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玄的身體剛剛在靈力中恢復(fù)了一些,此時,毒液順著喉嚨流了下去,流到哪里,哪里便劇痛不已。頃刻間,聞玄的臉已經(jīng)透出黑色。
孟嘉此時道:“公子,你何苦為難聞玄,還是快些說出靈華所在之處,讓他少受些苦吧?!?p> 聞玄忍痛大喝道:“收起你這副嘴臉!原來博陵崔氏、華陰孟氏早都與寒山黎氏勾結(jié)在一起!”
黎臻道:“你知道的太晚了,聞宗主,你快要死了,這次就是那位公子把所有的靈力都給你,你也活不了了?!?p> 聞玄因?yàn)橥纯喽榇ち藥紫拢瑓s還笑著說:“黎宗主,我們賭一賭,你們不會得逞的?!?p> 黎臻也笑了笑,“我黎氏百年前就光耀四海,博陵崔氏、華陰孟氏愿祝黎氏一臂之力,共建大業(yè),有何不可,再說了,聞宗主,讓你死個明白,十年前,寒山黎氏、博陵崔氏、華陰孟氏就已經(jīng)結(jié)盟,若不是華陰孟氏老宗主出了岔子,十年前,天下便已是我們?nèi)业牧??!?p> 聞玄一口黑血吐了出來,“我父親,叔父的死,是不是你們都有份!”
孟嘉道:“聞宗主想一想,吸取修士的壽期以續(xù)命乃是寒山黎氏的絕學(xué),約你父親與叔父到華山共敘的是家父,提供毒粉以便暗殺的是博陵崔氏,你說,我們有沒有份?”
說罷,眾人大笑。
聞玄的眼淚順著眼角淌下,留下如蚯蚓一般的淚痕,卻依舊笑著道:”十年前,你們就敗過,這次,你們也定不能如愿!”
少年在看到聞玄的淚痕,徒手擋開飛梟的劍,不顧被劍劃傷的胳膊,轉(zhuǎn)身來到聞玄身邊。
血順著少年的袖子,“嗒嗒”地向下滴著,聞玄道:“公子,你受傷了。公子,對不住了,嬰孩沒能救出來?!?p> 少年搖了搖頭,緊蹙的眉頭就沒有打開。又將手覆在聞玄的手心上,輸送著靈力。
飛梟跟著少年,再次把刀架在了少年的脖頸處。
黎臻道:“好一個惺惺相惜,公子,還是把靈華的下落說出來吧,我好好地把你們送走?!?p> 聞玄的神色溫柔至極,看著少年道:“公子,沒用的,不要再給我靈力了?!?p> 此時,廳外有一個青面人匆匆走來,但站在門口又沒有進(jìn)來。崔妍姝看見,就走了過去。
頃刻,崔妍姝一臉喜色地走到黎臻身邊,在黎臻耳旁耳語了一番,黎臻聽完后,大喜過望,一時容光煥發(fā),大聲道:“逸臣、敬堯,我們大事將成!藥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
崔逸臣與孟嘉一聽,也是大喜,立即站起來道:“恭喜黎宗主!”
黎臻興致高昂地說:“我們先去看看藥人,這個小子的靈華,我們也要盡早奪過來!”
“黎子通,你留在這里看著他們,我們?nèi)トゾ突??!?p> 黎子通施禮送行,一行人隨黎臻走了出去。
少年竭盡全力地向聞玄身體里輸送靈力,聞玄的臉色卻越來越黑,就連眼睛里也蒙上了層黑色的翳。
黎子通在旁邊陰陽怪氣地說:“娃娃啊,那個躺著的,不成了,不要再浪費(fèi)靈力了?!?p> 有了少年的靈力,聞玄身體的劇痛緩解了很多。
聞玄攢了攢力氣,看著黎子通道:“祝雪和清音呢?他們在哪兒?”
黎子通笑著說:“你這個娃娃有趣得緊,自己都要死了,還管別人!哈哈哈……”
聞玄又道:“那是我的事情,不勞你費(fèi)心,你把祝雪和清音怎么樣了?”
黎子通道:“那兩個娃娃也有趣得緊,我怎么忍心把他們殺了,再說,要是他們死了,我找誰去玩耍呢?”
聞玄聽罷,和少年對視了一眼,彼此放心了些。
聞玄聽到黎子通的話,靈機(jī)一動,道:“老頭,我反正都快死了,咱們做個游戲?我們倆陪你玩一把,怎么樣?”
黎子通一聽有游戲玩,非常高興,忙問:“怎么玩?怎么玩?”
聞玄道:“你不是活了很久嗎?你會陣法嗎?”
黎子通道:“我寒山黎氏當(dāng)年是工匠出身,論造房修路,倒是沒有問題。陣法嘛,雖說活了許久,但我只略通一二。”
聞玄道:“噢?寒山黎氏還真是出身工匠,難怪了……”
“老頭,那你敢不敢與我們兩個比試?”
黎子通有些猶豫:“能不能比點(diǎn)兒別的?”
聞玄道:“怕了吧!就知道你不敢比,膽小鬼!”
黎子通跳了起來,“比就比,我活了一百歲了,還怕你們兩個小人兒不成!”
聞玄作出吃驚狀:“你活了這么久啦?哎呀,我們可得小心點(diǎn)兒啊,別被你比下去了?!?p> 黎子通聽了聞玄的話有點(diǎn)兒得意,說:“怎么比?”
聞玄道:“我又不能動,就讓這位公子和你同時畫陣法,誰的陣法有用,誰就贏,如何?”
黎子通聽了,手一揮:“這也太容易了!”
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腹部傳來,聞玄疼得幾乎又要暈過去,少年的手一直覆在聞玄手心,聞玄卻以眼光示意少年,去畫陣法。
十三年前,黎氏發(fā)現(xiàn)吸取平民壽期的邪術(shù)時,黎子通已經(jīng)九十歲了,蒼顏白發(fā)?,F(xiàn)在黎子通一副少年人的模樣,也是靠吸取他人壽期,不死亦不仙,靈力與法術(shù)雖在寒山黎式中屈指可數(shù),但性情反倒活成了一個老小孩。
此時,黎子通已經(jīng)認(rèn)真在地上畫起了陣法,少年將手從聞玄的手心挪開,再看了一眼聞玄,方才在聞玄身邊的地上畫起了陣法。
少年此刻身體里的靈力依然奔涌不息,洶涌的的靈力很快注入到移形陣中,少年微一側(cè)眼,看到黎子通還在專注地畫陣,便迅速地抱起聞玄,向陣中一躍。
聞玄周身的碎骨被少年一抱,咔咔作響,劇疼從全身各處傳來,疼得聞玄不停地哆嗦抽搐。
少年感覺到了懷中的聞玄的異樣,注視聞玄的眼睛,聞玄強(qiáng)打笑顏,“公子,我沒事?!?p> 耳旁的風(fēng)聲忽忽而過,聞玄在少年的懷中,依偎向少年的溫?zé)岬捏w溫,心想“這一生,就這樣死去,也好?!?p> 一盞茶的功夫之后,少年抱著聞玄跌出了移形陣。
聞玄被劇烈的晃動撞擊得全身又一次劇痛,忍不住呻吟了起來。少年將他放在地上,脫下自己的外袍,輕輕給他蓋在身上。
聞玄四下打量了一下,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正躺在崔氏水牢的平臺上,問道:“公子,我還以為你會帶我回聞山,為什么要帶我來崔氏的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