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兄弟?姐妹?她都可以
就在官方賬號宣布新歌上線的第一天,留言區(qū)熱鬧非凡。
“一個月兩首新歌,到底有多少存貨?敢不敢全放出來?”
“有就不錯了,要知足,萬一嚇到他還要再等幾個世紀你們心里沒點數(shù)?”
“偷偷問一下,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是咱凱哥嗎?他背著我們錄節(jié)目去了!”熱心的網友還附贈了一張《假面歌會》官圖,最后一期即將播出,機緣巧合看過節(jié)目的人猜的八九不離十,畢竟聲音做不了假,更何況這群人戴上顯微鏡后有時候比本人更了解自己。
“真的?一直都覺得像?!?p> “只是像?哥你快來看他們,都不如我第一眼就認出來。”
“絕對是他,如果不是我就手抄全部歌詞一百遍!”
“節(jié)目我從頭到尾看過,肯定是他,證據(jù)如下……我是真愛(求回復)?!?p> “沒見過這樣別出心裁騙回復的方式,送你上去?!?p> 嚴云凱看到這還沒明白和今天的奇妙氛圍有什么關系,楊心卓好心解釋道:
“大概是你要火了。”
她列舉出各種數(shù)據(jù),從活躍關注到歌曲銷量,還有聽眾留言來問今年跨年要調哪家電視臺頻道的,包括郵箱里的邀約和樂評人的看好,統(tǒng)統(tǒng)指向一件事就是他即將迎來事業(yè)的春天。
常年和各種嘉賓以及流量數(shù)據(jù)打交道的幕后工作人員又怎么能嗅不出這層意味呢,不是要故意討好,這只是基本禮貌,更何況固定主持也和他關系相近多少會給點面子。
“這樣啊,不是發(fā)型的問題?!?p> 早上出門著急沒時間整理睡成藝術的頭發(fā)就帶了個帽子暫且壓制,想著到現(xiàn)場有造型師可以拯救一下,他還以為拿下帽子的時候被看見覺得好笑所以才都多看他幾眼。
“重點不是這里吧……”
楊心卓為他在人氣上過分淡然的處事態(tài)度感到無語不過也習慣了,要是每個演藝人士都像他這樣不爭不搶,就沒有那些捧吹拉踩的腥風血雨至少能還江湖一個太平,百花齊放多美好的風景。
“不過你也是時候找個時間對支持你的人表示一下?!?p> 她收起手機放他被化妝師找回去處理發(fā)型事故,得了,這事還是交給她上心操辦。
“各部門準備,主持人就位,《奇異星漫談》第二季第十期錄制正式開始,現(xiàn)場倒計時……”
整的賽博朋克般配色的光束雨在演播廳里招搖,搭上動感的出場音樂,現(xiàn)場一瞬間進入午夜狂歡模式,鬧騰夠了又用橘黃色的小燈照亮在吧臺旁準備感謝金主的主持人身上,只見他把手卡朝身后一丟以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速度清晰又準確地說完廣告詞,接下來就要在熱烈的掌聲中歡迎今天的嘉賓。
這時站在大屏幕后面的嚴云凱正在自己積極心理建設,聽說現(xiàn)場有觀眾的時候他原以為不會緊張,越臨近錄制越發(fā)覺得這次和之前都不一樣,沒有可以遮掩自己的假面還要注意鏡頭形象,更保不齊一會兒有什么千奇百怪的環(huán)節(jié)等著他出丑。
新世界的大門已經為他打開,只能在工作人員的提醒下僵硬地走出去。
“大家好,我是嚴……云凱。”
他深深一鞠躬,要不是話筒就別在胸前估計沒人能聽清他在說什么。仿佛在念另一個人的名字的生疏感是與自我介紹分別多年的距離,如今又重拾回來。
然而就算是虛假的掌聲也足以,他迎著光想要看穿耀眼背后的觀眾,每一個期待的臉龐都很清晰,突然安心。
楊心卓這時正在一處沒人的地方和電話中的老板討價還價,起因是不到十天后的跨年演唱會的出場時間和表演曲目。
“真的不能再想辦法了嗎?實在不行我去找他們談……”
她滿心焦急,誰都知道跨年的舞臺每分每秒有多珍貴,有一個出場的位置就算不在黃金時間也已經是多少人夢寐以求,也正因為這樣能爭取就多為他爭取一點。
“不然就去倒計時后面的時段?我估計更沒人看了……”
老板的語氣很無奈,這已經是他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整個工作室從上到下咖位都不夠能有什么辦法。
“那選曲呢?新的這一首不可以嗎?很適合在大舞臺上表演啊。”
楊心卓一邊關切身后傳來陣陣笑聲的演播廳一邊大腦飛速運轉替嚴云凱求情,不僅僅是工作責任和作為戀人的喜愛,更是想要看到他在猶如漫天星海的舞臺中央閃閃發(fā)光。
“沒有群眾基礎啊,這才幾天的時間熱度上不來啊。我再考慮一下吧……決定了,聽你的,換歌?!崩习宓脑捑拖褡兡g,完全想象不到幾秒鐘的時間他是怎么說服自己富貴險中求,給嚴云凱一個機會也給自己的理想一個機會。
“真是頭疼啊……你們這幾天給我好好排練,敢出一點問題下輩子都來白打工?!?p> 用最剝削階級的嘴臉兇狠威脅其實是個好人,盡管大家都覺得他只是有錢沒地方花投資個工作室玩一玩,誰能想到雖然從一開始就不抱著盈利的目的,可事實上一直都在認真地經營著,還養(yǎng)活了工作室大大小小一二十口子人。
一旦投身于洪流之中就很難爬出來,更何況要保持做事情的初心幾乎不可能。
“太棒了!老板威武!”
得知老板早就親自去找總導演交涉過這次瞬間成功的消息楊心卓都懷疑他是不是本來就能做到出于奇怪的癖好一直拖著為了考驗自己的耐心,不管怎么說事情成了心里終于輕松后三步兩步趕回演播廳,她可不想錯過嚴云凱每一個鏡頭。
彩色的轉盤上寫滿各種懲罰,因為在問答環(huán)節(jié)有不能說什么字的限制打破了好幾次,嚴云凱這個不講出來就連話都不會說的可憐人累積了好幾種懲罰,現(xiàn)在正在準備道具,全場觀眾也準備看好戲。
回來的真是時候,楊心卓悄悄回到座位,沒多久就開始同情他——二次元黑長直假發(fā)、芭比粉口紅、一邊聽著廣場舞神曲一邊做俯臥撐唱自己的歌……
他很想堵住自己的耳朵奈何沒有多余的手,找了好半天音準才勉強擠出第一句,后面的雖然都在調上卻聽起來有種這個人間不值得般的咬碎牙齒一字一頓的感覺。
“時間到。”
董明即使這樣滑稽的場面見的多了還是忍不住跟著觀眾盡力保持風度地大笑,中場休息后見到他恢復正常的樣子才緩解一點,“兄弟我也不想這樣都是節(jié)目安排”解釋了好久。
后半部分也是在笑聲中度過,錄完節(jié)目也沒有逗留,楊心卓本來還想請董哥吃頓飯意思一下,然而這個節(jié)目晚上還有錄制任務只好作罷,于是相約都在工作室的時候再讓老板請客。
回去的路上她滿腦子都是冷艷美人的幻想,時不時笑著逗一言不發(fā)的嚴云凱:
“姐姐你可比我漂亮多了,好嫉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