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恩一畢,老人身子震顫,在姜繁細心攙扶下,這才得起。此際再望他,表情已是輕松許多。
恰在此時,房門再啟,張欣月姊弟踏步而出,眼看姜繁與其爺爺如此表情,一時也甚感疑惑,走近便道:“爺爺,你們怎了?”
老人悄然摸去淚跡,心底已無掛懷憂愁,遂緩緩一笑,說道:“無礙,對了欣月,你現(xiàn)下可成功躋身仙道修煉?”
這話一出,張欣月自知姜繁已與老人說了全部,便欣喜笑道:“爺爺放心,欣月不負所望,而今已成功凝煉內天,可自主修習了!”
聞言,姜繁自是欣慰,老人也感大喜,唯有張志遠一張小黑臉有些不知所云,不過今姊姊安然回來,他亦是沒了擔憂。
姜繁見他小小年紀,便對張欣月如此情深義重,心下便想借此機會,探探他的底子,誰知尚未行動,陣陣馬蹄聲突如其來,自東北方向快速傳出,一時間馬鳴風嘯,驚得全鎮(zhèn)之人紛紛駭然。
只聞這些聲響,那老人瞬間臉色巨變,急忙照應張欣月姊弟說道:“不好,那些強盜又來了,欣月,你快快帶著志遠進屋躲避,千萬不可出來!”
眼見他如此緊張慌亂,姜繁心底一愣,遂忙問道:“張伯勿急,是有何事發(fā)生?”
老人這才記起,自家院里多了一個人,而且此人還是那傳聞中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道仙,立時便又喜出望外,不似那般驚懼了,這便緩了一口氣后,回道:“公子不知,這馬蹄聲由自東北而來,具是那伙占山強盜無疑,那些人往來兇神惡煞,手段異常殘暴,此番來此,想必又是為了鎮(zhèn)中糧食!”
說到這,老人目光一閃,記起昨夜姜繁所言要為他們除惡務盡,當時他不知姜繁身份,自然不想姜繁冒險前往送死,如今果真曉得以后,卻又懷了這般心思。
這也并非他心思百轉,心機濃重。實是忘常鎮(zhèn)被那伙山匪禍害不淺,往日里每當糧食收成之日,那些惡鬼毒盜便會駕馬而來,搶奪鎮(zhèn)中糧食,依其所言,美其名曰保護稅,鎮(zhèn)中百姓每有抵抗,便會被其斷頭活寡,懸曬于東北大樹之上,以警世人不得相抗,否則下場亦是如此凄慘!
更有一次,忘常鎮(zhèn)一對青年俊杰,喜結連理之日竟遭那匪徒駕馬來奪,其中新郎當場被殺,尸首更是慘遭五馬而分,而那少年新娘,則被匪徒搶去山上進行羞辱,只嘆那女子也是性情剛烈,小小年紀便親眼見證新君遭劫,因而早有死志生出。在被囚往山上至半途中時,竟是趁著那些匪徒分神之際,縱身一躍便跳進了那萬丈深淵!
由此可知,那些強盜究竟做了多少滅絕人性之事,此次有了姜繁出手,或許當真能破除禍害,造福一方!
耳聞這些事時,姜繁已是目光冰冷,他雖不是什么自詡正義之人,卻也會在力所能及之處,替民除害!
也罷,就讓我去會會他們!
想到這,姜繁便讓張伯領他前往,眼見他決心除害,張伯甚感驚喜,連忙招呼張欣月姊弟躲好后,即刻便與姜繁共同前去。
只是他二人一走,張欣月思量片刻,便也決定跟隨一觀,她要親眼見證,姜繁除去那些為禍一方的山匪強盜。
忘常鎮(zhèn)東北方向,村鎮(zhèn)外圍地界有一個巨大石門,這便是忘常鎮(zhèn)北方出入口,此時此刻,在這大門之下,聚集有數(shù)十名闊刀在手的兇悍匪徒。
這些人身材魁梧健碩,體型相比常人而言,甚是高大,此番駕馭大馬而來,個個顯得彪悍狠惡,駭?shù)面?zhèn)中多少人臉露驚恐,心懷不安。
“不知大……大人前來,尚有何事安排?”
忘常鎮(zhèn)中,有一老者華發(fā)白胡,最受尊重,此人便是鎮(zhèn)中張姓族長,每次山匪來到,具是他來領話。
此次一如既往,不過那領頭的山匪,卻是陰笑幾聲,明顯對他瞧不在眼,冷冷說道:“老家伙多說些甚?大爺幾個前來自是為了糧草,還不快快叫他們把約定糧食搬運出來?”
這般粗言鄙語,落在眾人耳中,卻是讓人心底生懼,不敢反抗,只是按照約定,他們上月方才交足了稅,此番地里莊稼不過初長,又哪還有余糧給他們?
“大人,我等該繳納之份額上月不是足了嗎?您是否記錯了?這才入了五月,地里莊稼初長之際,我等哪還有余糧可供??!”
老者顯得萬分驚怕,卻也硬著頭皮說道?,F(xiàn)場一些年輕男子,也是激憤于胸,卻因畏懼敵人兵鋒,唯有強自忍耐。
原本每季收成就已十去八九,現(xiàn)下這些人又來搶糧,這還給他們活路?沒了糧食,他們全部人哪里過活,只怕要都餓死在這荒山!
只是這些難處,那些山匪又豈會在意,眼下首領急需最后一批靈力供給,他說什么也要尋來。
眼見這些賤民不給,那當先領頭匪徒頓時大怒,手提大刀即刻便驅馬進前,一對腥氣滿布的賊眼中,瞬時流露一抹殘忍,只見他目光徑直望著那渾身發(fā)顫的老人,聲音陰冷笑道:“老不死的還敢反抗?叫你取來糧食便是,若再敢廢話不去,信不信老子一聲令下,屠了你這賤民村?”
這話一出,所有人具都驚恐萬狀,深受其害的人們自然相信,這些山匪果真是說到做到,只是他們現(xiàn)下余糧根本不多,又哪里湊得足約定份額?
“大人息怒,您應該知道,不是我們不給,而是糧食根本就不足以湊夠約定數(shù)目,這也不能怪罪我們!”
一位年輕許多的男子眼看著那盜匪將要為難族長,不由忍不住如此說道,只是他這話方才出口,一把闊刀就已橫空斬下,竟是直接把他從頭到腳劈成兩道,一時間血肉分離,腥味充斥。
這般場景,立時嚇得其余人等驚恐大叫,慌亂間具都想要轉身逃跑,只是那余下眾多山匪立時驅馬而上,一刀刀無情劈斬,去了多人性命后,這才逐漸穩(wěn)定了局面,使得余下所有人紛紛驚駭閉口,兩腿發(fā)顫,再也不敢逃跑。
見此一幕,那山匪頭人這才冷酷一笑,目光血氣凝聚,緩緩說道:“糧食不夠,那就人肉來湊,此番定要落個整數(shù)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