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休沐,岳峰閑來無事來找葛少秋。葛少秋把成天窩在塔里研究咒術(shù)、陣法的千葉被拖了出來,練習(xí)馬術(shù)。
他是搞不懂,就那些讓人看不懂的鬼畫符,千葉是怎么越研究越上癮的。
“扯韁繩,扯韁繩!哎呀,別用那么大力氣!”葛少秋站在馬場邊指揮千葉道。
千葉騎著馬在馬場上跑了五圈,想讓馬停下,她個子矮了些,在馬背上控制不好力氣,扯韁繩時一著急力氣使大了,惹得馬長嘶一聲,跺了下前蹄。
“幸虧白露性格溫順?!备鹕偾飳νO聛淼那~道。
千葉從馬背上爬下來,安撫的順順白露的鬢毛?!笆前?,有我這個主人確實對不起它?!?p> 千葉練了一早上的馬術(shù)有些不想練了,她偷眼看了下葛少秋的臉色一副“你偷懶試試”的樣子。
千葉嘆了口氣,訕訕道:“我就歇一下?!?p> 往常她還可以去云姨那裝可憐偷偷懶的,可這次卻沒這個機會了,因為就是云姨讓葛少秋想辦法把千葉拖出來的。
“你和那姑娘關(guān)系挺好的,我還以為你會嫌女孩麻煩來著?!痹婪鍖Ω鹕偾锏?。
“還好,千葉不像別的女孩嬌氣?!备鹕偾镒焐险f道,心中腹誹——“我有什么辦法?是我娘對這丫頭很關(guān)心啊。”
千葉是個怕疼,怕冷的。不過真受傷,吃痛,也不會嚷嚷。且忘得快,昨天練武時摔打,疼到苦著臉,第二天又能樂呵呵的和侍女聊天,不過到了下午練武的時候,臉又會苦回來。
只有時在塔里和母親聊天會哼哼唧唧。葛少秋想到。或許小孩子比較敏感吧,知道云姨關(guān)心她,撒撒嬌一定會得到安慰。
岳峰和葛少秋說話的時候,千葉重新上馬,想著:再跑五圈就不練了,白露看起來也需要休息了。她承認(rèn),后一個原因是她編的,她只是不想在練了。
五圈很快就跑完了,結(jié)束時千葉滿腦子想著——輕點,輕點,不要用力拉韁繩。結(jié)果腳上沒勾住馬鐙,拉韁繩時身子一仰便往后倒去。
“千葉!小心!”葛少秋正和岳峰說話,余光正好瞄到千葉摔下馬。
摔下馬的一瞬間,本能反應(yīng)會讓人拉緊手上的東西,不可避免的千葉又把馬扯痛了。
聽到馬長嘶一聲,千葉一驚,心道摔就摔了,手一撒從馬背撲在地上,在馬蹄間倉皇打了個滾。
從黃土灰里抬起頭來,千葉看到高高抬起的馬蹄就落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千葉,沒事吧,不是和你說了騎馬時要踩穩(wěn)馬鐙嗎?”葛少秋跑過來詰問道。
“在想著別的事情忘記了?!鼻~撫摸著白露的鬢毛道:“感謝它記得我,沒踩下來?!?p> 白露頗通人性,馬蹄踏下來的一瞬間,偏離了方向才沒有踩到千葉。
“你說你,往哪滾不好,偏往馬蹄下滾。”葛少秋道。
“算我昏了頭嘛?!?p> “你可小心點吧,出什么事,我娘又要說我。真不知道我兩誰才是她孩子?!备鹕偾锏?。
“干嘛說這話嘛,云姨常和我說要我照顧、保護你來著。”千葉道。
“你這些事有做過嗎?”
“你不需要嘛,這事不是越少越好嗎?”千葉道。
單云下了閣樓,從千葉的桌案上拾起她的手稿翻看?!坝刑熨x,沒人指導(dǎo)就研究到這個程度了嗎?”
“是啊。她把從咒術(shù)陣法中總結(jié)出的規(guī)律用在風(fēng)訣上,不但省了力氣,也加大了可控性和殺傷力?!甭錅Y道。它記得千葉給她演示過,不但能用風(fēng)訣切斷碗口粗的木頭,還可以用風(fēng)訣把東西托起來。可惜她的力量還不夠,不能托起更重的。
“那她能讓怪人復(fù)原嗎?”單云問道。
“這我哪清楚?!甭錅Y道,“怪人這個陣法可復(fù)雜多了,想破解哪有那么簡單。”
“也許有人提點會快一些?!眴卧频?。
“可他已經(jīng)背叛了?!甭錅Y惋惜道。
“是啊,我記得,他是被逼走的?!眴卧瞥聊季?,復(fù)又道:“我也是……”
“上次沒和你說,東面的部落聯(lián)合進攻了陽城?!甭錅Y對單云道。
單云小心的把千葉的手稿依原樣放回去,“結(jié)果如何?”
“陽城毫發(fā)未損。”
“只是試探嗎?”
“可能吧,你是不是該準(zhǔn)備了?!甭錅Y道。單云是本來應(yīng)該死了的人,會在這塔里茍活到今日,多半是留有后手。
“她來時就開始準(zhǔn)備著了,只是時機未到?!眴卧契獾酱扒?,午時,千葉和葛少秋回來用午膳,從窗口能看見他們回來的身影。千葉的臉上不知在哪兒磕著了,青了一塊。她像是毫無察覺,依然有說有笑。
“唉,我也沒想到會那么快的?!甭錅Y跟著望了千葉一眼道:“誰能想到千悠會找上門來,我以為他至少會留些舊情呢?還有那首領(lǐng)夫人竟被自己丈夫設(shè)計害死,說到底是人心難測啊?!?p> “你又不回去?”千葉一邊倒著走,一邊問岳峰道??雌饋?,從馬上摔下來那一下,看著險,卻沒對千葉造成大的傷害,那倉促的翻滾,卸掉了大部分力道。
“岳昭走了,父親回了王城,我回去沒什么意思啊?!痹婪宓?。“而且我聽說東面的部落攻擊了陽城,特意過來問問葛少秋的看法?!?p> 葛少秋:“干嘛特意問我的看法?”
“你是未來的大將軍嘛,不問你問誰?”岳峰打趣道。
“可以問問我呀!”千葉也跟著開玩笑。
“那行,你就說說你的看法?!痹婪搴透鹕偾锕χ瑫r回道。
從那日東面部落攻擊了陽城后,之后幾天都很平靜。東面的部落很快便派人出來澄清,并非意圖聯(lián)合進攻陽城,只是某個部落與城中人發(fā)生沖突,才發(fā)生了摩擦。
派來的人甚至很上道的交代了起沖突的部落首領(lǐng)的名字。
“那袁叢是怎么做的呢?”葛方礪問道。
“殺一儆百,踏平了那個部落?!备鹩畲鸬?。
“糊涂!”葛方礪拍案,震得茶碟清脆一響。
這次部落進攻的人數(shù)很少,根本不是為了攻下陽城,要么是為了試探陽城的防御能力,要么是在排除異己,借陽城的刀殺雞儆猴。
池國東面小部落眾多,習(xí)慣文化多有不和,想要聯(lián)合必不容易,其中定有異心者。若是他們借陽城的手排除異己,那么便是坐實了聯(lián)合之事。
袁叢年輕時是個貪功之人,可到了現(xiàn)在的歲數(shù),經(jīng)驗怎么也該漲了,不該看不出來啊。葛方礪想到。
不只在東面諸個部落,在葛城附近有個部落占地不小,稱作苜族。平日里慣在池國與西邊襄國間徘徊,近日也傳來消息有向池國東面轉(zhuǎn)移的意向。
看樣子不僅要注意陽城,這苜族也要多花些心思。葛方礪這般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