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行動只有三人，與超凡與關(guān)聯(lián)的只有自己。
神學院的提燈裝置，海涅等秘術(shù)超凡者都沒發(fā)現(xiàn)的異常，卻被那些無知無識的低級生物做到了……
一瞬間心里閃過很多念頭，柯林抬頭看向阿雷西歐。發(fā)現(xiàn)他果然在盯著自己。
如果他的身上帶著和朱莉歐的吊墜類似的小裝置。那么，他當場就可以揭穿自己與超凡有所關(guān)聯(lián)。
“朱莉歐被綁之后，想必一直是你在關(guān)照她。第三天和喬凡尼見面的時候，你體內(nèi)的共生菌正處于應激狀態(tài)。到底是誰刺激到了它們？”
阿雷西歐看似不經(jīng)意地說出這些話，柯林心里再度一寒。他回憶起來，倉庫之夜次日，正是傍晚時分和朱莉歐第二次接觸后，自己開始呼吸急促，生命豐饒也隨之進入暗燃。
而今天上午的接觸沒引起什么后果，或許是應急用的抑制劑仍在生效。
房間里的幾人都看向了柯林。
“你看過他身上的情況嗎?！?p> 阿雷西歐沒有轉(zhuǎn)頭，但他在問一號先生：
“什么都看不出來？”
“除了受損的生命豐饒，他身上是一片空白?！币惶栂壬f。
一號先生的回答在柯林的意料之中，否則他就不可能讓自己成為獠牙了。
“也許是你看錯了呢？”阿雷西歐稍頓了一會后說。
柯林忽然意識到，此時的阿雷西歐，應該也不會對這個結(jié)論有太充足的信心。
“如果沒有其他裝置作為參照?！笨铝终f：
“你怎么驗證那些菌群不會出錯呢？”
只有柯林知道自己身上是怎么回事，所以目前，也只有他才能確定那個裝置的結(jié)果是準確的。
能測量一把尺子的，只能是另一把尺子。
如果有東西只能用一種尺子量，那么那種尺子自身的可靠性也就無法驗證。
“你說的沒錯?！卑⒗孜鳉W微笑著說：
“而且即使裝置可靠，出問題的也不一定是你們?nèi)齻€。如果恰好有某個靈體在不遠處施了什么魔法，似乎也能觸發(fā)它們。”
“所以你也不必緊張，讓新來的守燈人再檢查一次吧。即然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說不準是身上沾了什么有礙健康的寄生靈呢？”
“為什么，你不自己親眼看看？”一號先生問。
“……因為我已經(jīng)被燈火拋棄了。”
“那你就應該相信我看到的?！币惶栂壬f：“一片空白?！?p> “無論柯林有沒有巫術(shù)嫌疑，這是我們自己的事?！币恢睕]有出聲的盧卡此時說話了：
“你知道自己是對手，就不應該說這些話。因為聽者會以為你在耍多余的花招，顯得很難看?！?p> “的確，是我無禮了?！卑⒗孜鳉W說：
“我只是在為接下來的提議，做一些小小的確認?！?p> 一直跟隨在他身旁的男人，將一只小巧的提箱放在長桌上打開。
里面是擺放整齊的抑制劑。
“有一件遺憾的事要告知兩位：可以根治卡氏弧菌的方法，我仍在尋找之中。所以接下去的一段時間，兩位可能只能依賴這些抑制劑來調(diào)節(jié)自己的狀態(tài)?！?p> 柯林觀察著阿雷西歐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和動作，想確認他有沒有說謊。
以這個世界的醫(yī)療水平，人們不知道某種細菌的根治方法，也完全是很尋常的情況。
從阿雷西歐的角度考慮，應該是越干脆換回朱莉歐越好，沒必要讓事情復雜化。
“抑制劑的成本不高，每支不過一奧里上下，想必切斯塔洛的族長也很樂意承擔。我是樂于向兩位定期提供抑制劑的，而且在大體上能保證它們的無害。?！?p> 但是，柯林心想，無論是不是阿雷西歐的初衷，他手中都將握有要挾盧卡的把柄。
“如果你有心要挾切斯塔洛家族，恐怕算盤只會落空?！北R卡說：
“大不了死的是我，我曾囑咐過：我的追隨者不可為我損害集團的利益。一切以家族為上?！?p> “當然不會，我對‘老朋友‘盧卡的行事風格也算有所耳聞?！?p> 阿雷西歐說，他似乎略有些感慨：
“相比一切唯族長至上的卡佩羅，你的做法確實更為明智。而且反直覺的是，族長的處境反而因此變得安全了?！?p> “所以我沒有以此要挾你們的打算，只是借此機會做一個對你們有利的提議?！卑⒗孜鳉W說：
“這只是提議，但我相信切斯塔洛絕對不會拒絕?！?p> 阿雷西歐，卡佩羅家族過去的守燈人，在前任族長死去之后，仍在默默保護著朱莉歐。
此時的他，又究竟想做什么？
“切斯塔洛家族在五只手的寶座上并未坐穩(wěn)，等到卡佩羅內(nèi)部決出勝負，他們的力量就會再次壓倒你們?！?p> “卡佩羅雖然已經(jīng)五代維持著同一個姓氏的統(tǒng)治，但這次恐怕無論如何都要改姓了，幾個頭目都有可能上位。朱莉歐則已經(jīng)被放棄了，除了我和喬凡尼，無人敢再公開追隨她?！?p> “五代傳承的族長血脈，沒有為朱莉歐繼承人的身份帶來多少說服力，但又卻足以讓她被新晉的族長視為威脅，所以這些日子她始終處于危險之中。”
“你們原本是外人，但如果假借她的名義，就可以介入這場爭端，甚至收編卡佩羅如今碎裂的力量。而需要付出的代價，僅僅是保護她的安全?！?p> “這個提議，你們覺得怎么樣？”
阿雷西歐將一只手按在長桌上，目光炯炯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