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小少爺嗎?”
亞索茫然的抬起頭,看向旁邊這個小老頭。
“我是麻生亞索,不過,已經(jīng)不是少爺了!”
小少爺這個稱呼,一聽就是認識自己父親的,家中的老人才會有的稱呼,索性,亞索就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不過,老人認識亞索,亞索對于眼前這個老人卻不太熟悉。
這也是正常的。
畢竟亞索家家大業(yè)大,有過不少仇人,但于亞索家有恩的人更不少。
曾經(jīng)有很多人,在改革中迷失了方向,都被亞索家接濟。
他們并不缺乏能力,只是在新時代的浪潮中,一時迷失了方向。
雖說[家臣]這個概念已經(jīng)被嚴令禁止了,但還是有不少都成為了家中實際上的家臣。
對外宣稱是雇傭關(guān)系的工人,亦或者是遠房的親戚,別人也拿你被辦法。
這種關(guān)系,在現(xiàn)代被稱為“死忠”。
眼前這個老人,看起來也是當年父親的“死忠”。
老人激動的渾身顫抖,皺巴巴的臉頰聳動著,說著說著竟然就哭了出來:
“小少爺,我可算是找到您了,兩年了!我找了您兩年了!”
說罷,老人抹了一把眼淚,頓時激動起來,擼起袖子就直接罵了起來:
“小少爺,您說,當年是不是麻生優(yōu)也害得大老爺,我這就召集當年老爺?shù)?.....”
聽到這里,亞索趕忙拉住老人的手,攔下老人接下來的話。
“不是,您誤會了,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
說罷,亞索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大堂周圍的食客,因為老人的聲音實在太過激動,吸引了不少食客的目光。
很多人筷子都沒放下,就看著亞索所在的角落,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老人也發(fā)現(xiàn)了,這里不是談事情的地方,連忙告罪:
“實在抱歉,小少爺,是我沒有考慮周到,請您跟我來,我這就把后院清理出來,還請您不要嫌棄?!?p> 說罷,就交代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店員,趕緊去把后院清空。
店員支支吾吾的。
雖說店員在一旁聽著,也聽了個大概,明白自己的老板問什么這么激動,但還是有些為難,為了確認一遍,還是又問了一下:
“后院的西村先生,可是我們的老客戶了,還有井上先生,您確定要請他們離開嗎?”
“不要廢話,這次是......”
亞索在一旁聽著,這才明白“清理后院”是什么意思。
清理后院就是把客人全部趕走可還行。
心里苦笑著,亞索趕忙攔住了老板。
“我只是在這里休息幾天,給我準備一個房間就好,請不要那么麻煩,把我當做是普通的住客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您是麻生家的長子,理應是未來的家主,怎么能和那些人同住一個屋檐下,請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p> 說罷,用不著老板在此發(fā)話,店小二就直接從小門進入后院,開始他們的“清理”。
這次,亞索也沒有再繼續(xù)攔著。
這樣的老人在某些方面極其固執(zhí),單純勸說,沒什么用處的。
反正自己過幾天就走了,不會在這里久留,在這種小地方再享受一下少爺?shù)拇觯餐玫摹?p> “少爺,我先帶您去一個房間歇息一下,這里實在太亂了?!?p> 亞索也有些受不了被大堂這么多人圍觀,點了點頭,提起行囊,帶著日輪刀,就跟著老人往后院走去。
老人勤勉的接過亞索的日輪刀和包裹,注意到亞索右腳有傷,趕忙上前攙扶著。
亞索也沒有攔著,把裝著霰彈槍的包裹交給了老人,不過日輪刀還是隨身帶著。
亞索也不要想這么麻煩一個半截身子都已經(jīng)入土的老頭,但奈何他實在太固執(zhí)了,言語間有些久別重逢的激動,很難輕易拒絕。
若是扯皮的話,有是被大堂里的食客一陣圍觀,那才是更讓他受不了的。
這間旅館的結(jié)構(gòu)不算復雜,前面是一棟三層木質(zhì)的小樓,面積不算大,但在這種小鎮(zhèn)里,也稱得上一聲“氣派”。
小樓的后面,經(jīng)過一小段路,就是一個獨立的院子,走過院子,就是七八間小的房間。
老板和兩個管事,平時就住在這里。
一些比較“闊氣”的客人,住不慣有些蔽塞的樓房,也會住在相對清雅一點的院內(nèi)。
這不單是生意,也算是某種特權(quán)。
就像是前世中,花錢充了VIP的客人,總要享有一定特權(quán),來和普通客人區(qū)別開來一樣。
也算是一種生意經(jīng)吧。
來到后院,不遠處的店員正在和幾個住客解釋,亞索有些擔憂的看著那邊,老人福靈心至,趕忙回答道:
“小少爺您別擔心,我們只是請他們換個房間,去樓上住而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p> 亞索點點頭,也沒多管。
這個“酒店”從外面看,一共三層,第一層是大廳食堂,那么第二層和第三層估計就是正經(jīng)的旅店了。
還是有人不愿意住樓房的,畢竟后院有單獨的小院子,無論是干什么事情,相比樓上都雅致不少。
有些達官貴人們,就好這一口。
不過,看起來,扯皮已經(jīng)到了尾聲,那幾位貴客似乎也接受了麻生家的賠償,店員正殷勤的幫著收拾包裹,試圖挽回一些好感。
這些貴客們生氣是一定的,但畢竟不是只針對某一個人,是整個后院都被清空,看著和自己一樣被迫更改房間的幾個熟面孔,心里也會好受不少。
再加上麻生家能在這里扎根,也是有一定底蘊的,所以大概也就沒什么人鬧事。
“喂,我才住了三天你們就想要我離開,是在羞辱我們秀川家的武士么!”
亞索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
大吼著的,是一名粗壯的中年漢子,魁梧的身形本應給人強烈的壓迫感,但奈何這人的形象實在是太過粗糙,破爛的衣衫和雜亂的胡須和頭發(fā),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個流浪漢一樣。
事實上,如果沒有他腰間那把破舊的武士刀的話,亞索真的會把他當成要飯的。
只見那名店員對流浪漢陪笑著,不停的解釋原因,武士還沒聽完,就揮手打斷了店員的話:
“不要和我說這些,這個鎮(zhèn)上,有哪些客人能夠比秀川家的傳奇武士更加尊貴,混蛋!你把武士當成什么了!”
武士仿佛受到了羞辱一般,憤怒的拔出腰間破舊的太刀。
店員被鋒冷的刀光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后倒去,直接坐在了地上,手腳并用,向后移了兩丈的距離。
“呵!膽怯之徒,只敢逞口舌之利,卻沒有絲毫男兒的氣魄,真當是軟弱?!?p> 看到自己手中的刀終于為他贏來了應有的尊重,武士嘲諷般的大笑起來。
亞索皺了皺眉頭。
“這人是怎么回事?”
店長老頭趕忙解釋:
“都是一點小問題,小少爺請放心,我會妥善的安排好的,請您先去休息吧?!?p> 亞索又深深地看了武士一眼,但也沒有貿(mào)然挑釁。
總得來說,這確實事件小事。
看這名武士的裝束,也無非就是想要訛點錢的問題而已。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問題。
如今對于自己來說,唯一的大事,就只有安心養(yǎng)傷而已。
亞索跟在老板的身后,在老板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整個后院最中心,也是位置最好的一間屋子。
殷勤的為亞索準備好茶水點心,吩咐下人去為小少爺準備飯食,那名武士依舊在院子里聒噪。
“小少爺,你先等一下,等我處理了這人,就來伺候您,您看行么?”
老板糾結(jié)的看著亞索,亞索看了出來,毫不客氣的對老板吩咐道:
“你先去處理你的問題吧,如果有事情,我會讓人找你的?!?p> 和老板這種人說話,你如果太過客氣,他說不定以為你是在生氣,身份如此,直接下命令會省很多麻煩。
果然,聽了亞索的話,老板如釋重負的點頭應允,急急忙忙的就離開了這里,前去處理武士的問題。
如今這名武士也頗有些騎虎難下的意味。
本來以為,只要嚇唬他們兩下,他們就會應允自己的要求,說不定還能再敲上一筆錢。
但現(xiàn)在看來,店家的態(tài)度很是堅決,一定將自己趕走,這讓武士感覺到無比的羞恥。
自己堂堂秀川家的武士,居然被一個外來的商販如此欺辱!
“這是對武士道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