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指縫間溜走的若即若離
楊心卓抱著紅紅火火的噴火龍，好奇地打量著整個房間，沒什么特別的，除了滿床堆積著的玩偶就是一個普通好看又干凈的房間。
再回過神來，嚴云凱已經(jīng)換好了新的鋪蓋，左手右手一邊一個高低兩個枕頭。
“我都放在這了，早點休息?！?p> 他放下手中的枕頭輕輕帶上門就出去了，留下楊心卓一個人坐在床邊感嘆。
哎呀，怎么只顧自己好奇，卻讓嚴老師做這么多……
她反思著，身體卻漸漸倒向一邊，撲在他留下的玩偶堆里，一臉幸福地往里湊，摩擦。
明明是個既細心又體貼的人，可為什么總留著一分生疏感。
終于玩夠了，楊心卓躡手躡腳出了門，沒敢隨意走動，直接奔向衛(wèi)生間做好所有準備工作，然后躡手躡腳地路過他的書房。
燈還亮著，習慣了凌晨也不睡，真是看不透。
她本來不選擇多管閑事，可他的確需要一個人來稍稍制約一下，不然太過勞累出門面對鏡頭時要多少粉底遮瑕才能掩飾。
還囑咐別人早點休息，您才是最需要注意的那位。
勸還是不勸，這是個問題。不勸吧良心上過不去，勸吧他又不一定會聽。
“你怎么在這？”
正準備開門出來的嚴云凱正好撞見靠在門上猶豫的楊心卓，她一個重心不穩(wěn)左腳踩右腳，還好兩只手在十萬火急的時刻緊緊拽住他的袖子。
她心里一慌，支支吾吾，“我想看看你睡沒睡……”
他的眼神突然緊張起來，一點一點后退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然后迅速出去，倒了杯熱騰騰的水小小抿了一口。
站在很遠的地方，像是刻意劃清一條楚河漢界，那眼神分明就是這么晚不睡覺瞎跑什么。
楊心卓很委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強顏歡笑，“我看燈還亮著，就是想提醒您也早點休息……”
原來不是因為怕黑不敢一個人睡，這樣他就放心了。
“嗯，馬上?！彼卮鸬暮芨纱啵瑓s又不知為何眼神還是不由自主地停留。
嚴云凱在空氣里發(fā)現(xiàn)一絲香甜的氣息，那是保濕霜的味道。她前額的發(fā)被一圈白絨絨的發(fā)帶束起來，俏皮的眉眼，印著天真的眸子水靈靈的；耳旁逃逸出幾根沾濕的發(fā)絲，還有幾根歪七扭八地貼在腮邊，像是孩子一樣輕彈的臉蛋白里透紅……
這還是他第一次認真地了解著她的模樣，一直在自己身邊滔滔不絕的小高興。
一眼所鐫刻，然后釋然，說不出就擱置在銀河。
楊心卓被他看得更不是，趕緊賠個笑臉乖乖躲回自己屋里。
嚴云凱也沒再說什么，安安靜靜和她分道揚鑣，關(guān)上燈。
一夜星辰寥落，相安無事，再面面相覷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點頭之交。
已經(jīng)猜測到一些，他之前的傳聞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也能明白為什么會人人都被他畫出一個圈請在圈外，這是她一晚窮盡腦汁的結(jié)果。
“我們的目標是——”
老板依舊神采奕奕，投資見回報的時代就快到來。臨近月底的焦慮感在作祟，工作室每個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難得認真聽著他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
“所以接下來我們要……”
楊心卓沒保護好笑點，偷偷在心底釋放，要是讓嚴老師看到自己被老板標注成重點關(guān)注人物，還被重重地用馬克筆圈起來，差不多也要壓力大到干脆解約好了。
這周錄完第六期也就是他們簽的四期中的最后一期，就只剩大半個月后才見面的“歌會盛典”，中間的時間很自由卻也很繁忙，主要是監(jiān)制出新歌，而且行程表上因為它又多加了一個項目，就是去每月一次的直播打榜，也就是直接現(xiàn)場演唱完就在平臺同步首發(fā)。
她明白老板的用心，先是通過一個可以隱藏自己的方式熟悉舞臺，一點一點重新找回面對觀眾的感覺，然后是在雖然沒有什么人看但是也是個節(jié)目的地方展現(xiàn)自己實力，出現(xiàn)在公眾視線試一試水。
盡管不知道很可能后面的計劃也安排好了，但都相信著老板的決定。
可他會這么輕易地就接受很快回歸公眾視線嗎？楊心卓直到轉(zhuǎn)發(fā)出通知的前一秒還在擔心著這個問題。
近乎一年，都快長霉了。
“沒問題?！?p> 嚴云凱幾乎是看到通知后沒過多久就這樣回復過來。
他也順便把最后決定第一個出場時準備帶給觀眾的全新體驗告訴了她。
什么決定都好，只要他們可以一起前進，她抱著這樣的想法再一次坐上了前往藍帆市的高鐵。
今天的嚴云凱一改往日的溫和謙遜，渾身又散發(fā)出冰冷到難以接近的氣息，就連平板里的音樂小精靈和楊心卓令人窒息的操作都沒能喚醒他稍作停留的善心。
為什么，他們的關(guān)系不是已經(jīng)稍微可以聊聊天的地步了么，難道是銀耳羹還不夠甜？
從一上車開始就戴上耳機戴上口罩向后一靠閉上眼睛開始睡覺，中間連動都不怎么動，只是偶爾醒過來看了看時間，然后依然沒有幾句話。
楊心卓就這樣像坐在暴風雪中心一樣凝固著坐了一路，之間只能拿工作安排和逛論壇打發(fā)時間。
怎么了，是自己哪里惹到他么？還是之前好不容易的熟悉只是假象，那都是出于對客人的禮貌關(guān)照……
“好舍不得你們啊，錄完這期就要很久才能見呢?！?p> 前來迎接的小琬這會已經(jīng)趁著工作便宜徹底占住后援會的隱藏位置，還沒聊幾句就開始惋惜。
“沒關(guān)系的，不是還有一期盛典嘛！”楊心卓也很不舍，終歸是助理工作以來接觸的第一位節(jié)目組工作人員，一路上又特別照顧。
“而且你們藍帆臺節(jié)目這么多，說不定以后哪一天……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她故意拉長了聲音，才顯得氣氛輕松一點，也是想順便夸一夸旁邊沒什么精神的嚴云凱。
他點了點頭，感覺不太合適又解釋道：“很感謝?！?p> 楊心卓聽到他終于開口說了話，還是客套話，偷偷驚喜著，不過也沒繼續(xù)為難就主動接過話茬擔當起對外交流的任務(wù)。
其實錄到后面就沒什么顧忌，幾位歌手都下榻在距離錄制地點比較近的度假村，這一次在路上就好像看到一些熟識的工作人員，當然也包括那幾位印象特別深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