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說的那位是趙鴻飛,也是徐穎,徐明珠指腹為婚的未來夫婿。
聽到這里,徐穎的腦子里,嗡嗡作響。
趙鴻飛,前世有名的酷吏權(quán)臣啊,手段殘忍,權(quán)傾朝野。
他,從大理寺卿,再到掌管天下錢糧的戶部尚書,再到權(quán)傾朝野的左相,只用了十年。
據(jù)說,他殺過的人,可以填滿整個護城河……
據(jù)說,他在刑部問案之時,即使嘴巴最硬的鐵漢,在他手下也過不了一個時辰,就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且只求速死。
整個大烽,聽到他之名,可以讓貪官瑟瑟發(fā)抖,可以讓強盜棄兵伏法,可以止啼三歲稚兒。
據(jù)說,他身上的紅袍是血染紅的。離他三十步外,可聞到血腥味。
據(jù)說,他……
各種傳說都有,可徐穎知道,趙鴻飛他只是個可憐人。
好好的一個狀元郎,卻被養(yǎng)了三千面首的皇上堂妹纖云郡主看上,硬是被折斷了翅膀,放在了后院里,與一群涂脂抹粉、搔首弄姿之人為伍,還要被人各種折辱……
他竟然是這具身體的未婚夫,那,為什么他……
算了,前世種種,已成過眼云煙。
況且他不算是狠人,只是按照律例對一些貪官、強匪處置而已。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
而且他對自己,有十五年的養(yǎng)護之意,和修墳之恩。之前一直想要報恩,難不成因為這個,我才重生了?
徐穎覺得不管如何,這輩子,都不想讓趙鴻飛再如前世那般。雖然表面風光,但是,卻自語過得不人不鬼,被世人唾罵。
“咱們過去看看他吧。”
紅豆好像聽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一臉吃驚道:“小姐,您不怕啊。他……他……很嚇人的?!?p> “連亂葬崗化人場那樣的地方,你家小姐都不怕了,還怕一個病人?”
紅豆看著她這樣,心中感慨,小姐,您這是又犯傻了?
心里雖然是這么想,但是,依然是很護主的,表忠心,“放心吧,奴婢會安排好,不會讓那些賤蹄子亂嚼舌根的。
要是誰敢說小姐傻,奴婢拼的一頓打,也要上去撕爛她的嘴。”
一主一仆剛到松鶴堂,就看到平日里熱熱鬧鬧的地方,一個人都沒有,只聽著一口金絲楠木的棺材。
小丫頭紅豆正想過去摸一下,就被徐穎拽住了。
殺氣,一股熟悉的殺氣。
前世徐穎在蕭重華身邊跟他打天下時候,沾了不少血腥,想殺她的人如過江之卿。奈何,徐穎也算是武林高手,又有玄術(shù)傍身,那些人都無功而返。
只是,躲過了這么多的截殺,卻死在一場風寒。
重生兩天,她的武功還未恢復(fù),可覺察危險的這個本能卻還是留下了。
更何況,這殺氣還是來自于熟悉的人。
汪直,前世自己的皇帝夫君蕭重華,最信任的一個人。宮內(nèi)掌印大太監(jiān),連定國公徐朗見了都要尊稱一聲督公。
這人,怎么跑到這里了?
棺材并沒有蓋上,小丫頭紅豆本來在棺材鋪里做活。因著生意不太好,才又被主家賣到定國公府。
見多了棺材,自然也不是很害怕了。
“小姐,這里怎么還放著一口棺材啊。”
徐穎跟著過去,看了一眼,愣住了。
自己的尸體,不,皇后徐穎的尸體,怎么會放在定國公府議事的松鶴堂里?
單單讓自己過來,一旁汪直的殺氣已經(jīng)比剛才更濃了?;蛟S之前去飛鸞樓的行動,還是被探子發(fā)現(xiàn),所以今日汪直才會過來?
難道我徐穎才重生兩天,又要死在這里……
是夜,御書房的小太監(jiān)正要出門換杯熱茶之時,就看到一個大紅衣衫之人快步走入宮門。
小太監(jiān)連忙跪下,連頭也不敢抬,畢恭畢敬地道:“參見督公?!?p> “皇上可曾用過晚膳?”
“回督公,皇上說等督公回來?!?p> 汪直擺擺手,道:“快去傳膳吧,莫要餓著皇上,他最不禁餓?!?p> “是。”
汪直進入御書房時,皇帝蕭重華拿著朱筆在書案上批閱奏折。
行了個最標準的禮之后,蕭重華抬頭看了他一眼,語氣溫和地道:“回來了,見過國師了?”
“并未見到國師,好像是受了風寒,臥病在床。”
蕭重華“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半舌國師謝玄朗可是很少病的,難不成是之前會友之時受了風寒?”
“既如此,定國公府上的那個女孩可有什么不妥?國師之前說的,那一線生機……”
汪直道:“只是國師給的符紙沒有異動,那女孩也無任何不妥之處,只是這個年歲小女孩見到尸體該有的反應(yīng)?!?p> “徐穎死時,命魂燈滅,魂魄本應(yīng)消散??刹艓滋?,命魂燈重新燃起,國師不惜以折損壽數(shù)才換來的信息,難道竟不在這個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
汪直道:“徐神算也知道榮貴皇后徐穎有一線生機。若是這一線生機在他女兒身上,估計用不了老奴到定國公府試探。
而是,早就帶女兒遠走高飛了。”
蕭重華深知徐神算的厲害之處,聽了這話,不禁點頭,“也對,那可是他最心愛的女子給他生的。
他還向榮貴皇后討了這個恩典,允許這個女孩叫徐穎。”
“可那個女孩只是普通的女子,甚至還被人下過藥。”
蕭重華停筆,“哦”了一聲,吃驚道:“定國公府里,居然還有人敢給徐神算的女兒下毒,真是膽大包天。
可知下的是什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