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武堂后院。
一個荷花塘。正值夏季,葉綠水清,荷花怡然綻放,紅的白的,搖曳生姿。偶有蜻蜓掠過水面,掀起陣陣漣漪,景色清雅怡人。
一穿著粗布麻衣的中年人,手持魚竿,坐在小亭石階,獨自垂釣。他看去四十多歲,樣貌普通如莊稼人,實際身份卻是猶如雷霆貫耳,津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鐵衣門門主,津門大俠,鐵無雙!
在他身后,還有一對年輕男女,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容貌俏麗。正是鐵無雙最寵愛的一雙兒女,義子兼大弟子葉繼祖,獨女鐵英男。
“師父擂臺連勝,長我國人威風,西方武士團心有不甘,借口十三場比試,尚有一場未曾決出勝負,不肯認輸!”
“據(jù)龍叔叔那邊收到消息,倭國黑龍會會長藤原雄已經(jīng)登船,前來津門挑戰(zhàn)師父,此人有倭國第一高手稱號,實力極強,據(jù)傳修為已經(jīng)達至化勁!”
“倭人武道有其獨到之處,藤原雄敢來挑戰(zhàn),想必有幾分手段……師父不可不防!”
葉繼祖匯報情況。他是鐵衣門大弟子,下任門主不二人選,總管內外大小事務。自從擂臺賽后,一直在外打探消息,及時反饋。
“化勁高手,呵呵?!?p> 鐵無雙聽完大弟子所說,語氣淡漠,似乎并不將對手放在心上。他神情專注,目光緊盯釣竿末端,在某一刻,抬桿向上輕輕一提。
一條七八斤重的肥鯉提出水面??此破胀ǎ湓谌~繼祖鐵英男二人眼中,卻是心頭猛震。
釣竿有線無鉤。光禿禿的釣線末端,似有無窮吸力,附著在魚身之上。任憑肥鯉如何掙扎,也擺脫不掉束縛。
“虛實合道!”葉繼祖脫口驚呼。他在鐵衣門眾多弟子當中,實力最強,眼光最為敏銳。一眼看出自家?guī)煾高@手無鉤釣魚,暗含武道至高精義,化勁為虛,虛實合道。
“恭喜師父!”
“恭喜父親!”
葉繼祖鐵英男雙雙拜倒。臉上皆流露出興奮驚喜。
手腕輕輕一抖。肥鯉脫落調入荷塘。鐵無雙放下釣竿,回頭望向一雙兒女,微笑道:“為師雖有突破,但也只窺得化勁為虛些許門徑,距離真正虛實合道還差得遠!”
話到這里,他頓了一下,雙手背負,語氣傲然又道:“不過,用來對付那位倭國第一高手,應該不成問題?!?p> 這位津門大俠對自己人虛懷若谷,然而對外敵卻是傲骨嶙峋,絲毫不放在眼里。
“繼祖,你天資高,悟性強,自幼隨我習武,按道理早該煉勁化氣,修為達至化勁?!辫F無雙望向葉繼祖,滿目慈愛,淳淳叮囑:“這些年門中弟子多了,瑣碎雜事也多了,讓你分了心……等到比武賽事結束,你也該放下手頭事務,專心修習,爭取盡早突破!”
“是,師父?!比~繼祖恭聲遵從。
鐵無雙轉目望向愛女,問出一句:“那幫人現(xiàn)在如何?”
鐵英男當然明白父親口中‘那幫人’所指對象,想了想說道:“內門三絕武技已經(jīng)傳下,除了領頭的韓師弟,其余人似乎都不感興趣,打牌的打牌,嬉戲的嬉戲,沒有任何異常!”
“你那位‘韓師弟’練的如何?”鐵無雙追問。
“時日尚短,女兒未曾檢視,不過聽其他內門弟子提及,這位韓師弟日修夜練,從無間斷,并且似乎有些根底,近日專注鐵砂淬掌,有了不小進展!”
鐵英男話到這里,像是想起什么,又道:“韓師弟來找過女兒兩次,不問武技方面,詢問女兒成為親傳弟子的門徑?”
鐵無雙眉頭一挑:“你怎么回他?”
“內門弟子入門達到十年以上,通過考驗,方有機會成為親傳弟子……而他,暫時沒有資格!”
“他聽后有何反應?”
“失望!很失望的樣子!”
鐵無雙問得仔細。鐵英男答得詳細。這父女倆似乎對那位‘韓師弟’都很感興趣。
“勤修不綴,倒是一個好苗子!”
“黃金三千兩,足夠黑旗軍大半年軍餉……如此貢獻,也值得破一回例!”
鐵無雙滿面微笑望向愛女。后者似有所悟,“父親的意思……”
“三天后,打開精武堂后門。”
鐵無雙背負雙手離開。臨走前丟下一句話,“機會我給了,他跟我有無師徒緣分,你們會不會多一位小師弟……就要看他自己呢!”
……………………
韓浩當然希望成為鐵衣門親傳弟子,原因很簡單,一來能額外獲得500獎勵點,二來可以窺得鐵衣門核心武技。
當鐵英男過來宣布,他有機會成為親傳弟子的時候。韓浩停止插砂,滿臉興奮,連聲道謝。
“先不用謝,能不能成……還要看你三天后的表現(xiàn)!”
鐵英男笑著說。隨后望向韓浩雙掌,還有旁邊架在火爐烘烤滾燙發(fā)紅的鐵砂,臉上閃過一抹驚奇。
“韓師弟,咱倆過一招?!?p> 鐵英男忽然提此要求。韓浩不知道答應好,還是不答應。
“你用鐵掌,我用鐵指,切磋一下,點到為止?!辫F英男直接亮出架勢,擺出‘我指點你’的樣子。
韓浩沒理由拒絕,只能應允。右掌伸出,微一運勁,手掌竟然開始變色,灰黑如染墨。
小成!
鐵英男眼光敏銳,從韓浩掌心變色程度判斷,他的黑鐵手竟然修煉至小成。這才短短五天啊,有此成就,堪稱奇跡。
沒有多想,卻見鐵英男左腳踏前半步,右手出指,快若疾電,直戳韓浩掌心。
她使了三成功力,自信能破這位韓師弟的黑鐵手。然而結果超出預料之外。
指掌相觸瞬間,韓浩覺察一股鋒銳之力襲來,竟讓他掌心微微刺痛,本能反應下,內勁提聚,掌心顏色陡然加深,漆黑如墨。
鏘!
金鐵交擊聲響起。鐵英男臉色一變,鐵指收回,握拳直擊而去。
這一拳緊貼韓浩掌心,看似柔軟無力,實則卻如潮水綿延,又好似江河決堤,猛然爆發(fā)。
呼!
韓浩直接被震飛六七米遠,方才穩(wěn)住腳步。他同樣滿臉驚奇,目光望向鐵英男,脫口說出兩個字:“寸勁!”
方寸之間,周身勁力迸發(fā),無堅不摧,是為寸勁。
韓浩沒學過,多少從其他內門弟子口中聽說過。面前這位二師姐,一拳之威強大如斯,顯然就是鐵衣門核心絕學寸勁。
“厲害厲害!”
韓浩走來,滿臉佩服。鐵英男怔怔望著他,內心震驚超過十倍。
鐵掌大成!
怎么可能?
沒有多問,鐵英男帶著滿腹疑惑離開,望著這位二師姐離去背影,韓浩聳聳肩,自言自語:“怎么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