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綢繆束卿,纖云在天。今夕何夕,見此佳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綢繆束鄉(xiāng),細(xì)月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綢繆束楚,赤日在戶。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千初放下了魚,四處尋找著這歌聲,她聽出,這歌聲定是出自一女子之口,倩音巧兮,手持箜篌,歌聲婉轉(zhuǎn),再遙遙一望,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有一座高樓,紅墻白瓦,雕梁畫棟,貴氣非常。
“老伯,您打漁回來了?您叫我給您留的肥鵝,我這就給您送來了!”一位拎著兩只鵝的大娘跳上了千初等人所在的漁船上,見到境知弦,忍不住贊道:“這哪家的小伙子,長得可真俊,可曾婚配???”
境知弦滿頭黑線,不知作何回答。
“大娘,他未曾婚配,你可有好姑娘介紹啊。”千初靠著船艙,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魚,壞笑道。
“哎呀!那可成!”大娘轉(zhuǎn)身將鵝放進(jìn)了老伯的船艙,又細(xì)細(xì)叮囑了老伯鵝該如何飼養(yǎng)。
境知弦用危險的眼神盯著千初看,千初嘿嘿笑了一聲,便走上前來,“怎么?啊,也對,尋常姑娘都入不了你的眼。”
“師傅這般的,我倒也可以勉強(qiáng)接受?!本持逸p輕一笑,將千初手中的魚奪過,咬了一口。千初不自覺的別開了目光。
“哎呀!你這小娘子,怎拿自家情郎打趣?!贝竽飫偝龃摚涂吹搅司持覔屒С醭赃^的魚這一幕。
“大娘!你誤會了!”千初忙著解釋,果然,早知道這樣,她們就該穿天應(yīng)山的白衣練服了!
“哎呀,大娘我都懂!”那大娘給千初使了一個眼神,嘻嘻笑道。
懂什么?我不懂!
“今日可是女兒會,你可得把你的情郎給看好了,像他這般模樣的,定要被小娘子們砸滿了頭!”
原來,千初今日到這風(fēng)凌渡口,正趕上這兒的風(fēng)俗節(jié)日,女兒會,顧名思義,就是各家未出嫁的女兒,今日會將自己的姓名,所居地址寫在紅紙上,放在自己親手繡的荷包里,這荷包也是有講究的,必須要綠包紅穗,再繡上自己獨一無二的花紋,待荷包完成后,就會擲向自己的情郎,或是看上的男子,還必須砸頭。男子若接受,就留下綠包,將紅穗親自還給荷包的主人,這便昭示著二人情定。
千初想了想,若是往荷包里裝石頭或是釘子,那就不是情定,是謀殺了,思及此,千初不由得傻笑起來。
境知弦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到千初身邊,“師傅!我們還有正事要做?!?p> 聽到這話,千初才反應(yīng)過來,于是和境知弦同老伯與大娘二人辭行,臨走前,千初拿起了青鳴,想了想,從袖口中掏出了幾張符篆,放在了老伯的手中。
“老伯——您若是再去那河中打漁,到了晚上,就將這符篆貼在船艙外,您知道嗎?”
那老伯笑了笑,接過了符篆,謝道:“多謝道長——”
于是,千初與境知弦上了岸,走在石子鋪砌的大路上,這路邊的紅紅白白的野花正開的正盛,眺望遠(yuǎn)方,千初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河堤旁,有一處寬敞的平底,這平地上盡是海棠樹,雖還是三月末,但是這靠河的海棠卻開的正盛,海棠千初見過紅粉兩種顏色,而這里開的,便是赤紅色垂絲海棠。
而著開滿海棠的平地中央,是一塊等人大小的褐色巨石,這巨石上用紅色染料刻著三個大字——海棠望。
千初連忙跑了過去,境知弦正四處人家落腳,見千初一個恍神就離自己很遠(yuǎn),嘆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當(dāng)他走到千初身邊,只見千初在讀那石頭底下的一串小字。
“原來。”千初直起了身,“這海棠望是有來歷的啊?!?p> “怎說?!本持乙娗С跻桓蔽沂裁炊贾揽靵韱栁业谋砬椋瑴\聲問道。
“這風(fēng)凌渡曾有一個傳說,說是有位叫海棠的仙子,曾落難在了這風(fēng)凌渡口,被一位年輕的漁夫救起,然后按照話本的套路,他們就相愛了唄,只是后來風(fēng)凌渡口爆發(fā)了一場大規(guī)模的水難,這海棠仙子為了救風(fēng)凌渡口的居住的人們,耗費了所有的法力,挽救了人們,自己卻魂飛魄散了,那漁夫和風(fēng)凌渡的人們?yōu)榱擞浤钏?,就在這風(fēng)凌渡口旁,種上成片的海棠,而漁夫在海棠仙子死后,也郁郁而終,在他臨死前,親自從那高山之上,背下一座巨石,立在這里,寓意著生生世世的陪伴?!?p> “這海棠的花語可真好,”千初眼神清澈,似是自言自語,“苦戀啊……”
“若我是那漁夫,會帶著海棠仙子遠(yuǎn)遠(yuǎn)逃離……”境知弦望著那海棠望,喃喃道。千初聽到這話,略為驚訝地看了境知弦一眼,而后,她便搖了搖頭的笑了,“反派嘛,還指望他解救蒼生嗎?不緊趕著覆滅人界就該千恩萬謝了?!?p> 本以為境知弦只是由景而發(fā),誰能料到,在未來那顛簸難測的年月里,竟一語成讖……
“喂!於于燼!你快感應(yīng)一下!你的骨灰埋在哪兒的?”千初終于忙起了正事,她拍了拍儲物袋,大聲道。
話音剛落,那儲物袋便懸浮在空中,發(fā)出微弱的白光,隨后儲物袋系口的白繩指向了北側(cè)的風(fēng)凌城鎮(zhèn)中……
“看來,我們要入城了?!鼻С踅幼〉袈涞膬ξ锎?,說道。
不久,千初與境知弦就來到了風(fēng)凌城中,這風(fēng)凌城雖然只是一個臨水小鎮(zhèn),也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鄴城的繁華迷醉,但小樓林立,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快看那郎君~”一綠襦女子身處小樓之上,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境知弦,便同她身邊的粉裙女子笑道。
粉裙女子也看了境知弦一兩眼,打趣道:“今日我們就丟他,若是他收下了我兩人之間其中一個的綠荷包,我們可不許互相生厭!”
“當(dāng)然!”
那兩個女子一先一后地將手里的荷包丟向了境知弦,這一丟便是開頭,跟隨著這兩個,又有數(shù)十個荷包朝境知弦砸來。
境知弦的額頭被砸了一下,但并沒有接住那荷包的打算,隨后,他看了一眼身邊偷笑的千初,皺了皺眉,在眾多女子的嬉笑聲與目光下,他面無表情地?fù)纹鹆四前褱\白的油紙傘……
千初被境知弦的直男行為給震驚到了……
“呀!那郎君怎得能這樣!”一女子嗔怒道,緊接著其它丟荷包的女子附和。
千初此時想離境知弦遠(yuǎn)一點,可剛沒挪幾步,卻被境知弦一把拉住了手。
“哎呀!他是有意中人的!咋們別丟了~”那粉裙女子注意到了千初的存在,于是大聲喊道。
終于,那群女子放過境知弦,又尋找其它目標(biāo)去了。
又走了幾步遠(yuǎn),拐過一處小巷,千初甩了甩手,說道:“好了,現(xiàn)在沒誰,徒弟拿我當(dāng)擋劍牌也可以了吧?!?p> 可是境知弦依舊沒有放手的意思。
“哎!”千初更用力的掙脫著,“忙正事要緊!”
果然,那儲物袋從千初袖口中鉆出,往小巷中飛去。
千初見狀,倏地睜開了境知弦的手,朝著儲物袋追去,境知弦緊隨其后。
襪子配皮鞋
二更在晚上,咋們嘮嘮“魚魚精”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