,又回頭看了一眼阿德,一臉迷惑的看向余飛,余飛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多問。
金發(fā)女人率先向營地方向走去,余飛突然想起什么,
“那個,老五哥的尸體怎么辦,就扔在這里不管嗎?”
金發(fā)女人扭頭看了一眼余飛,冷笑道,
“你先想想你們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趕回營地再說吧!”說罷,不再理會他們,徑直向營地的方向快步走去,很快背影就消失在了灌木叢的深處。
三人對視一眼,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阿德,心里都有些難過,不過才半天的時間,老五慘死,阿德昏迷,真是禍福難知,世事難料??!
由于阿德昏迷,三人便輪流背著他走,經(jīng)過這么一頓折騰,本來就一天沒吃什么東西的三人,體力更是嚴(yán)重透支,尤其是余飛,本來早上就沒吃多少,剛才又昏天黑地的吐了一通,此時只感覺兩腿發(fā)軟,心口像壓了一塊大石頭,連呼吸都感覺十分費(fèi)力。
三人都各懷心事,誰也沒有說話,只管埋頭默默往前走,寂靜的灌木叢小路上,只聽得見粗重的喘氣聲,不知這樣埋頭走了有多久,趴在歐陽背上的阿德輕咳了一聲,睜開眼就看見了一個正滴滴答答往下淌汗的后腦勺。
“把我放下來吧。”阿德沙啞著嗓子說。
歐陽此時正感覺兩眼發(fā)黑,雙腿機(jī)械般的向前挪動,突然聽到耳邊阿德沙啞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松開了背后托著阿德的雙手。
阿德“撲通”一聲,摔到了地上,三人趕緊上前去扶,歐陽更是一臉歉意道,
“對不起啊,德哥,你突然一說話,我......”
阿德擺擺手,捂著心口被金發(fā)女人踹過的地方道,
“不礙事,你們沒有把我扔在那里,還把我背了這么遠(yuǎn),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只是照這個速度,我們怕是天黑前趕不回營地了。”
余飛看了看漸漸西沉的太陽,思索片刻道,
“德哥,這里有近路嗎?”
阿德掏出地圖,仔細(xì)觀察片刻后,一指前面的一棵大樹,說道,
“那邊有一條水路,就在大樹的那邊,穿過那片沼澤,就可以到達(dá)營地了?!?p> 歐陽頓時來了精神,雙眼放光,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帳篷里那舒適的床和香噴噴的飯菜,他接過余飛手里阿德的背包,掛在自己身上,率先向著那棵大樹的方向走去。
阿德回頭望向老五尸體的方向,神情落寞,懊悔和自責(zé)溢于言表,余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德哥,逝者已矣,眼下我們要先走出這片叢林,才能為老五哥討個公道?!?p> 阿德轉(zhuǎn)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余飛一眼,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聲道,
“走吧!”
食心者
這個金發(fā)女人讓我很為難,漂亮的女人我真的不舍得讓她成為大反派,可是她又確實(shí)是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