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不知楊毅用了什么招數(shù),終于哄得六六主動要求自己睡了。
楊毅如釋重負:終于可以美美摟著媳婦那啥啥了!
可到了晚上,任他使出十八般武藝,媳婦就是不言不語,她也沒怎的掙扎反抗,可身子的僵硬明顯透出了拒絕。
楊毅不是真粗野,他懂得兩情相悅的美妙,所以頹然的從姝眉身上撤下來。
沉默了一會兒,楊毅又摟過姝眉,低聲:“那天是我不對,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對楊毅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姝眉也不是無動于衷,可她不喜歡楊毅不做任何解釋和語言表達,只想一睡了之。
這就是男女的不同吧!很多男人固然不愛也能性,但愛到深處還是性,愛你的最好表達也還是這個。
女子呢?大多必須愛了才能性,兩情相悅先悅了心,才性的登峰造極。
男人不明白或不信這一點,女人也羞于表達。所以許多怨偶就這么造就了。
姝眉不想和楊毅成怨偶,她知道楊毅不僅在古代,哪怕放在現(xiàn)代也是很不錯的男人了。
至少他知道錯了,知道了還有意識要改??偙饶切┲蹦邪┩砥诘膹姷亩?。
所以她故意冷落楊毅,讓他反思,現(xiàn)在用不配合逼他問這句話,為得就是怕他總想用一睡解千錯,以后不長記性。
真要這樣,長此以往夫妻情分就被那些未能及時解開的疙瘩磨光。
可楊毅是個深沉剛毅的男子,做妻子的直言說教恐是不妥。
所以姝眉在他懷里微微放軟身子,語氣不甚認真的:“我想,也許等什么時候遇到個鰥夫,被他拉著袖子,聽他訴說自己的苦楚,我輕言細語得安慰他,你在一邊看著……”
還沒等她說完,只覺楊毅摟著她的鐵臂猛地收緊,差點沒勒死她,
只聽他氣急敗壞的:“你胡說什么?我,我不許!你只是我一個人的!”
姝眉的眼淚一下出來了,掙出雙手對他亂捶一氣,委屈的哭道:
“我不過白說說,你就急了眼,你怎的不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什么?就算你問心無愧,可我就不該要臉了?你可知道六妹妹說什么?!”
楊毅已經(jīng)被姝眉的哭訴揉碎了心,也悔青了腸子,
手嘴并用的又給她舔淚,又給她順氣順身子。
這時更是急問:“她又胡說八道什么了?”
姝眉哭得氣堵聲噎。
楊毅手忙腳亂的給她擦淚拍背,嘴里還不停的:
“乖了!不哭!等夫君給你出氣。”
好不容易穩(wěn)住點情緒,姝眉抽抽達達:“出什么氣?!你就像六妹妹說的,納了你那青梅竹馬的可憐妹妹,和我兩女侍一夫傳為佳話吧!”
楊毅氣的一拍床:
“該死!一個姑娘家到處嚼舌頭!真是沒規(guī)矩到家了!”
姝眉一拍他的胸膛,啪!比他拍床還響,
諷刺道:“即便六妹妹說的不符合她身份,可她說的有錯么?先沒規(guī)矩的可不是她!”
楊毅萎了:“我,我那不是從小在外祖家長大的么,拿表妹當了親妹妹,她遭逢這么大的不幸,我才……”
姝眉接口:“夫君是個善良仁義,重親情,還胸懷坦蕩的奇男子,是為妻我雞腸小肚冷酷無情了!”
楊毅差點沒跪了,一疊聲的:不是,不是。
姝眉哼了一聲:
“你憐惜表妹本也無可厚非,可當眾那么失規(guī)矩,萬一傳出去,你的憐惜成了什么?旁人誤會,表妹也會誤會,難不成你還真的要接盤?”
楊毅的汗都出來了。
這才不過拉個袖子,就被你折騰成這樣,真要接盤,不說別的,就媳婦你一人就得把我給宰了。
忙著要指天發(fā)誓。
姝眉用手捂住他的嘴,陰陽怪氣的:“男人的誓言要是靠得住,母豬都能上了樹?!?p> 楊毅:“小姑奶奶!你到底要怎樣才信?”
姝眉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
“等我也找個人,一聲聲喚他晰哥哥,你在一邊欣賞欣賞,我就信了呢?”
啥?楊毅毛了,熙哥哥??難道媳婦還沒忘了李佑熙?
姝眉不知道他知道她和李佑熙的事。
聽起來挺拗口吧?
楊毅連姝眉和李佑熙的初識都是一清二楚的。
楊毅暴躁了,媳婦心里還有別人?自己可怎么辦?他想殺人腫么辦?
這就是陷入感情的人,不管以前多睿智,一涉及情感,智商馬上降為負數(shù),他就忘了姝眉曾經(jīng)怎樣堅決拒絕李佑熙的。
再說姝眉原想叫毅哥哥,一想到陳小蓮又對這個稱呼本能的反感,臨時改成六六大名里的晰字,可這個音和李佑熙的熙同音,楊毅就自動帶入了李佑熙。
感覺到楊毅的焦躁不安,姝眉有點奇怪,他不至于聽不出這是玩笑吧?
楊毅松開懷里的姝眉,在一旁來回來翻了幾個身。
又呼的抓過姝眉,瘋狂激吻,嘴里斷斷續(xù)續(xù):“沒門!你只能是爺一個的!渾身上下都是!全都是!”
姝眉猜他可能是腦補過度了,也不再擠兌他,心里的氣出的差不多,要說的話也說的差不多,也就由著他撒野了。
清晨,六六小朋友小大人一樣背著小手,沉著臉站在娘親的房門口。
任雪碧如何小聲勸慰,小人兒不動也不語,那個架勢頗有幾分其父風范。
哼!只要爹爹和娘親睡,就不能早早看到娘親,早知道就不能聽爹爹的。
起床時溫柔的對姝眉親了又親,等睡夢里的姝眉有點不耐時,才湊在她耳邊低語:“乖!多睡會兒!母親和六六哪里我會替你交待好的?!?p> 姝眉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翻了個身又接著睡去。
楊毅又柔情滿懷的:“你是我早早就定下的小媳婦,我這輩子也只有你!”
想了下不放心的補充:“下下輩子你也只能是我的!”
楊毅放心了,媳婦心里沒別人。
但是以后他要多在意她的感受,男女思考事情的角度不同,所以溝通很重要,如此站在對方的角度多考慮考慮,夫妻才能越來越美滿。
否則不管最初多么情投意合,最終成為怨偶的也不再少數(shù)。
比如自己的大舅子和原夫人張氏。
楊毅身心通暢的上衙了,姝眉結(jié)結(jié)實實睡到日上三竿。
才知道兒子在外已經(jīng)等了好一會兒。
也顧不得別的,趕緊把兒子叫進來。
母子正說著貼心話,收拾床鋪的雪碧悄悄在姝眉耳邊說了幾句。
姝眉皺皺眉,讓六六等下,然后去了里間。
一會兒出來后,娘兩一起吃了早飯,六六按慣例要寫一會兒大字的。
姝眉還是啥沒精神,讓麥香看著處理府中事務,自己依在塌上看著六六寫大字。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六六的側(cè)臉上,稚嫩的皮膚暈出玉般的光澤,略帶嬰兒肥的小臉帶著十足的認真,一切是那么美好。
姝眉忍不住輕喚:“肝兒!”
六六頭也不抬,一邊寫一邊脆生生的回:“哎!”
姝眉還解釋呢:“我對我兒子叫的肝兒,是心肝兒的肝兒,不是瘦干巴的干兒!”
六六特認真的:“我知道!”
娘兩個把這么肉麻的話說得如此一本正經(jīng),還一點不自覺過份。
旁邊的人卻都聽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尤其黃衫差點施展輕功逃離現(xiàn)場。
黃衫還不是反應最大的,窗外有人又要暈倒又要吐,正是六六的小舅周霽。
他在姐姐家如同自家,所以也不用下人通報。
剛走到窗下,正聽到姐姐和外甥的這段超級肉麻的對話,少年周霽表示實在承受不來。
六六不明所以,只為最喜歡的小舅到來而開心。
姝眉則白了弟弟一眼:“用得那么夸張么?”
周霽:用?。”葧灤€暈!
姝眉:我看你是妒忌!
周霽:哼哼!
姝眉:吃自己外甥的醋,不害臊!
六六:沒事兒!我的醋都給小舅吃!
一屋子人都笑翻了。
周霽一把把大外甥抱起來,拋了個高,大笑道:“好!舅舅沒白疼你!”
被拋高的六六開心的尖叫。
姝眉趕緊止住舅甥的鬧騰,問周霽:“趁大哥在家,你不趕緊請教大哥科考學問,又跑過來干什么?”
周霽撇撇嘴:“大哥那有空指點我,一天到晚忙自己的婚事,我現(xiàn)在是大哥不親,姐姐不愛嘍!”
姝眉被弟弟這酸溜溜的話逗的撲哧笑開。
超級好外甥六六馬上:“小舅!我和你親!”
周霽抱著六六:“唉!舅舅只剩你了!”
一屋子人又都忍不住笑起來。
姝眉一身的倦怠似乎也消失了。
笑著嗔他:“這么大了還耍寶!”
周霽這才正色:“姐姐我看你臉色有點不好,可是身體有什么不適?”
姝眉心里一暖,還是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弟弟體貼心細,柔聲道:“沒事兒,女人家的常事。”
不明說弟弟肯定不放心,弄不好還得自作主張給她請大夫。
果然周霽這才沒往下說。
周霽這才說明來意:大哥周霖和林家箐箐姐的婚期定好了,趕在大哥回廣州府前就辦了,然后大嫂隨大哥一起南下。
姝眉雙手合十都念佛了:遠在他鄉(xiāng),大哥終于有人陪伴,有人疼了。
趕緊讓雪碧去告訴麥香,把給大哥和大嫂的新婚禮物里,再加些藥材和民俗書籍,為林箐箐去南方準備的。
姝眉一連串的吩咐完,心里松了口氣,這下除了小弟未婚,一家人的婚姻可說都很美滿了。
想到這,姝眉問周霽:“小弟你已經(jīng)快十八歲了,娘親沒給你張羅親事么?”
少年周霽臉上一紅,但和姐姐也沒怎么忸怩,直言:“娘親有操持,可我拒了,今年秋闈得中,我便要和舅舅出海游歷,談婚事豈不是誤了人家?”
姝眉心里一驚:原以為小弟出洋之意,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都過去三四年了,他還是這么執(zhí)著。
雖說好男兒志在四方,可是當今的航海技術還太落后,出洋危險太大了。
姝眉可舍不得自己看著長大的弟弟涉險。
看到姐姐的表情,周霽就明白她的心思和要說的話了。
他放下六六,讓雪碧先帶他出去玩一會兒,說學習過后放松下。然后打發(fā)走旁人。
周霽和姝眉面對面坐下,認真的談起自己的想法。
他知道娘親和姐姐是最疼他的人,也是他實現(xiàn)自己夢想最大的阻礙,這個阻礙是因為最深的愛。
他不能放棄夢想,可更不愿讓最愛他的人傷心。
所以他先從比較容易說動的姐姐入手做工作。
姐弟聊了很久,這幾天特別容易動情緒的姝眉,又控制不住的哭一場。
不過雖然依舊舍不得,還是能理解甚至支持小弟了。
晚上楊毅回來,姝眉又因此事哭了一鼻子。
楊毅自然千憐萬惜的安慰媳婦,本想給媳婦推薦一下一睡解千愁的法子,可惜媳婦說來了月事,讓楊毅頗為遺憾。
小夫妻經(jīng)過一場小冷戰(zhàn)和溝通,越發(fā)比以前還蜜里調(diào)油了。
陳小蓮雖然很少看到楊毅,可是只要能見到,他和姝眉間的那種默契甜蜜掩都掩不住,刺激的她心如刀絞。
她想通過姑姑給姝眉添堵,可是姑姑也不知怎的了,死活不接她的套兒。
陳小蓮不知道,姝眉賴床的那天早上,楊毅和母親陳氏談了談,具體內(nèi)容除了他們母子無人可知。
反正陳氏從此對姝眉至少客客氣氣的,再也沒刁難過她,連言語上都沒了敲打。
姝眉明白肯定是楊毅的功勞,投桃報李她對婆母也沒半分不敬,依舊對她照顧的處處周全。
可陳小蓮沉不住氣了,決定主動出擊。
先是當著陳氏的面,邀請姝眉去她的幽蘭院賞花,說是幽蘭院有幾棵蘭花名品開得正好。
姝眉借口家務事忙婉拒了。
陳小蓮當然不會善罷甘休,晚上估計楊毅回來時,遣人給姝眉送過來一盆開得正好的蘭花。
還讓她的貼身丫頭這樣說:知道表嫂家務事繁忙,連來妹妹院里一坐的功夫都沒有,妹妹獨享奇花美景甚是惶恐,故借花獻佛博表嫂一笑。
姝眉被氣樂了:用我的花堵我的眼,還順帶給我上眼藥,這婊氣也是沒誰了。
聽完丫頭的傳話,姝眉似笑非笑的看向楊毅:
“爺!你看表妹多體貼,我可怎么謝謝她呢?”
經(jīng)過上次那事楊毅鬼精多了,面無表情的:
“都是自家院子的東西,謝什么謝?這么晚了,你忙了一天還不趕緊休息?!”
然后對傳話的丫頭一揮手:“下去吧!以后沒啥大事白晚上別過來!”
楊毅的大黑臉和硬邦邦的話,讓那丫頭又怕又臊,慌手慌腳的行禮退出。
這時甜橙請示姝眉把花放哪里,姝眉一揮手讓放屋外。
甜橙正要指揮力氣大的紫衣、青衫往外搬,
姝眉突然又說:“等會兒!給我掐一朵花!”
甜橙略遲疑了下,這花可是夠名貴的,是二老爺楊仲文來時,花公中的錢買來的。
他為了卡點小錢,故意虛報了價,自己拿了差價。
姝眉正是派甜橙經(jīng)手調(diào)查的這事,所以沒人比她更清楚這盆花是出了個什么天價,一朵花都值好幾十兩銀子。
不過自家奶奶不差錢,再說奶奶有令讓掐咱就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