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御天敵聽鄧忠說鳥人辛環(huán)要拉他們兄弟上山落草為寇,頗覺不可思議,奇道:“鄧壯士,這辛環(huán)既然要你們兄弟賠償山場,又如何要拉你們兄弟為何上山入伙,當山寇呢?,真真奇怪!”。
鄧忠苦笑,嘆了口氣,拱拱手,道:“唉,道長見笑了,實在是荒唐的很,不知如何言語!”,旁邊坐的黃臉漢子張節(jié)搖搖頭,道:“大哥不便多說,就由小弟代勞吧!”,說著,對御天敵拱手一禮,道:“俺們兄弟從黃花山回莊,一連幾天不見那辛環(huán)來莊上找我們麻煩,也就沒往心里去了,還當那鳥人癡人妄語,戲耍俺們!
“沒想到,過了兩月,那辛環(huán)拿了些野物,從黃山下來,到俺們莊上拜訪!”,張節(jié)說著,起身提起茶壺,給眾人碗里填了茶水。
“俺們兄弟都是敞亮人,辛環(huán)雖長得怪異,前番還戲弄俺們兄弟,不過來者是客。有諺云,好狗不攔上門的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們兄弟盛排宴席,招待與他,開始說得投機,真有相見恨晚之感?!?p> “辛環(huán)也是苦人,因自家丑怪,被父母自幼遺棄荒山,靠著身體特異,餐風飲露,茹毛飲血,活了下來。又拜了個什么異人,學了一身武藝。我大哥心善,臨時起意,既然四人投緣,不妨更敘年齡,結(jié)成異性兄弟。”
“那辛環(huán)喜出望外,連聲說好,只是有一關節(jié)需說分明。”,張節(jié)停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接著道:“辛環(huán)言講,吾等與他結(jié)成兄弟,須得一起上黃花山落草。又說什么再過幾年,這大商帝乙天子駕崩,天下將要大亂,看我們兄弟幾個英雄了得,要和我們共謀一場大富貴!至于先前,賠償山場等語,卻是戲言。辛環(huán)不知如何與我們兄弟搭言,就隨便找了個借口!”。
御天敵聞聽,放下手中茶碗道:“哦?那辛環(huán),如何得知商乙,沒幾年就要歸天,還說天下即將大亂?貧道在山中修煉不知紀年,如今是何年月?商乙怎么還沒死?”。
張節(jié)聽御天敵直接稱呼當今天王為乙,也不稱王號,臉色微變,不好接茬。
鄧忠倒是忠厚,正要答話,白臉的陶榮卻是莽撞,手撫桌案,急聲道:“道長,辛環(huán)可沒說,怎么知道天王要死,天下大亂的。今年可是帝乙三十三年了!”
“喔,想那商乙已是垂垂老翁了吧?”,御天敵問道。
陶榮撓撓頭,笑道:“道長可把我問住了,想來天子肯定年紀不小了,到底多大年歲,俺可不知道!”,御天敵心想,我帝乙十二年上山,確如申公豹所說只得二十多年道行。
張節(jié)見御天敵默然沉吟,怕其不喜,忙道:“聽人說天子二十六歲登基,卻是六十正壽了!”,御天敵笑道:“哈哈,聽說,人生七十古來稀。商乙六十歲的老翁,確實沒多少年頭可活了!”。
鄧忠、張節(jié)、陶榮面面相覷,不知帝乙命不久矣,有什么可高興的?
鄧忠為人剛直,干咳一聲問御天敵:“道長,如今圣天子在朝,天下共享太平之福,不是一件大好事嗎?一旦天王山崩,人心慌慌,不是一件壞事嗎?怎么道長聽天王年高活不長久,卻顯得很高興呢?”,張節(jié)忙給鄧忠使眼色,鄧忠卻當看不見。
張節(jié)怕御天敵見怪,忙拱了拱手,替鄧忠請罪道:“道長勿怪,吾家兄長剛直,不是有意唐突沖撞尊客!”。
御天敵微微一笑,“呵呵,諸位壯士,貧道豈是不能容人的人?閑聊而已,無需拘謹?!保鞌痴酒鹕韥?,背著手,在屋中來回踱步。
“鄧壯士,貧道問你,天下生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商乙之力何加焉?”,鄧忠張口結(jié)舌,不知該如何回話。
御天敵又道:“這商乙也算是有為之君了,辛環(huán)說他沒幾年好活了,貧道左右閑來無事,就去朝歌城親自看看好了!”。
陶榮喜道:“道長,俺長這么大,還沒去過朝歌,可否帶我們兄弟一起去看看,也張張見識!聽說,朝歌城里要準備天王的六十大壽,可熱鬧吶!”。
鄧忠微怒,起身喝道:“三弟,不得無禮!”,對御天敵拱手道:“道長見諒,舍弟口無遮攔。那辛環(huán)信口胡猜,哪里能信呢?我再三問他,他只是賭咒發(fā)誓,說千真萬確,三年帝乙天子就要歸天,真是癡人妄語!”。
御天敵笑道:“哈哈,鄧壯士,陶壯士所請無妨!貧道答應了!貧道剛從老林子里出來,正愁路上無伴呢!與三位英雄結(jié)伴同行,求之不得!”。
陶榮起身拱手道:“多謝道長成全,只是我們走了,那辛環(huán)再來,該如何?大哥還是拿個主意!”。
御天敵問:“辛環(huán)現(xiàn)下如何?”,張節(jié)道:“辛環(huán)胡攪蠻纏,硬是要我等隨他去黃花山落草,我們兄弟哪里肯去,三句兩句,說得不入耳,三弟魯莽,就和他沖突起來?!?p> “辛環(huán)性子也急,不知怎么就和我們兄弟動起手來,他不是我們?nèi)藢κ?,負氣飛走了。過了沒幾天,辛環(huán)又來莊上,不是抓雞,就是逮豬,后來竟然時常放火,揚言我們不隨他去,就要把二賢莊攪翻!”。
御天敵點點頭,道:“這辛環(huán)倒真無賴!”。
“道長,吾等被他攪鬧二年,實在不勝其煩,便橫下一條心,要收拾他,沒想到,卻遇到道長?!保囍已缘?。
陶榮也起身拱手道:“那天,鄧大哥帶著俺們追殺辛環(huán),道長從空中墜落,大伙兒以為是把辛環(huán)從天上射下來了。俺沒細看,就打了道長,真是罪過!”。
御天敵哈哈大笑,“哈哈,原來我這棍子是替辛環(huán)挨的,嗯,不能白白便宜了他!辛環(huán)什么時候來,貧道替你們把他收拾了!”。
張節(jié)道:“辛環(huán)往來不定,早則三五日,遲則七八日,必來莊上!”。
“好,貧道就再攪擾三位莊主一些時日了!”,御天敵道。
鄧忠拱手道:“道長嚴重了,道長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呵呵,好好,那貧道就安心住下,等那辛環(huán)上門好了!”,御天敵微笑道。
鄧忠、張節(jié)、陶榮齊齊向御天敵一躬身施禮道:“多謝,道長相助!”。
御天敵擺擺手,道:“此等小事何足掛齒?諸位壯士,不必多禮!”,三人起身,這時下人請進,回稟:素席已備妥當,請三位莊主和貴客入席。
鄧忠言道:“道長,請隨我等入席,請?!?。
御天敵笑笑,道:“好好,三位莊主有心,貧道卻之不恭了?!保?、張、陶三人連道不敢,四人一起客廳分賓主坐了飲宴,不提。
卻說在黃花山上的辛環(huán),獨自坐在聚義廳生著悶氣。
鄧忠、張節(jié)、陶榮三人,初見就很投緣,尤其是鄧忠,真是個了不起的英雄好漢,怎么就不能上山來,與自己共謀富貴呢?
辛環(huán)拍著椅子扶手,長吁短嘆,自己一個人勢單力孤,手底下的嘍羅只有五百,能成什么大事?
這時,廳外進來一嘍羅,單膝點地,請示今日巡營暗語,道:“大王,今日山寨中暗語為何?”。
辛環(huán)正垂頭想心事,隨口答言道:“奈何?”,嘍羅兵沒有聽清,問道:“大王,屬下不明,奈何什么?”,辛環(huán)抬起頭來,道:“二賢莊三位好漢,不愿上山來落草,奈何?”。
小嘍嘍道:“三位大王,不愿上山,許是眷戀產(chǎn)業(yè)家宅,我們點齊嘍羅,下山燒了二賢莊,三位大王準保上山!”。
辛環(huán)大點其頭,連道幾聲好,自己先前念及三人顏面,不好出辣手,今日講不了,說不起了。不行霹靂手段,如何做得大事?
當下,命人留一百嘍羅看守山寨,自己點齊四百嘍羅,下山去燒二賢莊。
辛環(huán)帶著大隊人馬,大搖大擺,明火執(zhí)仗的下山,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一眾人馬到了二賢莊已是過午。
莊內(nèi)早有壯丁,稟報了鄧忠、張節(jié)、陶榮三位莊主:黃花山上草寇下山,來莊上打秋風。鄧忠、張節(jié)、陶榮三人正陪著御天敵閑話,正說著帝乙太子子受如何英雄了得,少年時就能托梁換柱,御前就駕,突聽外邊有人來報,說黃花山賊人下山來莊上了。
鄧忠道:“道長,你看,該如何行事?”,御天敵笑道:“哈哈,鄧壯士,你是莊主,該你來做主,反倒來問貧道?貧道化外之人,不好喧賓奪主吶!莊主自行做主便了,貧道從旁輔助即可!”。
鄧忠微微一笑道:“好,道長且在一旁,看鄧某破賊!”,鄧忠回身命莊丁,“來人,點起人馬,去會會黃山賊!”。
“道長,且隨吾等兄弟到莊外看看賊人!”,張節(jié)道。
御天敵隨三人步出莊門,早已有壯丁列好隊伍等在莊前,鄧忠命排開陣勢迎敵。眾人等不多時,就見前方塵土飛揚,亂哄哄,嘰哩哇啦亂叫著,不成行列的一眾匪徒。
頭前一人,面相丑惡,紅臉紅發(fā),尖嘴猴腮,獠牙外露,赤裸上身,背上烏黑的翅膀縮在身后,身形得有二丈多,一步三搖,來在陣前,拱了拱手,道:“諸位兄弟,幾天不見,兄弟我想念的緊,特來看看大伙兒!”。
陶榮見了來人,也不答話,怒聲大罵:“辛環(huán),你這鳥人,誰是你的弟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鬼樣子!”。
鄧忠雙手叉腰道:“不知辛環(huán)兄弟,來我莊上,是要吃敬酒還是吃罰酒呀?”。
辛環(huán)笑道:“敬酒如何,罰酒如何?”,鄧忠道:“敬酒,你將嘍羅散了,與我們一同回莊,大家盛開宴席,一醉方休,從此四兄弟一起逍遙自在,兄弟情義無傷!”。
“罰酒,我們把你打一頓,趕你回山,若再行糾纏,別怪兄弟心狠!”。
辛環(huán)大笑,“鄧大哥,兄弟先前只是與你們玩耍,并未真正動手,吾自幼得異人傳授,豈是你等凡夫所能抵擋?”。
鄧忠道:“胡吹大氣,鄧某來會會你!”,辛環(huán)從嘍羅手里,搶過一個碗口粗的大棍,掂了掂,似是嫌輕,道:“大哥,要親自下場賜教,小弟求之不得!”。
鄧忠手拿樸刀,走到場中,擺開架勢,道:“廢話忒多,來戰(zhàn)!”,辛環(huán)脅下雙肉翅一夾,飛起空中,一陣風響,只聽得半空中聲似雷鳴,周遭嘍羅,俱都東倒西歪,站立不穩(wěn)。
御天敵一看,知道辛環(huán)要從空中俯沖鄧忠,且看鄧忠如何抵擋。鄧忠覺著頂上惡風不善,忙將刀架在頂梁門抵擋,辛環(huán)大棒照著鄧忠腦袋就是一下,把鄧忠身子打得一晃,雙腳深入土中數(shù)寸。預知后事如何,請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