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那老人說話間,不知不覺二人便也到了鎮(zhèn)中,老人領著姜繁來到幾樹桃李后,姜繁目光默默打量,只見此地乃是一座小院,院子乃用數(shù)十根木樁規(guī)定,顯得十分簡易自然。
在這小院中,進門第一眼,姜繁便見一棵古老桂花樹參天生長,根系錯中復雜,深扎大地,通達四方。
桂樹枝繁葉茂,正逢仲夏時節(jié),顯得生氣無比旺盛。姜繁仰首觀樹,心中卻生有驚嘆之意,只怕這古樹年歲已近千年,只是它雖蒼老,卻不顯死氣,依舊生機蓬勃。
莫非此地靈氣聚集,方才能讓這樹活出這般久遠?姜繁心道??墒撬赃M村以來,卻也并無感應到天地靈氣旺盛之態(tài),這又是為何?
姜繁好奇,即刻便屈膝半蹲地上,伸手運氣一指點在土中,緩緩閉目感悟,不一會兒,其聲驚奇嘆曰:“果然如此,這里的土壤中,天地靈氣竟真的超出方外,難怪這里生存的植物與人,皆是無比茂盛滋潤!”
想來那片長勢異常繁茂的翠竹林,具是因此原因所在。姜繁來時曾四下觀察過,這鎮(zhèn)中依山而建,房屋間距雖不遠,每戶人家門前卻都有綠樹參天,生機盎然。
只怕這里所種植的莊稼果實,食之則靈澤光布,強身健體,壽元增添不在話下!
“公子,你怎么了?”
正在姜繁思索間,一道稍顯稚嫩之女音忽然響起,姜繁聞聲望去,只見他身前不遠,一位月白衣裙的少女正玉立在那,目光有些疑惑的望著他這邊。
這少女生得五官標志,十分可人,不過細看之下,也可見出她年歲不大,左右不過十二三歲,故而整體顯得極為稚嫩,缺少了些成熟嫵媚,卻多了幾點清新脫俗,使之看去宛若那脫俗明月一般,清麗無雙。
被那少年目光看得緊了,少女頓時俏面粉紅,眉眼生怯,有些害怕,便在此說:“我……我是來叫您前往用飯的,可不是存心打擾!”
她方才見到姜繁單膝跪地,手撐地面,不知何故。而后被她言語驚醒后,少女見他看著自己,誤以為姜繁正在惱怒她的打擾,這便連忙解釋起來。
望她顧盼生姿,眉間含羞待怯,姜繁淡淡一笑,“姑娘別怕,我并無怪你,即是張伯令你而來,那便走罷!”
對于女孩心中恐懼,他自然看得出來,因此盡量表現(xiàn)得輕和善意許多,只因他本就生得清秀俊朗,此番這一笑,竟果真收效甚好,只看那姑娘眼中流露懼意少了許多,便知結(jié)果。
隨后,姜繁與她走進了那老舊房屋,此刻屋里,燭光輝映,顯得光亮幾許。那老人正和其孫張志遠,自內(nèi)屋端出飯菜擺放桌上,此刻正瞧見姜繁二人走進,老人連忙笑道:“公子快快請坐,還有幾道菜沒端來,待老翁端來后再與公子敬酒!”
望見他們?nèi)绱藷崆椋媒币灿行┎缓靡馑计饋恚@時,那少女忽然抿唇笑道:“爺爺上座,剩下的由我去罷!”
話音未落,女孩身影便走進了內(nèi)屋,老人見狀,只得笑著走向姜繁,邀他落座到了上位,姜繁幾經(jīng)推辭不過,不得已也只能坐下了!
待到飯菜齊全后,姜繁目光望著面前桌上這些可口菜肴,也是口中生唾,有些垂涎,在老人的幾番邀請下,他便動了竹筷,淺嘗了一下,果真美味可口,不由連連夸贊。
受他贊賞,那姑娘頓時俏臉更紅,害羞無比。
隨后,眾人用餐,老人啟開一壇陳釀,為他斟滿后,語道:“這百花香老翁釀制幾年,入味已深,公子嘗嘗看?”
姜繁輕笑一下,也不推辭,舉杯就飲,果真香醇入喉,酒味十足,確實難得。而后姜繁也為老人斟滿,同敬了他一杯,老人滿面紅光,顯得極為高興,借著酒勁,姜繁望老人笑著說道:“不知這地有甚稀奇,先前來時盡看滿村樹木枝繁葉盛,毫無枯榮之相!”
老人聞言,立時講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們這忘常鎮(zhèn)來歷已久,起先只因此地土壤肥沃,易于種出莊稼糧食,方才到此定居,后來漸漸發(fā)現(xiàn),這里泥土不與外界一致,只要種植糧食到那泥土之中,三月后便可有收成,因這泥土之異,這鎮(zhèn)中方圓幾十里內(nèi),植被長勢便也極好!”
姜繁聞言,心中暗道果然如此,這里的土壤中富含天地靈氣,在此生長,植物自然比之其他地方更快更好。
想到這里,姜繁心底又生一問,“原來如此,不過小生還有一問不知,既然這里泥土如此優(yōu)質(zhì),三月便有一次收成,那為何這忘常鎮(zhèn)還是無人問津?要知若如張伯所言,光憑糧食收成帶來的財富,也不至于讓這古鎮(zhèn)里連客棧也無??!”
商貿(mào)這種東西,只要有利可圖,自然會從四面八方自主尋來,而有了那些商人來往,這古鎮(zhèn)繁華亦會因此帶動,不出幾年發(fā)展成為大城也是不在話下,可為何這里還是一如既往的偏僻?
這話一落,便連那少女張欣月也顯得極為失落遺憾,姜繁看出端倪,又聞老人無奈之詞:“公子有所不知,這忘常鎮(zhèn)地處山岳之間,本就偏僻,鮮有人知,后來更是出了一伙占山為王的強盜,強迫我們每一季收成,都要繳納八成糧食供給他們,否則的話,那些亡命之徒就會聚集下山來搶,到時殺人放火更為凄慘,無奈之下,我等也只能唯命是從,因此,這鎮(zhèn)中每次收成,我們均只有二成收獲,哪里還有余糧賣出!”
只聽這話,姜繁立即皺眉不已,這才明白根本原因,心中對于這等不平之事,也是怒氣堆積。
想了想,姜繁又道:“這忘常鎮(zhèn)距離金林城卻也不遠,以人腳程來去也只需兩月之時,那為何你們不去告那金林官府前來剿匪?”
老人苦笑,“這事我們也有想過,但不說來去報信之人要走上兩月之期,只怕這鎮(zhèn)中之人,亦有那山匪買通細作,我等有甚動作,最先得知的只會是那山匪,而并非金林城官府,先前就有一例,那報信之人尚未走出山間,便被那群匪盜殺害后,把尸體送了進來,并揚言若再有此事發(fā)生,整個忘常鎮(zhèn)將遭至血洗,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