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
小男孩一看那道身影,淚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下意識的跑了過去。
“站住別動,你想死嘛!”
著急的亞索趕忙大聲吼道,在這一瞬間,亞索甚至忘記了維持[常中]的狀態(tài)。
小男孩被亞索的吼聲嚇了一跳,奔跑的腳步停了一下,周圍的人也反應(yīng)過來,一個婦人趕忙過去將小男孩拉向一旁,連聲安慰。
小男孩也乖乖的站在一旁,看著那道佝僂著的身影,想上去,但又不敢。
周圍圍觀的人,也都下意識的躲避著這個已經(jīng)變成鬼的男子。
看來他們心里也都十分的清楚,這個男人有多么危險。
原本很是虛弱的鬼,似乎是感受到了周圍的“食物”的味道,立刻變得興奮起來,感受到眼前“鮮嫩”的食物,竟對著自己的兒子露出了獠牙。
周圍的人群,不自覺的向后退了兩步,離鬼更遠(yuǎn)了一點。
亞索松了一口氣,集中精力,解毒恢復(fù)力氣。
快了!
快了!
大概是因為,他們也是第一次做下藥這種事情,迷藥的質(zhì)量并不好,毒性很差,而且,大概是因為害怕被亞索吃出味道,所以劑量也不是很大。
亞索的身體已經(jīng)能夠感受到四肢的肌肉了。
這就是一個好的信號,身體的毒素已經(jīng)解的差不多了。
現(xiàn)在還感覺虛弱,是因為迷藥的后遺癥。
如果是普通人,大概需要休息幾天,恢復(fù)力氣,但亞索不同,這個時候,必須趕快恢復(fù)戰(zhàn)力。
“武士大人,莫非從前也見過這種病嗎?”
“什么?病人?”
亞索詫異的看著面前的村長,白天看起來甚至略顯慈祥的面龐,現(xiàn)如今看起來,就如同一個瘋子。
“是誰告訴你,這是病人的!你們瘋了嘛!”
亞索詫異的看著眼前的老人,想要告知老人真相,但老人卻恍若未聞一般,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既然武士大人知道這種病,那就一定會理解我的吧。”
“這不是病,你被人騙了,請等一下?!?p> “我們也沒辦法,為了保護(hù)村子,為了保護(hù)孩子,我們只能這樣?!?p> “你在說什么,你放開我,我會仔細(xì)和你解釋這件事?!?p> 村長恍若未聞一般,自顧自的從袖中拔出一把銹跡斑斑的匕首。
“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只有這樣做才會拯救我們。武士大人,您也一定殺過人吧,如果獻(xiàn)祭的是您的話,就連菩薩也一定會原諒我們的?!?p> 村長雙手緊緊的握著匕首,雙手顫抖,口中嘟囔著邏輯不清的話顯得有些緊張,但用起匕首來卻也不算生疏。
車架漸漸被拉到了亞索的面前,虛弱的鬼感受到了亞索的氣味,就如同在沙漠中看到了清泉一般,貪婪的吸食著空氣中飄蕩的誘鬼氣息,原本凌亂的面目變得更加癲狂。
似乎真如同從地獄爬出來索命的厲鬼一般。
周圍的一些村民,看到這種情形,不自覺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稀血對于任何鬼來說,都是可以令其瘋狂的東西。
對此,亞索也算是習(xí)慣了,跟著谷野颯斗第一次獵鬼的時候,亞索還真的被鬼猙獰的面目嚇了一跳。
但見得多了,心中所感受到的,就只剩下厭惡了。
那是恍如天敵一般的感覺。
村長也沒想到自己“生病”的兒子會如此興奮,只是見到自己的“藥”就會如此興奮,所以心中也是一陣振奮。
“一定有用,一定有用?!?p> “伊博,不要著急,我這就給你解開,很快你就會痊愈了?!?p> 村長扭曲的面龐上滿是興奮,手握著匕首微微顫抖,直接開始切割著束縛著自己“兒子”的繩索。
亞索暗暗著急,心道:
“怎么還不來!”
但也不能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只得微微提氣,準(zhǔn)備硬抗。
因為他們捆綁的手法極其生疏,只困住了上半,雙臂被困在粗粗的麻繩里面,但雙腳還是能用的。
“爺爺請等一下。”
亞索雙腿用力一蹬,腰部扭曲之下,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
然后就看到,原本站在外側(cè)人群里的小男孩,突然掙脫身邊婦女的束縛,快步攔下正在奮力切割繩索的爺爺。
那個婦女左看右看,也沒有勇氣把小男孩拉回去。
畢竟哪里太靠近鬼了。
“爺爺請等一下?!?p> 小男孩拉住爺爺切割著繩索的手,攔在爺爺面前:
“也許還有別的辦法,對的吧。這個武士說他知道父親得了什么病,我們先聽聽他怎么說,可以嗎?”
繩索只被切割了一半,自己孫子的話在他的心里還是有一定分量的,考慮了一下,村長把孫子拉到一邊,稍微遠(yuǎn)離了一點自己的“兒子”:
“惠子醬,我是教過你的,武士是一群什么事情都能做出來的混蛋,他們滿口謊言,殺人如麻,絲毫不會考慮別人的想法,這樣罪惡的人,用來做惡鬼的祭品,是最合適的?!?p> “只要惡鬼吃掉為他獻(xiàn)上的祭品,就一定會從你父親身上離開的!”
“剛才的話,也一定是他為了活命而編造的謊言!武士的話是不值得被相信的!”
“不是的,我真的知道你“兒子”是怎么回事,你兒子這樣的,我見過很多的?!?p> 亞索一看場面因為小男孩的加入,有些冷靜下來,抓緊機(jī)會連忙解釋起來。
這個老頭一會“病人”,一會兒“祭品”的,明顯已經(jīng)腦子不正常了,如今,只能期盼孫子能勸住自己的爺爺了。
“爺爺,如果真的讓父親把武士吃了的話,一切就真的無可挽回了。請你看看周圍的人吧。”
爺爺漸漸冷靜了下來,扭頭環(huán)看了一眼,那些平時友善,親近的人們,因為恐懼而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
能聚集在這里也只是因為自己一生的威望,和自己兒子在村子里的名聲,讓他們抱著一絲絲的希望。
一旦自己的兒子真正吃了人,無論原因是什么,那么一切就都回不起了。
村長沉吟猶豫了良久,場面漸漸的冷卻下來。
“爺爺,也許他和別的武士不一樣呢,你也給我講過的吧,有些武士是不一樣的,雖說很少,但也許這個人是不一樣的呢!至少他是會付錢的?!?p> 小男孩摸了摸自己的兜里,才想起“武士”付的錢已經(jīng)被自己甩在對方臉上了。
聽了“孫子”的話,村長慢慢把匕首收了回去。
他堅持要“獻(xiàn)祭”亞索,也是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壓力的。
能做到現(xiàn)在,全憑胸中的那一股“氣”,如今那股“氣”被自己的“孫子”打斷,也就漸漸冷靜了下來。
亞索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天上,也是松了一口氣。
透過黑暗中,不遠(yuǎn)處的天上,天王寺虎太郎抓著日輪刀,搖搖晃晃的飛過來。
終于到了。
亞索放松了一下,經(jīng)過這么久的恢復(fù),雖說還有些頭昏腦漲的,但戰(zhàn)力恢復(fù)了大概也有兩成了。
能夠構(gòu)成戰(zhàn)力的因素是極其復(fù)雜的,劍士的一身本事,都在劍技上,身體狀態(tài)不好,很容易就會影響劍技發(fā)揮,戰(zhàn)力直接就會折損很多。
能回復(fù)兩成戰(zhàn)力,也就是說體力已經(jīng)恢復(fù)將近四成,已經(jīng)可以說是不錯了。
“你父親的情況很特殊,一切的始末因果,我會慢慢告訴你,等......”
“我干!”
實在是因為今天晚上所有的經(jīng)歷都太扯了,亞索看著眼前的情況,不自覺的爆了個粗口。
用來捆綁村長“兒子”的繩子,原本就被割開了縫隙,中途被小男孩攔了下來,雖說沒有當(dāng)場斷裂,但也處于岌岌可危的狀態(tài)。
就在他們說話的短短時間里,脆弱的繩子在瘋狂的“餓鬼”的掙扎之下,終于堅持不住,怦然斷裂。
而亞索的刀還在路上。
場面,要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