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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世姝

第六十二章 楊毅稱爺 周霖失愛

兩世姝 荷葉未老 4590 2020-01-08 08:00:00

  忽忽到了十一月中,姝眉二嫂張晴到了預(yù)產(chǎn)期,王氏已經(jīng)好幾天沒來看望閨女了。

  姝眉也不好挺個六個月的大肚子去娘家添亂,只能在自己家有點惴惴的等消息。

  想到張晴馬上可能受的大罪,再擴展到自己,又因娘親這么久不來,心里還有點委屈。

  懷孕讓她白嫩的小臉長了難看的蝴蝶斑。

  曾經(jīng)的裊娜身姿成了笨企鵝。

  林林總總加一起又開始了小暴躁,楊毅悲催的再次成了炮灰。

  這次姝眉作的有點過,數(shù)落楊毅時胡亂編排口不擇言:

  “等我生孩子時有個什么不好,你肯定保小不保大,反正媳婦沒了還可以娶新的……”

  沒等她說完,一直好脾氣的楊毅額頭青筋直跳,低喝:“住嘴!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我看我是把你慣出毛病了!什么話都敢亂講!”

  姝眉被嚇得一哆嗦,馬上心里的萬般不良情緒全面爆發(fā),

  她忽的從床上爬起來,笨的跟企鵝一樣的身子突然格外靈活,鞋也不穿就往外跑。

  她也不知道想往哪里跑,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再也不跟楊毅在一起了。

  嚇得楊毅也光腳跳下床,緊追了過去,幾大步就拉到了姝眉的胳膊。

  姝眉一時掙不脫,便一屁股坐地上,邊哭邊蹬腿。

  楊毅哪見過這仗勢,

  手忙腳亂的一邊蹲身要扶起她,一邊急得都有點結(jié)巴了:

  “涼!地上涼!快,快起來!”

  姝眉哪里肯聽?

  邊哭邊控訴:“你竟然吼我!我冰死你媳婦!我冰死你兒子!”

  驅(qū)虜大將軍楊毅被這個小潑婦徹底打敗了!

  他先是被氣樂:

  “這么鮮活的小媳婦,我還真舍不得冰壞了!”

  然后像端大鍋一樣把小媳婦從地上連人帶鍋一起端起來,

  小心翼翼放回床上,只差跪搓板請罪求原諒了。

  鬧到后來也不知道怎的,兩人氣喘吁吁的抱在一起,又親又啃,用夫妻間那種特殊的方式和好了。

  過后的姝眉用手捂臉,在心里給自己遮羞:

  都怪楊毅說那么煽情的話!自己才上當(dāng)?shù)摹?p>  楊毅說什么了?

  他說:“你說我什么都行!就是不許你說自己和孩子死了活了的話!我最受不了這個!唯一受不了的也就是這個!”

  姝眉聽得出他語氣里的真切,尤其是那絲不意察覺的恐懼,

  心里立時心軟的不行不行的,小貓一樣依偎到他懷里,

  嘴上還嬌里嬌氣的:“那我要是再說了呢?”

  楊毅:“再說就打屁股!”

  作妖的媳婦推開他,面對他跪坐起來,

  一挺大肚子,小下巴一仰:“有種先打肚子!”

  楊毅:種是肯定有,其中一顆就種在你肚子里。

  姝眉:一言不合就耍流氓!不玩了!

  楊毅:不打屁股,不耍流氓,也還有一個法子!

  姝眉:是啥?

  楊毅沒回答,直接用實際行動回答。

  在床上被伺候的跟大爺似的楊毅,在下了床后把小媳婦伺候的跟祖宗似的。

  楊毅的身心被他小媳婦攥的死死的。

  姝眉也從身心徹底接受了楊毅。

  現(xiàn)在看著小媳婦捂著臉的一雙白嫩嫩的小胖手,那種膩滑柔軟的感覺楊毅是深有體會的,

  連小手背上的一個個淺淺的小窩窩,都像盛滿美酒,讓他甘愿沉醉其中。

  剛才的破例不足以讓楊毅省略常規(guī),他開又始啃咬媳婦的小胖手……

  姝眉警惕的睜開眼:剛才都破例了,你還想干嘛?

  楊毅:那不是還有.....?

  姝眉:你不要得寸進尺!

  楊毅:在床上我就是爺!

  姝眉:……爺!我錯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大灰狼獰笑:“晚了!”

  姝眉百般作妖得到的便宜,全被楊毅在床上討回去了。

  和美夫妻便是如此,你有一軟,他必有一硬,反之亦然。

  一夜旖旎,身心愉悅。

  第二天清晨,枝頭喜鵲叫個不停。

  麥香不由的對正在鏡前梳頭的姝眉說:“大清早就有喜鵲報喜,莫非咱們二奶奶生了?”

  沒等姝眉回應(yīng),匆匆進來一個小丫頭,是新來的那個叫紅袖的。

  見她滿臉是笑的樣子,莫非真的如麥香所猜?

  果然通報行禮過后的紅袖口齒伶俐清脆的報喜:“稟三奶奶!咱們周家二奶奶昨天晚上生下一個7斤重的哥兒!母子平安!”

  姝眉可真是喜上眉梢,一疊聲的打發(fā)人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禮物先送過去,并讓送禮的下人捎信,她過會兒就去探望賀喜。

  等姝眉到了娘家,周府上下各個滿臉喜氣。

  正院里拜見祖父母時,二老的氣色和心情都是格外好。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重孫子,周家血脈又得到延續(xù),無論從那一方面都足以讓他們欣慰歡喜的了。

  趙老太太一顆心放下一半,她想等眉眉也生下小哥兒,她也就把心全放下了。

  唯一一點點遺憾就是這個重孫子不是她大孫子周霖的。

  一想到周霖,老太太心里就是一暗,長孫媳已經(jīng)近六個月沒有歸家了。

  王氏曾經(jīng)托在京城(南京)的姝安去探望張清敏。

  得到姝安的消息,張清敏還真是病了。

  唉!不想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已經(jīng)將有兩個重孫輩了,該知足才對。

  姝眉不知道祖母的心思,祖孫二人互相問候一番,又聊了一會子,姝眉就急著看二嫂和小侄子去了。

  來到二嫂院子,姝眉才知道二哥居然也趕回來了,據(jù)說正趕上昨晚二嫂的生產(chǎn)。

  姝眉一進院子,就看到二哥在磨娘親,非要進產(chǎn)房看媳婦,王氏正在嗔他。

  看到挺著大肚子久未見的妹妹,周霆欣喜又心疼,放下剛才的纏磨。殷切關(guān)心起妹妹的身體。

  半年多沒見過二哥的姝眉更是驚喜,經(jīng)過戰(zhàn)爭的洗禮,周霆掩不住一身的凜冽之氣,此時對她卻滿臉殷殷,讓姝眉格外暖心和激動。

  她給娘親行完禮,就趕緊也對著二哥問長問短。

  王氏跟轟小雞似的把這兄妹轟得離產(chǎn)房遠(yuǎn)著些。

  產(chǎn)婦和小嬰兒剛睡著,可不能驚擾了。

  姝眉只好遺憾的說,等洗三再來看望二嫂和小侄子了。

  兄妹都隨母親去了正房,周霖居然也在家。

  一家人圍坐一起互道彼此近況。

  等姝眉問及二嫂生產(chǎn)時的情況時,周霆神神叨叨的竄到她跟前,正要大發(fā)歪論,被王氏及時喝止。

  嗔他:“休要胡說嚇到你妹妹!”

  周霆不甘不愿的憋住話頭,不過還是小聲嘀咕:“反正我是不讓阿晴再生了!”

  姝眉疑惑的看向娘親,王氏沒給答案。

  倒是周霽笑嘻嘻的:“姐姐你不知道,二哥昨晚上鬧得可兇了!”

  周霆瞪他一眼,那意思:看你敢說!

  周霽吐舌做了個鬼臉,倒是真沒接著說。

  王氏看他欺負(fù)老兒子,哼了一聲:

  “自己做得荒唐事,還怕別人說?”

  轉(zhuǎn)向姝眉:“你二嫂是個剛強的孩子,生產(chǎn)時只不過偶爾呼痛,你這個寶貝二哥就在產(chǎn)房外大喊大叫,說什么:不生了!不生了!今兒咱還就不生了!好像生不生他說了算似的!”

  一家人都轟堂大笑起來,只有周霆不好意思的搔腦袋。

  正在這時,有下人來稟:姑爺來了!

  王氏欣喜,定是接女兒來了,這是姑爺?shù)捏w貼呢。

  忙讓人準(zhǔn)備一些楊毅愛吃的飯菜,讓女兒女婿吃了午飯再走。

  周家添丁進口,還是第四代第一個孩子,闔家喜悅無處不在。

  周霖本是非常高興的,可等回到自己冷清的屋子時,想起才剛看到二弟和妹妹都是夫妻恩愛相守的,只有自己形單影只,不由黯然。

  舊都一別,他幾次三番給妻子去信。

  尤其第一次在妹妹的暗示下,他寫了一封長長的信,把他認(rèn)為的二人之間的誤會,全部坦誠的進行了解釋,也真心實意的表達了歉意。

  可是妻子卻無一絲回應(yīng)。

  連著寫了不少信后,驕傲的他近一個多月也就沒再寫信。

  現(xiàn)在他的心情復(fù)雜至極,他也說不清楚他們夫妻之間的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可他是個男人,還是一個很有雄心壯志的男人,哪有時間老揣摩這些個兒女情長?

  兒女們長大后的天空越來越寬廣,母親的心路卻越來越細(xì)膩。

  難得四個兒女都齊聚身旁,又剛剛作了祖母的王氏正是踏實而滿足,可就算她沒有看到長子背后的黯然,也深知他心里的苦楚。

  前一陣子她親自給張清敏和她母親寫了封信,言辭懇切而堅決,要求長媳年前歸家。

  信發(fā)出去后,她暗暗決定如果對方還不歸來,她定要給長子討個說法。

  張夫人收到王氏夫人的來信,明白這是女兒婆婆惱了。

  也知自己女兒無緣無故常住娘家站不住理兒。

  雖然自己長子張桓如今官運亨通,因前戶部尚書被新帝清算,他的官位又更上了一層,也頗得新帝之意,比之周家強上很多。

  但是出嫁女娘家再強勢,也不能一輩子住娘家??!

  說出去好說不好聽,以后張家的下一輩兒女孩子們還怎么嫁人?

  張清敏此時也是有點騎虎難下,剛開始她對周霖是狠絕,尤其是因小產(chǎn)后,身體虛弱心情抑郁,一直淋漓不盡。

  后又因風(fēng)寒久治不愈,纏綿病榻時更添怨恨無比。

  所以對周霖的來信和周家人的探望,她都不屑一顧。

  父母對她這個老來女自幼疼寵,現(xiàn)又疼惜她境遇和病體,也沒違謬她。

  倒是在她康復(fù)后,她大哥張桓派大嫂前來委婉的勸過她幾次。

  她也慢慢釋懷了些,還想起了周霖的一些好。

  只是深入骨子里的高傲,讓她不愿主動。

  她暗暗決定等周霖再寫三封信,她就回復(fù)。

  如果他親自來接,她就跟他回家。

  誰知周霖居然將近兩個月再未來信,倒是婆婆給自己和母親各來一封。

  從婆媳的角度看,張清敏也承認(rèn)婆婆對她確實不錯,這么久無故不歸家,信里也沒惡言,言辭懇切不卑不亢。

  自認(rèn)異地處之,她做不這么好。

  可是她最盼望的人沒任何表示,她又相當(dāng)不甘和憤懣。

  所以在母親規(guī)勸她時,她又犯起了執(zhí)拗。

  她母親拿她也沒辦法,只好先給親家王氏回信,先尋了打馬虎眼的理由拖延時間。

  同樣是因為愛女兒,張清敏母親完全站在自己女兒的立場,依從女兒的任何決定。

  姝眉娘親則看似先站在女婿楊毅的角度,實際是為女兒婚姻質(zhì)量的長久打算,最終還是為了女兒好。

  兩個母親的做法也許無所謂對錯,只看結(jié)果和自身感受了。

  王氏夫人收到信,臉色極為難看。

  張家竟然如此倨傲,原看著長媳也是個知書達禮的,現(xiàn)在看來竟是個糊涂的。

  她聽長子說過兒媳和他在舊都發(fā)生的誤會,并沒覺得有什么值得兒媳鬧這么久的。

  難不成因為她家兄勢大瞧不起夫君和婆家?

  那最初又何必結(jié)親害了我兒?這又何嘗不是誤了她自己。

  此時已近大年,周霖的差使全部完工,并且已經(jīng)卸任,暫時賦閑在家,等上峰重新派職。

  其實弘治帝早給了他密旨,等遷都后就認(rèn)命他為海運主管高官,去港口多的廣州府首批開發(fā)海運。

  現(xiàn)在不讓他聲張,是怕早早公布于眾,盯著這塊肥肉的人太多,恐生變故。

  所以給不知情的人看來,賦閑在家的周霖這是被新帝徹底厭棄了。

  王氏夫人雖然對張家及長媳所做所為很是不滿,但是和三爺商議過后,還是遣周霖親自去接張清敏。

  但是臨行王氏毫不客氣的對長子說:“此去清敏若能與你相諧一同歸來,娘親既往不咎,對她一如既往。如若不然,你也別怪娘親狠心,這個兒媳從此我們周家要不得!”

  周霖鄭重承諾謹(jǐn)遵母命。

  他冷靜了這么久,對自己此行很有信心。

  他理解妻子內(nèi)心的高傲,因為他也是如此。

  所以他覺得只要自己放下自尊,誠心對待妻子,一切定會如初美好。

  殊不知許多誤會和錯過,并不能靠一方的真誠來彌補。

  有些人執(zhí)拗得明知錯也不回頭。

  雖然周霖懷著一腔熱忱和期待而去,最終還是一個人黯然而歸。

  期間二人發(fā)生了什么,他和任何人都只字未提。

  只是跪請娘親王氏給她和他四個月的時間。

  一貫溫柔的王氏先是難得的發(fā)了火。

  等她看到這個她引以為傲的長子,眼含熱淚跪地苦苦懇求,

  想到他早早離開自己在外求學(xué),再苦再難都是一個人生受,從不和家人訴苦示弱。

  肩負(fù)長子之責(zé)只奉獻不索取。如今第一次求自己竟還是為了別人。

  不禁淚如雨下,最終答應(yīng)了他。

  兒女都是債??!

  周霖的事三爺夫婦都瞞著老太太,怕她操心傷身體。

  趙老太太的身體外人看似無恙,事實每況愈下。

  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想在自己家過最后一個大年。

  所以老太太決定今年過年回十里鋪老宅過。

  老宅已經(jīng)修繕過好幾次,也有下人早早回去收拾打理了。

  王氏和周霖以及四房一家肯定是跟隨而回的。

  張晴也執(zhí)意帶才四十幾天的嬰孩一起回故里。

  這個大名周元儀,小名元哥兒的小家伙,長得白白胖胖,眉目有幾分他小叔周霽之風(fēng),是個漂亮的小伙子。

  看到的人都說比他爹周霆好看。

  弄得周霆替兒母不服氣,他覺得應(yīng)該像他媳婦,他媳婦才叫漂亮。

  娘家這一行動,讓第一次離家過年的姝眉難受的不行。

  本來和娘家離得這么近,除了多了個疼她的楊毅,她都像沒出嫁一樣,能時不時見到娘親和祖母她們。

  現(xiàn)在大家都走了,只剩下她和楊毅兩個大眼瞪小眼,她覺得她被拋棄了!

  看剛送走丈人一家的小媳婦杏眼蓄淚,可憐巴巴像個被遺棄的小狗。

  楊毅趕緊對其進行心理按摩,后又加上身體按摩,雙重安撫才暫時穩(wěn)定住小孕婦得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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