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
藍攸攸就覺的這間屋子,家徒四壁,沒有什么家具,只是在一面墻的一處擺了一些書,屋內(nèi)簡單整潔。
然當藍攸攸瞄到床榻處,赫然躺著一個人影,也不知道生死。
藍攸攸再次環(huán)顧四周,見只余這一個人,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待到近前,仔細打量著這躺在床上的人,面部發(fā)青,嘴唇發(fā)紫,出氣多進氣少,若不是走進根本聽不到他微弱的呼吸聲。
他的癥狀不像是感染病癥的樣子,這是……
藍攸攸給他把把脈,餓的?加上被凍著了?
三月初的這個時候,早晚,夜里還是很冷的,這么半夜也不見炭火,這里也不像北方是炕生火。
他的這個樣子不會是餓暈了吧,看吧還沒有蓋被子!
藍攸攸腦子亂七八糟的分析著,這個人怎么就被凍得這個樣子。
動作卻沒有半分遲疑,在空間中取出被稀釋的泉水,滴了一滴在他嘴里,再次將旁邊散落的被子給他蓋上。
眼見的緩解了癥狀,臉頰慢慢爬上紅暈,青紫的嘴唇變得粉紫,只是這干瘦的身體像個麻桿子,再加上這幅面龐,真是丑極了。
藍攸攸不忍直視。
須臾,他呼吸平穩(wěn)下來,就是不見清醒。
藍攸攸不在關注他,在四處轉(zhuǎn)悠了一圈,找來一個破舊的瓦罐,在里面放了點水,加點米,熬了一鍋粥,粘粘稠稠,香氣撲鼻。
米粥晾著一小會兒,不在燙人,藍攸攸緩緩的喂著他喝了一小碗。
然后,又將一些米糧蔬菜,水給他留了一些,就悄無聲息的退出房間。
剛剛翻過院墻,藍攸攸就停了下來,那火,不會煤煙中毒吧。
又再次折返回去,仔細將屋內(nèi)沒有燒完的材撤了出去。
對了,他家好像木材也就這么幾塊。
藍攸攸進入空間,將一些高大的樹木砍了些許,做成木材大小,又用極盡之焰將木材烤干。
經(jīng)過不短時間的折騰,這木材不斷摞高,一堆又一堆,每一堆都能有一間房子那么高,整整摞了五座,空間中也空出來一片。
待出空間,將一些木材給他堆了一堆扔在廚房。
就這樣,藍攸攸不動聲色的走完這片區(qū)域,盡管走了一夜也沒有見一家有井的地方。
天空開始范亮,朦朦朧朧,仿佛被吞噬的蒼穹被放出一角…
藍攸攸離開城北,躺在一處屋檐上,休息片刻,緩解一夜的疲憊,神識悄無聲息的覆蓋身處的這一片小區(qū)域。
一刻鐘,兩刻鐘,也不見這些門戶有什么動靜,時間不斷流逝,藍攸攸差一點又睡了過去。
“難道這片區(qū)域的人也不出去么?對歐,城主不讓出去,那他們說的取水是什么呢?”藍攸攸自言自語著。
……
華陽鎮(zhèn)
傍晚時分
藍攸攸重臨華陽鎮(zhèn),沒想到僅短短幾月的時間,已經(jīng)物是人非。
曾勃勃生機的景象變得死氣沉沉。
朱紅色的城門現(xiàn)已殘敗不堪,搖搖欲墜橫擔在那里,猶如一個垂死老矣的猛獸,毫無生機。
曾經(jīng)精神熠熠的守衛(wèi)已不見蹤跡。
藍攸攸撫摸著曾經(jīng)高大宏偉的城墻,一步步的走著。
慢慢的回想著第一次見到它給予自己的震撼。
可惜現(xiàn)在都不存在了!
藍攸攸根據(jù)記憶找到之前住過的地方,但是仿佛人去樓空,沒有一絲人氣。
“這是怎么了,人都哪里去了?不會是……”
藍攸攸轉(zhuǎn)遍房舍,輕觸桌椅,卻沒有一絲灰塵。
“正好休息一下,等一等!”
天色逐漸昏暗,也不見一個人影。
藍攸攸神色凝重,找,肯定是不好找,猶如大海撈針。
藍攸攸轉(zhuǎn)遍四周,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記號,或是有用的信息。
只是現(xiàn)在時間不等人,不能一直這樣等下去,先解決一些問題吧。
藍攸攸故技重施,待解決完災民的問題回到此處,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可還是不見一絲人影,床上也沒有一余溫度。
看來昨天沒有人回來,還是我找錯地方了?
藍攸攸翻過院墻,仔細盯著大門稍許,舉望四宇,一絲茫然劃過心頭,是這里,錯不了。
藍攸攸注意到在自己盯著大門瞧的時候,不遠處的一名小乞丐也瞧著自己的方向。
他其實早就在了。
藍攸攸注意到他也有片刻,他似乎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遂邁開步子,向小乞丐走去,同時心中在暗暗打量著他。
整理好心緒,遞過去一張餅子,顯得人畜無害的笑道,“小弟弟給你!”
頓了頓,又若無其事的道“你在這里很久了嗎?你認識這家的人?”
藍攸攸盯著他神情的些許變化。
他沒有接餅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即使極力隱藏也泄露了出來。
看來是認識,那就好辦了!
“小弟弟,你可能不認識我,我是這家人的親戚,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壞人的,給你…餅子很好吃的?!?p> 藍攸攸將餅塞到他手中,控制自己的語氣,循循善誘輕聲笑言,怕自己著急了,會嚇到小朋友。
然而,小乞丐頓了頓,沒有搭理這個小哥哥,輕聞自己手中的餅子,很香,一定很好吃。
稍許,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在餅子上輕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著,心思有些飄遠。
哥哥臨走時就交代了,要在這里等小姐的,說小姐是女子,跟伶兒妹妹一樣漂亮的女孩子。
哥哥說小姐救了自己與哥哥還有伶兒妹妹。
但是,當時自己生病了,也不記得小姐長的什么樣子,只哥哥說是很好看的小姐姐,很和藹,溫和,是個很好的人,當你見到她就會很喜歡她的!
可是,身前這個小哥哥看起來也是一個很好的人,我也好喜歡,只不過不像是女子一樣的呢?
林秋歪著小腦袋瞟了一眼身前小哥哥垂下來的衣袖。
默不作聲的繼續(xù)啃著餅子,真好吃。
自己守在這里已經(jīng)兩三天了,手中哥哥給的銅錢已經(jīng)花完,也不知道哥哥什么時候回來,還有明天不知能不能要到吃的,要不然又該挨餓了。
藍攸攸見小家伙不搭理自己,于是蹲下身子,坐在他身邊。
林秋正啃著餅子見他的動作停止了咀嚼,慢慢將身子向旁邊移了移,遠離身邊的人稍許,哥哥說要對外邊的人遠一些,有很多壞人的……
只是,他卻忘記自己正在啃著人家給的餅子,要怎么遠一些呢!
藍攸攸手中也正拿著一個餅子啃著,這還是幾天前做的,自從再次來到瞿州就沒有停歇過,沒有吃過一次好吃的了,好懷念曾經(jīng)燒烤的日子。
這樣的生活什么時候是個頭呢,人們正處在水深火熱中,希望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根源之處,藍啟他們有沒有……。
“哎!”
自己現(xiàn)在也只能盡一些綿薄之力。
藍攸攸仰望天空,初亮的天空還余幾顆星星的余暉,發(fā)出微弱的光芒……
藍攸攸環(huán)顧四周,空無一人,只有身邊這小家伙,他慢慢啃著手中的餅子,發(fā)出咀嚼的聲音。
再接再厲,藍攸攸繼續(xù)找著話題與這小家伙聊著。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然而,從一開始都是藍攸攸在自說自話,小家伙完全沒有搭理人的念想。
也怪藍攸攸,這么長時間的相處,也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小家伙自己曾經(jīng)是見過的。
小家伙啃完手中的餅子,緩緩站起身來,“謝謝小哥哥的餅子,很好吃,我要走了,你慢慢呆著吧!”
小家伙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藍攸攸的視線中。
她站起身再次環(huán)顧四周,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只是藍攸攸不知道,那小家伙繞了一圈又回來了,躲在遠處的拐角悄悄的注視著這個方向。
就因為這樣,藍攸攸一連三天也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躲在遠處的小家伙。
時間一天天消逝,藍攸攸不免帶了些焦躁。
“頭這里有一個死的!”
“咦!這個小乞丐好像還有一口氣呃?”
“抬走,快抬走,什么有一口氣,也挺不了多久,早晚都得死!”
“餓!”
這時,小乞丐幽幽轉(zhuǎn)醒,瞇縫著眼,弱弱的道。
“什么?小東西你說什么?”
他們沒有聽清那弱弱的音節(jié),然不遠處正要離開的藍攸攸卻清晰的聽到,雖然沒有八卦的念頭,也不免的向這邊望了過來。
只一眼,藍攸攸就認出,是那前幾天見過面的小家伙!
“等一下!”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藍攸攸也不想看著他就這樣被帶走,若是能……
“大人,他只是餓暈了,沒有得病。”
藍攸攸探探他的鼻息,把了把脈,懇切的道。
只是見那位官差站的遠遠的,像是在躲避瘟神,神色中夾雜著不確信與厭煩。
“大人,您若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請一個大夫來看看?!?p> “請什么大夫請大夫,哪里有大夫,我們能在這里為他們收尸也是他們的榮幸了!”
那頭頭的官差大聲呵斥,滿臉的鄙夷與厭棄。
藍攸攸低著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削,為官者,卻這樣罔顧百姓的命。
藍攸攸無視幾人,抱著小家伙來到曾經(jīng)住過的院子。
在沒有人注視的情況下悄悄的喂了一些泉水。
幾名官差沒有跟進來。
似乎不打算理會,藍攸攸聽著離開的腳步聲,還夾雜著一句“既然現(xiàn)在沒死,下次再來?!?p> 這明顯是那官差頭目的聲音。
藍攸攸也不在理會那些官差,將小家伙收拾干凈,看著這整潔嫩嫩的小臉,似乎,總感覺在哪里見過,可是想不起來。
“誒!不對,我要是見過,那會不會是?”
若說有印象,我也只有見過那幾個人了。
只能寄希望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