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側(cè)的第一間房間是“210”,大門敞開,從中飄出陣陣惡臭,看來整個走廊里臭味的來源就是這里了。
楊樹看著210病房內(nèi)肉眼可見的屎黃色氣體,以及突破原生魔力的層層封鎖,鍥而不舍地鉆入口鼻的臭味,感到有些無從下手,僵硬地轉(zhuǎn)過身對其他兩個人說道:“要不,我們先去其他地方轉(zhuǎn)轉(zhuǎn)?”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一道殘影從門內(nèi)急速沖出,經(jīng)過楊樹腳邊時還抓了一下他的褲腳,迅速離開消失在了走廊的轉(zhuǎn)角處,在他的褲子上留下了一道屎黃色的手印。
楊樹緩緩低頭,借著手電的燈光看向自己的褲腳。
一個小小的手掌印,赫然出現(xiàn)在他黑色的褲腿上,手印五指俱全,掌紋、指紋清晰可見,顏色果不其然是高貴典雅的屎黃色。
看著楊樹腿上的屎手印,余樂和李珈宇不動聲色地后退了幾步,與楊樹保持了1.5米以上的距離,異口同聲地說道:“先去其他地方轉(zhuǎn)轉(zhuǎn)吧!”
楊樹迎著手電的燈光望著二人,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伸出手,虛握了一下,又放下了,一言不發(fā)地走在隊伍的最后面。
經(jīng)過210室后,便是一處轉(zhuǎn)角,轉(zhuǎn)角處放著一盆枯萎的植物,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形貌,只剩下失水干枯的莖干和葉片。轉(zhuǎn)角之后,世界大不同,地面被一只只碩大的蟑螂覆蓋,整個成了烏黑之色,被手電的光芒一照,蟑螂四散而逃,露出了千瘡百孔的地板,以及地面上四處散落的各種垃圾。
三人的腳步整齊劃一地停下了,又齊齊地后退了數(shù)步。
“這干啥呢,煉蠱呢這是?!睏顦淠笾亲颖г沟?,“這游戲還讓不讓人玩了,樓下血肉模糊,樓上屁屎連天?!?p> 余樂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為什么這些蟑螂不過來?有什么東西在驅(qū)趕他們嗎?”李珈宇看著眼前密密麻麻卻無一過界的蟑螂大軍,疑惑地問道。
楊樹聞言,掃視周圍,除了那盆枯萎的植物外沒有任何特殊的物品,他走向了那盆植物。
只見,楊樹呈馬步狀半蹲,擼起了雙臂的袖子,用左手向下?lián)ё∨璧?,右手扶住盆沿,雙腿往上一頂,竟然將那一人高的盆栽連盆舉起,余樂和李珈宇驚得目瞪口呆,皆道:“你干嘛?”
楊樹抱著盆栽,側(cè)頭露出自己的面孔,對著二人說道:“你們不覺得這棵植物很可疑嗎,說不定就是它在驅(qū)趕這些昆蟲呢?!?p> “可疑??!所以你把盆舉起來干什么?把枯枝掰下來不就行了嗎?”李珈宇萬分不解地問道。
“哦,對哦。”楊樹恍然大悟地放下了手中的盆栽,折了幾截枯枝,遞給其余二人一人一截,然后自己試探性地向前走去。
果然,楊樹帶著樹枝,一腳踏進蟑螂堆里后,他腳邊大概半徑30CM內(nèi)的蟑螂通通逃開,形成了一個真空區(qū),雖然依舊惡心,不過還在他的接受范圍之內(nèi)。
楊樹又試探性地向前走了幾步,深入了蟲海,周圍蟑螂的真空區(qū)依舊存在,看來那顆植物的確可以驅(qū)散蟑螂。
他甚至左右橫跳了幾下,驚得大群蟑螂如喪家之犬,四處奔逃,振翅而飛,好一陣驅(qū)魔亂舞。
“誒,你們怎么不過來?”楊樹放下了心,扭身看向余樂二人,問道。
余樂和李珈航看著楊樹在一大群四處飛舞的蟑螂中跳來跳去,一臉輕松,一時有些無語,矗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被楊樹這一喊才猶猶豫豫地應(yīng)道:“來了。”
然后,他們相互扶持著,緩緩地將腳跨過走廊拐角的那道分界線,一步踏定,觀察確認自己身上沒有蟑螂后才敢踏出第二步。
“誒,能不能快一點,咱們?nèi)齻€就這一支手電了啊,到時候咱們摸黑走過來指不定能吃下去多少小強呢?!睏顦浯叽俚馈?p> 余樂和李珈宇這才意識到時間問題,余樂手中的手電筒打開也有三四分鐘了,不出意外的話只剩下四分鐘的時間留給三人來探索這一側(cè)的走廊,他們也顧不得害怕地上的蟑螂了,邁開步子,加快了移動的速度。
三人前后排成一列,走在滿是各種生物的走廊里,他們周圍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蛇蟲鼠蟻紛紛退散,周圍依舊充斥著腐臭的氣味,很快,就到了第一個房間的門口。
209室的木制大門被啃食得殘缺不全,余樂拿著手電照入其中,里面除了一地的昆蟲、蛇鼠外便只有一些傾倒在地的木質(zhì)書架、桌椅,沒有探索的必要,三人繼續(xù)向前。
幾步邁出,便到了208的門口,同樣是大門傾倒,室內(nèi)空無一物,不過各種生物的數(shù)量倒是減少了許多。
很快,三人就走到了走廊的盡頭,房間號到208就結(jié)束了。
“為什么沒路了?207和206號房到哪里去了?”余樂不解地問道。
“不知道,也許有什么暗門?”李珈宇猜測著,雙手在周圍的墻上摸索。
“為什么這邊一只蟲子都沒有?”楊樹也發(fā)現(xiàn)了問題,抬眼掃視了一圈周圍,“這附近也沒有什么盆栽啊?!?p> “這邊的墻有一些奇怪,余樂你手電照一下?!泵髦鴫Ρ诘睦铉煊畛雎曊f道。
余樂的燈光偏向了李珈宇的方向,然后,李珈宇手上的動作僵住了。
他所摸索的那堵墻,并不是墻,是一個體型巨大的人,他一屁股坐在走廊拐角的位置,渾身被一層漆黑的污物所覆蓋,脂肪和贅肉層層疊疊堆積在身上,看起來宛如一座肉山。
他的嘴大張著,肩膀上有幾個瘦黑的小巧身影,形似人類兒童,不過身體佝僂,在向大嘴中丟著食物,說是食物,其實是大把大把的蟑螂、蛇鼠、糞便、垃圾,不過他倒是來者不拒,稍微咀嚼幾下后便把嘴中的東西一口咽下,然后繼續(xù)張大嘴等待喂食。
那些黑色的瘦小人影,丟出自己手中的食物后便迅速離開,去其它地方尋找食物。
想來附近的生物都被這些黑影抓去喂給了那個肥碩的人。
其中一個再次從楊樹的身旁經(jīng)過,在另一只褲腿上留下了一個屎黃色的手印。
“老虎不發(fā)威你當我是病貓?。 睏顦湓诳匆娔鞘煜ど碛暗膭x那便有了準備,在它經(jīng)過自己腳邊的一瞬間,果斷出腳,把它精準地踢進了堵在走廊里那個肥碩之人大張的嘴里。
感受到有東西進入了嘴里,他開始了咀嚼,“咔嚓、咔嚓”的聲音,混雜著陣陣嚎叫聲回蕩在走廊里,他的嘴角有幾絲血液溢出,他伸出巨大肥碩的舌頭舔了一下嘴角,把口中的食物咽入肚子里,然后打了個飽嗝。
余樂和李珈宇看著這一幕場景,有些瘆得慌,手電的燈光都開始抖動,楊樹也有些意外。
“果然媽媽說不挑食的孩子長得壯是真的?!?p> 待得那人影被完全吞入腹中后,那肥碩的人打了一個飽嗝,一把鑰匙從他的口中跳出,掉落在地,同時他的肚臍開始蠕動,仿佛有什么東西要鉆出來。
楊樹連忙跑過去,撿起那把掉落在地的鑰匙,就在這短暫的時間里,一只黝黑的手從那肥碩之人肚子上層層疊疊的贅肉里伸出,還沾有一些糞跡和血跡。
“原來我媽說的小孩是從肚臍眼里生出來的沒有騙我?”楊樹見此情形大驚失色。
“你為什么會有這種錯誤的常識,嘔!”李珈宇一邊干嘔一邊吐槽。
“這個鑰匙應(yīng)該能打開值班室的門吧?我們拿到東西快走吧,這里太惡心了。”余樂看著這一幕眉頭直皺,催促道。
三人加快速度,折返回到了值班室的門口,和楚秋三人匯合。
“我們的手電快沒電了,接下來得抓緊時間,咱們一起行動吧!”楊樹站在樓梯口,對其余五人說道。
其他人都捂著鼻子,皺著眉,嫌棄地看著楊樹。
“這其實是花生醬,真的,不騙你們”楊樹指著褲腿上的屎黃色手印說道,同時伸手用食指揩下來一塊。
楊樹在回來的路上就發(fā)現(xiàn),腿上的屎跡不知何時變成了花生醬,鼻間能夠聞到淡淡的花生味。
他把手指伸向楚秋,展示了一下,然后一把塞進自己嘴里,吃完后還吧唧了一下嘴。
“還挺甜?!?p> “咔噠”,一聲門鎖打開的聲音傳來,余樂拿著鑰匙打開了值班室的門。
六人魚貫走入室內(nèi),楊樹在最后一個。
路過門口的開關(guān)時,他習慣性地按了一下,值班室內(nèi)的燈驟然亮起,室內(nèi)亮如白晝,習慣了黑暗的六人都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
余樂第一時間關(guān)掉了自己手中的手電。
幾秒之后,眼睛略微習慣了強光,楊樹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了室內(nèi)的景象。
橫尸遍地,血流如注,死者從穿著上判斷都是醫(yī)院里的醫(yī)生和護士,死相各異。
在楊樹之前,楚秋和安依就睜開了眼睛,沒有說話,在房間里搜索著。
李珈航和李珈宇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慘狀,一時失聲,不敢動彈。
余樂倒是挺冷靜,身為醫(yī)學生的他做過不少解剖,對于尸體還能接受,上前檢查著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