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坐在一顆大樹下,吃著肉干,成易怎么都無法將身邊這個性格有些懦弱,修為入靈境五層的越無盡和剛才那個拿刀擊殺天啟境妖獸的紅發(fā)男子聯(lián)系在一起。
“說說吧!”
“說什么?”
“你說呢?”
越無盡笑了笑道:“成兄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上的銀子靈石都被二叔拿去了,只能出來獵殺妖獸賺錢購置聘禮”
成易道:“誰問你這個,我是說剛才那個能讓修為提升殺掉那頭妖獸的是什么功法?”
越無盡道:“不是功法,是我的血脈天賦”
“血脈天賦?你是神跡之后?”
所謂神跡之后,指的是那些飛升仙界之人的后輩,血脈中得到一絲先祖之力的人,這樣的人無論放在哪個宗門,哪個家族都會受到極大的重視和培養(yǎng)。
越無盡搖頭道:“師傅不讓說”
“你師傅?”
“嗯,師傅說,我血脈天賦覺醒一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成易不自覺的挪了挪屁股,遠(yuǎn)離他一點(diǎn),警惕地道:“你該不會想殺人滅口把?”
越無盡無奈一笑,說道:“越某不是那樣的人”
看著他的表情,成易狐疑起來,問道:“我不是第一個除你師傅之外還知道你血脈天賦的人,對不對?”
越無盡一愣,道:“成兄如何得知?”
成易真有些無奈,這個單純的孩子,隨便一詐他就說出來了。
“很簡單,我猜你師傅曾告訴你,你的這個秘密如果被人看到了就要?dú)⒘藢Ψ健?p> 可是剛才你身上沒有流露出一點(diǎn)殺機(jī),說明你根本沒想殺我,那就證明我不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否則你至少會猶豫一下”
越無盡道:“成兄真是聰慧,你說的沒錯”
“那誰是第一個?”
越無盡搖搖頭沒說話。
成易想了片刻,又道:“雷家的雷永烈對不對?”
越無盡瞪大眼睛看著他,像是看怪物一樣,好半晌才道:“成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成易笑道:“因?yàn)槲液芷婀职?,你說你一個還未入門的姑爺,雷永烈憑什么問你要錢,而且每問你必給,光是拿雷幼玲來威脅你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他又道:“那雷永天呢?雷永天知不知道?”
越無盡搖搖頭道:“雷叔叔不知道”
“所以我是第二個?”
“嗯”
“既然如此,何不把這個秘密告訴雷永天,這樣雷家巴不得把女兒送給你,甚至連聘禮都不要”
“師傅說,在我成親之前,這個秘密不能公開”
“你師傅可真是個老頑固”
這時越無盡臉色不悅,說道:“成兄,說我可以,但萬萬不可提我?guī)煾?,否則別怪我無情”
成易驚訝了,他只是稍稍誹謗一句,越無盡有些懦弱的好人性格居然變得強(qiáng)硬起來。
每個人都有逆鱗,成易最初以為越無盡的逆鱗是雷幼玲,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他那個神秘的師傅。
氣氛一度變得尷尬,半晌后成易開口道:“那頭嗜血雙角狼是迎娶雷幼玲的聘禮?”
越無盡點(diǎn)頭道:“嗯,我還找到了一朵棲霞花,玲妹現(xiàn)在是入靈境六層,那朵花可以幫她提升不少,或許能進(jìn)入七層”
成易道:“遇到你我才知道,老實(shí)人騙人起來一點(diǎn)不露痕跡”
越無盡詫異道:“成兄何處此言?”
成易笑道:“你之前告訴我,說你學(xué)過會雷幼玲的劍法,所以才能在她劍下躲避一個多時辰而沒有生命危險,對嗎?”
“呃…這個”
“其實(shí)是你境界比她高很多,早就看穿了她劍法的路數(shù),礙于身份,還有修為不高,所以只能躲不能出手,對不對?”
越無盡一陣尷尬,說道:“情非得已,還請成兄見諒”
“行啊,你把我?guī)С鲞@里我就原諒你”
“原來…成兄是迷路了?”
“對啊,不然你以為呢?”
“我以為成兄目的和我一樣,來迷霧森林中尋妖找藥”
“我可沒有你那么大的本事”
“既然如此,成兄何故還要進(jìn)這里?”
成易忽然嘆息一聲,開啟裝逼模式,說道:“還記得我和你說過那個追殺了我七天七夜的人嗎?”
越無盡點(diǎn)頭道:“自然記得,他為什么要追殺你?”
成易靠近越無盡,左手搭在他肩膀上,仰天又再度嘆息一聲,說道:“她想讓我娶她,我沒答應(yīng)”
越無盡看向成易,眼神復(fù)雜,最后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句話:“我明白”
見他眼神中有憐憫之色,成易滿臉疑惑道:“你確定真的明白了?”
越無盡站起來拍拍身上泥土說道:“成兄無需多言,我即刻就帶你出去”
成易明白,剛才裝的那個X,徹底失敗了。
迷霧森林很大,好在越無盡來過多次,兩人花了近一個時辰走出這里,因?yàn)椴荒茏甙淄伶?zhèn)方向,所以他們這次走的又是山路。
等回到羅城之時已經(jīng)是下午酉時過半,鑒于上次沒能讓雷虎和成易和解成功,越無盡再度懇請成易去一趟雷府。
鑒于昨晚實(shí)在睡得不好,加上趕路,現(xiàn)在他也有些疲乏了,想要好好睡上一覺。
就算燕雨找來了,在雷府她應(yīng)該不會亂來,所以成易決定再去雷府蹭一個晚上。
等到了雷府門口,兩人都愣住了,隨后臉色變得凝重。
雷府門口的紅燈籠換成了白燈籠,上面還用墨筆寫著一個大大的‘奠’字。
門口的守衛(wèi)人人腰間綁著一條白色麻布,不用問也知道,這是家里有人死了。
“該不會是你老丈人死了吧”成易問道。
越無盡沒有說話,臉色發(fā)白,走過去問門房:“家里誰不在了?”
門房見是自家未來姑爺,說道:“是二老爺”
雷永烈?
成易不知該替越無盡高興還是替他難過。
高興的是,雷永烈死了,今后就不會有人拿著他的秘密來威脅他要銀子。
難過的是,家里出了白事,他和雷幼玲短時間內(nèi)是不能成親了。
兩人越過雷府大門,匆匆往內(nèi)廳走去,在中庭的時候被一個壯漢攔了下來。
“老爺有令,二爺未曾入殮,外人不能進(jìn)入”來的是雷虎,雷家護(hù)院管事。
越無盡急切道:“雷管事,我想進(jìn)去看看玲妹怎么樣了”
“越公子誤會了,我說得不是你,是他”雷虎指著成易說道。
成易也知道喪人未曾入殮,外人的確不能探視,便對越無盡道:“越兄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越無盡道:“成兄稍等,我去去就來”
面對雷虎的不善,成易也懶得自討沒趣,找了一處僻靜地靠著墻閉目休息。
才沒一會就聽到墻后面兩個婢女在討論。
“你說二爺是誰殺的?”
“這個我哪知道,二爺天天在外面惹事,今天這樣,也是遲早的事”
“我剛才進(jìn)去送膳,聽到老爺和官府的人在討論,說殺二爺?shù)氖嵌數(shù)氖烊恕?p> “二爺?shù)氖烊???p> “對,老爺說二爺是被人掐斷脖子咽氣的,除此之外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所以判斷是熟人干的”
“據(jù)我所知二爺這些年來到處去賭,欠下不少外債,熟人我看沒有,仇人倒是蠻多的”
“不對,你少說了兩個人”
“哪兩個?”
“二爺也是有功夫的,能把二爺一招掐死的熟人,還有老爺和忠管家”
“死妮子,你要死啊,被人聽到你早晚會被賣入怡香院”
“嘻嘻嘻,這里又有沒別人,我的好姐姐,咱們只是討論一下嘛”
“那你說,老爺和管家為什么要?dú)⒍敚俊?p> “當(dāng)然是二爺賭得太厲害了,這些年都快要把老爺?shù)睦系捉o輸沒了,聽說前段事前他還偷偷的拿走房契,好在被管家發(fā)現(xiàn),否則這座宅院都要改姓了”
“得,我還是干活去,誰知道你這個死妮子還會說出些什么,省的被你連累”
“姐姐你等等我…”
兩個婢女走后,成易笑著搖搖頭,群眾的腦洞是無限的,殺雷永烈的真兇一下子就被他們鎖定了,不當(dāng)捕快倒是屈才了。
這時,儲物袋中的弟子令又有了動靜。
成易一驚,發(fā)現(xiàn)弟子令忘記用靈力封住了,剛才燕雨給他發(fā)了通訊訊息肯定掌握他的具體位置。
現(xiàn)在雷府出了喪事絕不能再讓燕雨過來,否則被當(dāng)成兇手她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里,他用靈力將弟子牌靈力封住,同時快速的出了雷家,又是一次不告而別,此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向著多寶閣跑去,現(xiàn)在為今之計只有多寶閣能讓他躲過燕雨的追捕。
在實(shí)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徒勞的,成易再次驗(yàn)證了這句話。
燕雨出現(xiàn)了,攔在路的前方。
“燕師姐,這么快就回來了,還以為你會在白土鎮(zhèn)多待幾天”
燕雨臉色顯得有些焦急說道:“成易,現(xiàn)在沒空和你開玩笑,快跟我走”
成易道:“師姐,再給我三天,只要三天我就能解開這個秘密,一旦秘密解開,兇手的身份就能鎖定,否則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兇手依然逍遙法外”
燕雨搖頭道:“師傅已經(jīng)下山,最多還有兩個時辰就到,若你現(xiàn)在跟我走還來得及,否則會背上不聽師長之命,違抗洛天令的罪名,是要被關(guān)在地底烈獄一輩子的,放手吧,別犯糊涂了”
成易臉色變幻,靜怡師太...竟然親自下山,這一切,可真的要結(jié)束了。
忽然間,兩人中間的街道爆裂開來,爆炸沒有多大,但散發(fā)出滾滾濃煙,嗆的成易眼鼻都無法睜開。
“還不快走,往東邊小巷”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成易也不猶豫,接著濃煙遮蔽,轉(zhuǎn)頭向著街道深處一條巷子跑去。
快到轉(zhuǎn)角時,一只手伸出來,直接把他扯進(jìn)了角落,慌忙中準(zhǔn)備掙脫反擊,等看清來人之后旋即大喜。
來的是兩人:康福風(fēng)、陸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