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峰長劍在,倚天仙掌惜空閑!”
余淼嘴里念念有詞,將星辰劍法全篇教給了衛(wèi)雪,以及配套的星辰心法也是毫不保留地教給了她。
衛(wèi)雪記憶力本就不差,劍法基本上別人舞上兩遍,告知細節(jié)之處就基本沒有大問題。
理應來講,昨天剛學完最后幾招劍式,今天該好好練練的,但衛(wèi)雪實在沒這個心思。云天今天對戰(zhàn)秋落宗主南宮尺,一早起來,衛(wèi)雪就無故有種不詳?shù)念A感。
余淼帶著她早早地就來到了比試場地,站在外圍,等待大比開始。
云天略微遲到了一會兒,沒有再穿白衣,而是穿了一身黑衣。
南宮尺一桿長槍在手,目光凌厲,對于云天遲到一事,沒有太過在意
“云兄為何換了衣服?怎不跟前幾日那般,穿著白衣?”南宮尺笑問。
云天拍了拍肩膀處的灰塵。
“今天要染血,白衣不好?!?p> “你覺得,會染誰的血?”
“我也不知,但有很大可能是你的。”
“狂妄!”南宮尺長槍一掃,槍尖在地面掃起一串火花。
他與云天年紀本就相仿,而在江湖上,云天的名氣一直壓他一頭,這使得他心里一直都窩火得很。
單手緊握,長槍寒芒一點,刺向云天。
云天一個下腰躲過,南宮尺將槍桿一壓,砰得一聲,地面滿是裂紋。
“還不出劍?”
南宮尺不給云天喘息的機會,第二槍橫掃而來,槍法之霸道雖不及霸一刀的刀法,但也差不了太多。
云天身法展開,盡全力躲避,全程都被壓著打。他被南宮尺從比試臺南邊打到東邊,然后又被打了回來。雖沒受致命傷,但衣服已經(jīng)被槍尖劃破了好幾處。
南宮尺窩火得緊,眼見陽剛霸道之槍無法搞定云天,便換了攻勢,變得陰柔詭異起來。看似刺在下三路的一槍,手腕輕輕一拐就往胸口處來,分不清他什么時候發(fā)力,什么時候是隨意一槍。
此陰柔之槍雖變幻莫測,詭異難辨招數(shù),但威力卻遠不及之前,云天幾次欲抓槍桿,都險些成功。
衛(wèi)雪在臺下為云天捏著汗,很是擔心。
云天自己也知道一直躲不是辦法,秋落槍法實在詭異,而且現(xiàn)在還不是全力。如今南宮尺也只始出夏冬兩路槍法,春秋還沒有使出來,若是全部用出來,他就真的要拔劍了。
“得在他準備用全力之時把他打敗?!痹铺旄嬖V自己。
南宮尺的下一槍到了,本為冬之陰寒一槍,突然一轉,將其化為夏之炙熱一槍,槍尖發(fā)出了爆鳴聲。云天抓住機會,輕功展開,腳尖一點跳起躲過這一槍,隨后一腳踩在槍尖借力往前一個沖刺,欲一腳踢到南宮尺的腦袋上。
南宮尺畢竟不是泛泛之輩,毫不慌亂,內力展開穩(wěn)住槍身,騰出一直手來對上云天的腳。
云天一腳踢到了南宮尺的手上,南宮尺身軀一震,云天立刻收腳,拉開了距離。
南宮尺嘴角溢出了一絲絲血來,剛剛那一腳一掌是內力的比拼,他已經(jīng)大致知道了自己和云天內力的差距。但他還是不服,當他收到云天修有魔功消息的時候,他是江湖上最興奮的人,因為他找到自己多年不如云天的理由了。天若生我南宮尺,其余之輩皆俯臣!
他再度握緊手中的槍,腦中浮現(xiàn)出春天的葉,那樣鮮綠。槍法再度展開,與前面大有不同,槍桿從他手中到背上,再到手中,舞得煞是好看,場下一群人直叫好。
云天則暗道不妙,南宮尺是要不留余力了。
這煞是好看的槍法威力不容小覷,攻勢連綿不斷,根本不需要任何停頓蓄力。
云天一只手已經(jīng)放在了劍柄上,這可不是裝樣子,他是真的隨時準備拔劍。
南宮尺出槍速度越來越快,內力的波動越來越明顯,每一次出槍,空氣的爆鳴聲令場下人振奮。
衛(wèi)雪緊握住拳頭,擔心云天被擊敗。
“給我死!”南宮尺雙眼通紅,一聲怒喝,整個人氣勢陡然改變,平平淡淡的一槍,隨意刺出的瞬間,仿若整個世界通黃一片,更有葉落下的聲音。
這一槍速度不快,但是卻是沒有任何死角,云天無處可躲。
衛(wèi)雪看著這一槍,小聲嘀咕道:“一葉知秋。”
余淼看了看肩膀上的衛(wèi)雪,問:“什么?”
“一葉知秋,秋落的一葉知秋?!?p> 回到場上,云天看著這一招一葉知秋,無比自然的一招,他終于是沒有躲的余地了,拔劍,鏘的一聲,劍出鞘。
一劍擋住槍尖,劍身都彎曲了,但好在登云劍并非凡鐵鑄造,擋下來是不成問題的。為了擋住這一槍,云天不留余力,全部內力都調動了出來。那陣陣秋意令人膽寒,這個時候大家的目光都放在兩人身上,卻沒人注意到云天身后的柱子上,一個幾寸深的洞被余波刺了出來。
“你終于拔劍了?!蹦蠈m尺冷笑。
“我拔劍了,就要染血了?!?p> 南宮尺下意識就覺得不妙,收槍擋在胸前。云天的劍在下一秒到了,南宮尺的防守招式在他眼中已經(jīng)不成招式了。且出劍速度之快,讓南宮尺有些來不及反應。
反手握劍,下蹲,一劍斬出,南宮尺的腳踝被割出一道口子。
南宮尺往后退了幾步,槍法展開,想仗著一寸長一寸強的優(yōu)勢,擋住云天。
然而云天沒有給他機會,有招式就有破綻,南宮尺的每一招落在他的眼里,都有著其破綻。而拿著劍的他就像是入了水的魚,想怎么游動就怎么游動。沒有星辰劍法的絕技又如何,沒有星辰內功的加成又如何?招式本就為虛無,他出劍,從常人想不到的地方出劍,出劍攻向常人想不到的地方。動作詭異至極,沒有一絲美感,但是招招沒有留破綻露出。
場下人都是一臉詫異,對于云天這種沒有任何招式的進攻之法很是不理解。
而三大宗門的長老開始是相視一笑,隨后秋落的長老就沉下了臉來。他們看出了云天這是要下死手。
南宮尺沒想到自己的防守毫無作用,面對云天的劍招,他毫無辦法。他心中暗道:這就是魔功嗎?毫無招式,毫無規(guī)矩,忘乎所有,目中有的只是劍,只是敵人,劍隨心而出,招式腦中自成一套。
他的腳上,手上,都是傷口,手中的秋水槍幾次險些脫手。
“云天,若非你修習魔功,豈是我的對手!”南宮尺一口血吐了出來,他嘴上不平,心里卻是在思索,此等武功若是用在槍上,以無招勝有招,必定比劍更強。
云天懶得理會南宮尺的說的話,既然拔了劍,那就不能留活口!
此時場上一面倒的局勢讓場下人張大了嘴巴,之前被壓著打的云天,拔出劍之后就仿若變了一個人,實力更是強得恐怖。也是因此,大多數(shù)人心中對三十六峰的實力產(chǎn)生了恐懼之感,劍道一途上,江湖的確無人能出其右。
三大宗門的長老皆是一驚,云天已經(jīng)使出那所謂的魔功,他們高興是高興,盡管有所準備,但還是被這太白震撼到了,尤其是秋落的人。秋落的長老都知道南宮尺是何等水準,壓著拿著搶的南宮尺打,打得其毫無還手之力,長老之中都找不出一個人來。
“師父厲害!”衛(wèi)雪拍著巴掌,笑成了花,而余淼則是一臉凝重。
云天加緊了攻勢,也就是在他收招的一瞬間,南宮尺抓住間隙,一槍刺出。
“一葉知秋!”他怒喝,這是他這么多年來所打出的最強一招一葉知秋。
云天挽一個劍花,舉劍刺去。劍尖與槍尖碰撞,隨后劍身一轉,將槍尖的內力化開來,再一挑,長槍飛到天上。
“云天,你敢!”秋落的長老怒喝,他們看出了云天要干什么。
可惜一切已遲,云天身影一閃,只見血花飛濺,染紅了他的黑衣。南宮尺捂著脖子,眼睛瞪如銅鈴大。
“你……我……不服……”南宮尺倒地,沒了氣息。
寂靜,場面徹底寂靜下來,雖說刀劍無眼,但是理論上來講都會給對方宗門一個面子,不會下死手。云天剛剛已經(jīng)挑飛了南宮尺的長槍,無論如何都是他贏,然而他卻繼續(xù)攻擊,下了死手。
“云天!”秋落的長老怒不可遏,“你竟敢下如此殺手!”
云天擦拭著登云劍,登云劍劍身碧藍,劍尖處為白色,如同一朵云。
“三十六峰,給一個交代,剛剛云天使得可不是星辰劍法!”
“對!剛剛他使得劍法詭異無比,毫無招數(shù)章法可言,你們三十六峰為何會有如此兇險惡毒的武功?”
逐鹿和紫冥的長老也發(fā)問了。霸一刀在一旁冷笑著,尤絮怡則是擔憂地看向場上的云天。
三十六峰的一眾長老開口道:“諸位,我們三十六峰實在不知,一直以來第一峰的情況我們都不清楚?!?p> 云天猜到了長老們會如此回答,此時除了棄掉第一峰,沒有其它選擇。
“你們第一峰的長老呢?出來解釋!”秋落的長老已經(jīng)壓制不住怒火了,當代宗主死在眼前,這等恥辱哪個宗門可以安然接受。
“你們說云天所用為魔功,請問證據(jù)呢?”第一峰的長老反問。
“證據(jù)?在場的諸位,剛剛云天的劍法是不是毫無章法又險惡無比?”
其他人齊聲喊道:“對!”
第一峰長老面色如鐵:“沒有章法就是魔功?哪里來的規(guī)矩?”
朝廷來人里的一位公子踱步走上前,道:“我等為朝廷之人,理應不該管江湖之事,但剛剛我所看到的的確跟秋落的長老所說一樣。而且江湖上似乎一直有著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的說法吧?沒有章法的武功,沒有規(guī)矩的武功,跟當年爾等齊力滅掉的初令宗的武學有何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