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前之事
“這就是你們說的宋洝君？”不明左右打量著：“看他這華服錦衣的，生前定也是富家子弟了。”
妁川點(diǎn)點(diǎn)頭，又心中不忍，從自己的靈布包里拿出一張手帕去擦宋洝臉上早就凝干的血漬臟污，然后又拿出一朵傳靈花施法傳信給珩杏。
“若是冥老七看到宋洝的尸身這副樣子，真不知道會是個什么反應(yīng)?！?p> 逾嶙說著和不明去將宋洝從尸群里扯出來。
待宋洝的尸身被抬出坑時，不明才發(fā)現(xiàn)其身形比普通之人高大許多。
“看這宋洝君面相也是剛毅之人，這般壯碩的男子竟會年紀(jì)輕輕就死了？”不明納悶道。
“確實(shí)可疑。”逾嶙接話。
妁川將傳靈花驅(qū)送了出去，然后再翻自己包看還有沒有什么可用來擦拭的東西，邊翻邊道：“不可疑珩杏姐姐會讓我來尋嗎？”
“珩杏是一直都對宋洝有意思，冥界誰不知道？這次宋洝入塵世再歷修行歷練本就不該她插手，她聽不進(jìn)去勸非要一意孤行怪得了誰？”逾嶙無奈，話里明顯帶有不滿。
妁川聞言一愣，覺得逾嶙定是知曉些什么內(nèi)幕，問道：“她這次又做了什么？”
“你還知道是‘又’??？”
逾嶙無奈，回想著宋洝未歷練完便回來那日到他生跡閣里寫生跡簿。
“珩杏是不是又……”宋洝坐在案前，看著一臉茫然的逾嶙，無奈道：“這次是而立之年過半，我便離世了，還是未修滿。”
“那等寫下再看吧?！?p> 隨后逾嶙施法喚靈從宋洝魂魄中取其記憶寫生跡簿。
宋洝從出生在京云皇城皇家貴族到最后被政敵謀害而死之事一一現(xiàn)于生跡簿上。
“這不就是正常的恩怨情仇嗎？”怎么就又怪到我珩杏姐姐頭上了？妁川用肩膀碰了碰不明，道：“你說是不是？”
逾嶙看不明一副我怎么知道，我不好下結(jié)論的表情，無奈搖搖頭。
“宋洝作為皇子，且是天賦異稟，比一般男子還要高出一個頭來，那叫一個英俊瀟灑高大威武，但是卻一直沒有娶親，你可知為何？”逾嶙對妁川問道。
“人家想一心搞事業(yè)唄，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只想女人啊？”
逾嶙愣住，指著自己，一時語塞，這還帶側(cè)面攻擊的？隨后又回道：“你說話就說話能不能不要亂咬人？”
妁川癟了癟嘴不應(yīng)答這事，繼續(xù)把話題拉回來：“那到底是為什么沒有娶親？”
逾嶙也不想和她繼續(xù)扯其他的，回道：“那還不是我們冥界那位大名鼎鼎的冥七女君你的珩杏好姐姐從中作梗？”
宋洝這人世的一生本可謂是含著金湯匙子出生的：生來就是一國嫡長子，從小備受恩寵，在身世方面本就完爆其他皇子公主，而他本人又是高大威猛溫柔謙遜，治國理政方面更是有自己一套方法，如此讓整個云國上下強(qiáng)大繁盛，百姓安居樂業(yè)，誰不夸個好？
只是有一點(diǎn)不好，宋洝莫名其妙地在那方面莫名其妙傳出有問題。
如此，還有哪位女子愿意嫁給他？
“而這個消息便是珩杏放出去的……”
逾嶙反正是覺得羞恥又無奈。
妁川也明顯滿臉無奈，嫌棄道：“老七這是什么惡臭趣味……”
“她醋壇子唄！冥界誰還不知道？她得不到也不讓別人得到……人家宋洝修個行都要偷偷摸摸的，著實(shí)可憐……”逾嶙不禁心疼宋洝。
不明聽著也心疼宋洝，又覺得似乎這心疼有點(diǎn)似曾相識，看了看逾嶙妁川，不禁道：“和逾嶙兄一樣，甚是可憐??！”
妁川：？？？
逾嶙點(diǎn)點(diǎn)頭間明顯感覺有點(diǎn)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意味兒，趕緊制止道：“哎哎哎！繼續(xù)聽我講宋老九的事兒！”
因?yàn)檫@個事情，老皇帝當(dāng)然是選擇親自跑去慰問宋洝了。宋洝那叫一個欲哭無淚，雖然他確實(shí)無心女色，但怎么也是一個血?dú)夥絼偟恼Ｄ凶?，便也隨了老皇帝和一眾老臣四處去尋醫(yī)問藥這事兒。
而因?yàn)檫@個事卻牽扯出一個大陰謀。
也不知道是誰編的故事，在朝堂上二皇子三皇子以及四公主一起編排宋洝，說什么宋洝這個事其實(shí)就是他自己安排的，目的就是不愿意傳宗接代好等老皇帝死后把國家搶過來。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宋洝君不本來就是嫡長子，且集萬千寵愛，整個國家都是他的，還需要他動手不成？”
妁川看了一眼旁邊若有所思一言不發(fā)的不明。
“你以為誰不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們就瞎編排，首先宋洝君身高確實(shí)異與常人，”說著上下打量了一眼妁川，道：“那老皇帝可能和你差不多個兒?！?p> 妁川：？
“再者，宋洝君嘛，雖然已經(jīng)貴為鬼君了，比他那些個修行滿的祖輩兒厲害多了去，但規(guī)矩在那兒還差幾世輪回才滿修行入他宋家冥族譜，他宋家那些個兒一個個催他跟催命一樣，想他快點(diǎn)修滿入譜，畢竟族譜里有個鬼君這種厲害的人物那是多有面子的事兒？”
“他一直無心這些，也不急輪回，就是因?yàn)橛袔资垒喕囟急荤裥幽莻€醋壇子搞砸了，皆是未修滿就回來了……輪回一世是要耗靈的，人家雖然是鬼君，靈力旺盛，但是誰愿意白白廢靈又廢時去人世走一遭？”
妁川扶額，無奈道：“算了，我不認(rèn)識珩杏……”
“所以這次宋洝君瞞著珩杏，臨時起意到人界修行一世，想著趕緊解決自己老祖宗那邊?！?p> “修行要滿一個甲子才算完整，這么……久？”妁川想著自己也活了兩萬年，六十年本不算久，但是對這件事還說應(yīng)該算久的，繼續(xù)道：“珩杏姐姐總會發(fā)現(xiàn)的啊?！?p> “所以我覺得宋老九那些個老祖宗要不是因?yàn)槿遣黄鹚?，早就是把她大卸八塊了。我看珩杏想要嫁過去，”逾嶙左右張望，確認(rèn)就他們仨人，才出聲道：“沒戲！”
所以宋洝這次臨時起意的輪回修行相當(dāng)于誰都沒做準(zhǔn)備，冥事府也沒有備案，就是為了幫宋洝瞞著珩杏。輪回道的冥五君臨亦本不同意畢竟這不合規(guī)矩，但又想了想宋洝攤上珩杏這么個大麻煩不免心生同情，也就破例給他隨機(jī)點(diǎn)了個人道。
“誰知道給他點(diǎn)的偏偏是個落魄公主未婚先孕她那肚子里孩子的道?！庇忉茁柭柤?。
“你是知道的，這種未由老五根據(jù)其生跡備案事先打點(diǎn)隨機(jī)入的人道，都是尋那種胎死腹中的嬰兒的道，在人界人們看來相當(dāng)于是那孩子重生一次。”
而宋洝這世在人間的生母是鄰國的落魄公主。雖說是落魄公主但是那叫一個貌美，如花似玉，把剛把人家國家滅了的老皇帝迷得更是一顫一顫的，老皇帝就把原來自己那位原配直接給拉下來了。而這種鄰國來的公主多半都有個青梅竹馬什么的，所以這位公主也不例外，并且連孩子都有了。
“這事本來皇帝是知道的，所以他默認(rèn)自己的妃子去毒死公主的孩子，本來必死無疑的，結(jié)果不就趕巧宋洝君去修行嘛，孩子就又活了?！庇忉讛[擺手，表示真是難搞，繼續(xù)講：“皇帝這次還以為是自己的孩子，畢竟算著之前那個必死無疑，結(jié)果那幾個皇子公主鬧到他面前非說那藥啊診脈的大夫肯定出了問題，不然皇帝那三坨牛屎高怎么能生出宋洝君那高度的，于是又讓老皇帝開始懷疑宋洝君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了?！?p> “滴血認(rèn)親唄?！卞摽诙觥?p> 不明在旁邊白了一眼，道：“那玩意兒有屁用？你話本子看多了吧？”
“不都這么做的嗎？”
“這哪里符合醫(yī)理？”不明不屑。
“行，就你厲害，那你以后就自己行醫(yī)天下去，不要呆在我店里！”
妁川一想這也是個理由，不能讓不明再在長笙酒館呆下去了，這來路不明的東西近來暴露太多，總感覺不像好人。
逾嶙無奈這倆人又要開始吵了，趕緊拉架，繼續(xù)講宋洝。
這個時候京云皇城來了個國師，那叫一個厲害，呼風(fēng)喚雨的，說是可以醫(yī)治宋洝的病。皇帝桌子一拍，那感情好?。∽寚鴰熑セI劃，結(jié)果是要數(shù)百名嬰兒來祭天。老皇帝再一拍桌子，就要宰了這國師，結(jié)果國師不知道怎么就把這老皇帝給忽悠了，說只要有一百個嬰兒祭天還能讓他長生不老。
“這是什么鬼話？這國師還真不怕遭報(bào)應(yīng)？”妁川道。
“那自然不是他遭報(bào)應(yīng)，只要不是他動手，明面上是老皇帝命令的，找也找不到他頭上?！庇忉谆卮鹬?。
“所以我說你們冥界都是在亂來?！辈幻鞑唤?。
妁川點(diǎn)點(diǎn)頭覺得不明說得居然還有那么幾分道理。
“嗯……”
逾嶙也覺得甚有道理，覺得就這事兒便可以整治整治冥事府了。
“然后呢？”
然后當(dāng)然宋洝不同意啊，因?yàn)檫@事就和老皇帝鬧大了，老皇帝本來就對他身世有些芥蒂了，又因?yàn)檫@事更是覺得這兒子管不了了，于是開始冷落。
這個時候其他皇子公主開始各種方法批斗他，朝堂上群臣重新站隊(duì)，最后直接把宋洝氣得不理朝政。
“你們以為這就完了？更精彩的還在后面，祭天之時依舊沒有耽擱下，宋洝也不愿連累自己的忠仆將士，單槍匹馬跑到祭天大典之上，把那國師殺了，在場之人驚慌失措，場面那叫一個混亂，那些嬰兒的父母親直接沖入祭壇去搶自己的孩子，全然不顧宋洝，還有的孩子因?yàn)槟萌ゴ蝾^陣先被殺了未救活，這還不是就怪到宋洝頭上了，一些人又?jǐn)r著宋洝要哭要命的，最后宋洝被捕，當(dāng)場誅殺?！?p> “當(dāng)場？！”妁川滿臉震驚。
“可不是，你想想這當(dāng)?shù)亩嗪?？?p> 確實(shí)狠，這事最后還被封鎖了，不然不可能在同屬云國的青州城毫無消息，只有皇長子突然離世的寥寥幾句可惜。
“不過宋洝最后還是以皇子的規(guī)格厚葬了?！庇忉卓粗藭r此刻地上死不瞑目的宋洝，又不免疑惑道：“可他現(xiàn)在為何又會出現(xiàn)在這兒呢？”
妁川遣著不明逾嶙抬上宋洝的尸身準(zhǔn)備打道回店，在路上才慢慢回答。
“珩杏姐姐去皇陵準(zhǔn)備把宋洝君的尸體偷回來的，畢竟因?yàn)橛械暮⒆痈改敢琅f把這事兒怪到宋洝身上，珩杏姐姐覺得他可能尸身也不保?！?p> “那尸身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都是可以再種的，宋洝君那品級，在冥界誰還會為難他不成？”逾嶙道。
妁川一副你不懂女人家的心思，道：“這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宋洝的尸體并不在皇陵?！?p> “是誰？為何宋洝君的尸身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不明問。
“我不知道啊，珩杏姐姐只是同我說這里有個死人坑叫我過來?！?p> ……
長笙酒館內(nèi)，宋洝的尸身被放置在店中央拼接上的幾張桌子之上。
妁川一行人圍著尸身皆是摸著下巴深思，等著珩杏到來。
“你說這尸身怎么像是被做了防腐處理般，除了臟了些還沒怎么腐爛。”妁川有些奇怪。
不明逾嶙也同樣奇怪，卻也不知原因，只好動手翻弄著宋洝的尸身查看有什么奇特。
“喂！你們別扒他褲子啊！”妁川有點(diǎn)急了，看著一開始不明逾嶙不懷好意相視一眼，趕緊阻止。
“我看看老九是不是真不行?！?p> 逾嶙似笑非笑，想著和宋洝畢竟也認(rèn)識了近萬年，不至于有什么不好的，預(yù)備再動手之時，卻被門外飛入的不知什么硬物打得一整驚痛，手不自覺收回。
逾嶙大吼：“什么玩意兒！疼死本君了！有本事現(xiàn)身好好和本君干一架！”
“行啊，我就站在這兒讓你打?！?p> 是珩杏。
“你！”逾嶙抬頭看著店門口，珩杏又換回一身青衣高冠的裝束，手一伸，剛剛打中他手的冥靈筆迅速飛回到她手中，氣勢弱了一半，細(xì)聲細(xì)語道：“好男不跟女斗?！?p> 珩杏懶得和逾嶙瞎扯，勾勾手指對著妁川笑嘻嘻道：“小九，過來！”
“來了！”
說完激動地就整個人撲過去，珩杏見這架勢自己這小身板肯定遭不住，側(cè)身一偏，留撞上門的妁川不顧，咳了兩聲慢悠悠往店里去了。
不明見珩杏這一來就雙殺的架勢趕緊讓出道來。
珩杏看著桌上宋洝的尸身，伸手去戳了兩下，感覺到冰冷僵硬，微微皺眉，不免有點(diǎn)于心不忍，道：“怪我怪我?！?p> “那可不咋滴？要不是你，人家至于死得那么慘嗎？”逾嶙順口便接道。
珩杏本要反駁卻一時語塞。
這個事的邏輯確實(shí)也怪，怪就怪在這一切算珩杏開的頭。如果不是珩杏到處傳他不能生育，也不會讓其他皇子什么的把這事兒煽風(fēng)點(diǎn)火鬧大，也就不會有祭嬰兒這事兒，沒這事兒就不會一個個怪到他頭上，明明是個才德兼?zhèn)淙巳朔Q頌的好皇子，最后死得個個都唾罵。
珩杏有點(diǎn)尷尬，又覺得氣勢不能輸，心虛又理直氣壯道：“不是，祭天這事兒也不是宋洝的主意啊，何必最后都怪在他頭上？而且他最后不是還上祭天大典去救人了嗎？”
不明在一旁搭話：“冥七君有所不知，人間所謂‘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便是這么個道理，他們是國家的子民，明面上怪不得皇帝，國師又妖法邪術(shù)的不知道是個什么玩意兒他們更不敢，所以只能怪在這個本來就好說話，而且又還失了寵的皇子頭上，畢竟他也是個頭兒?！?p> 珩杏看著不明，明顯氣勢又弱了下去了一分，喃喃道：“怪我……”
妁川擦著鼻血又捂住鼻子搖搖晃晃迷迷糊糊走過來，拍著珩杏的肩膀安慰著：“沒事，珩杏姐姐，反正宋洝君本來就級別夠高了，這次修行歷練本也是臨時起意，不周全不周全，怪不得你……”
“對對對，我也覺得……”
逾嶙：……
不明實(shí)在是看不下去妁川那一直不停流的鼻血擦也擦不完反而弄得她自己衣袖臟兮兮的，伸手遞出一塊手帕。
妁川隨手接過，傻笑道：“謝謝啊兄弟?！?p> 逾嶙全當(dāng)她被撞傻了，扶額嘆氣。
妁川傻笑著擦完下半張臉，又沖著珩杏傻笑。
珩杏從懷里拿出一包冥銀，又對著妁川道：“小九，我這些年還有些積蓄，夠你們仨啥也不干吃喝玩樂幾百年，你想不想要？”
逾嶙一看珩杏這是又開始忽悠了，趕緊制止：“冥老七！你干什么？你這是想讓她以后享受安樂喪失自理能力不成？”
“你激動個錘子！”
妁川聽到錢便立刻清醒過來，一巴掌拍到逾嶙頭上，忙對珩杏笑意盈盈道：“珩杏姐姐有什么盡管吩咐！”
“你！珩杏！”逾嶙雙眉緊鎖，對珩杏使眼色。
珩杏明顯也懂不起，對著妁川道：“我去皇陵尋宋洝尸身時，見到一黑衣男子，很是眼熟……”
“黑衣男子？他！”妁川想也不想就指著一身玄衣無語到無話可說的逾嶙。
珩杏尷尬一笑，去將妁川的手掰回來，道：“不是冥老六，是那個國師，他一定有問題，我?guī)状稳ト碎g看宋洝時都能見他出現(xiàn)在不該出現(xiàn)的地方?！?p> “不是被宋洝君殺了嗎？”不明問道。
“并沒有，我去看過了，國師那次一劍穿心都沒死，老皇帝更覺得他厲害了，心想管他是人是妖，能讓他長生不老就好。所以還在一直謀劃著祭天這事兒。”
“所以你這次，你也是不想悲劇再重演？”不明笑道。
“是的，我與九兄商量過，他表面雖不同意我這么做，畢竟他已經(jīng)回到了冥界本應(yīng)按照規(guī)矩不管人世的事，且世有定數(shù)，但是這個國師絕對有問題，我見他又時常掛念著這事兒……”珩杏偏過頭看了看宋洝的尸身，繼續(xù)道：“畢竟是一國皇長子，這事怎么我也有責(zé)任，不能讓那國師再禍害云國下去?！?p> “天吶！珩杏姐姐我支持你！”妁川一拍桌，覺得珩杏這般偉大，自己也不能拖后腿，意志堅(jiān)定道：“青州也屬云國，我也算半個云國子民！我也一定要為我的國家做出貢獻(xiàn)！”
“這就是你不顧事世定數(shù)，不遵各界規(guī)矩，不聽老人勸述的理由嗎？”逾嶙無奈扶額，索性的是她這個無法無天無人能管手伸得老長的德性也沒惹出什么大亂子。
珩杏不理逾嶙，摸了摸妁川的腦袋，覺得孺子可教也，道：“所以我想你們?nèi)莻€國師，給我查查他的底細(xì)，最好是給我抓到冥事府來，我讓他去十八層地獄賠罪。”
“珩杏！你又不是不知道妁川那點(diǎn)功夫，屁用沒有，她能查出個什么鬼？”逾嶙再次急眼。
不明也是看不懂，忙也打圓場：“逾嶙兄別急，雖然你說得十分有理。”
妁川：？？？
“哎呀，冥老六，你別這樣，我又不是說讓小九一人去，你們仨一起去，反正京云皇城好玩兒得很，去見識見識當(dāng)云游嘛。”
“好呀好呀！我早就想去京云皇城了，聽說闔家酒坊最近還搞副業(yè)開始賣點(diǎn)心了，我們?nèi)ネ嫱鎯河惺裁绰铮 ?p> 妁川光說著便開始期待了。
逾嶙懶得和她們周旋這些，怎么說也不愿意，翻了個白眼便坐到窗邊的位置去不理人了。
妁川趕緊對不明和珩杏使眼色，讓他們趕緊去勸勸逾嶙。
珩杏手比了個明白，躡手躡腳走過去對逾嶙開始軟磨硬泡。
妁川看著珩杏過去了知道這事兒八成是穩(wěn)了，又看了一眼不明，覺得還是要事先說好，讓他好有個心理準(zhǔn)備。
妁川一步一步移近不明，試探道：“誒！我和你說啊……”
“嗯？”
“你不能再留在這兒了……”妁川見他沒啥大反應(yīng)，鼓足勇氣道：“我對你不放心，以前是逾嶙說你武功好能留在店里幫忙打打雜下下苦力什么的……不過現(xiàn)在看來你不僅武功好，還有點(diǎn)小心思，我怕你有什么陰謀想圖謀不軌……這次去了京云皇城便不要再跟著我們了，自己在那好地方某個好職業(yè)……”
妁川越說越心虛，不停去瞟不明。
不明不說話，只是抱臂瞇眼看她。
妁川見他眼神毫無波瀾心中更是心虛，像是被盯穿了一樣，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看著我干什么？”
“你是在趕我走？”
妁川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盯著桌上宋洝的尸身嘟囔著：“你不是說你冥界大佬嗎？肯定有些本事，也餓不死的，以后說不定混得還比我好。”
“那你欠我的債怎么辦？”不明又問。
“我……”妁川無奈：“這明明就是你自己的問題，而且這么久以來我供你吃喝這么才時間，也算是抵了……”
“你還知道這么久了？”
不明冷笑著，側(cè)身慢慢逼近妁川，他一只手支到桌上，把她圈到自己的身前，另一只舉起手。
“我我我……我怕你……唔！”
妁川說著說著以為不明要動手打她了，準(zhǔn)備大叫卻被不明一只手捂住嘴巴。
他慢慢靠近她的臉，淺笑著，又似乎有點(diǎn)委屈，輕聲在她耳邊道：“那有你這種的？欠債不還還遣人走？”
不明說著放開妁川，又恢復(fù)平常那副死傲嬌的模樣，像什么事兒也沒有一般，道：“而且還把理由這么直接地說出來，不明擺著你有問題嗎？你是不是傻？嗯？”
妁川本感覺心跳加快，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一直在拍胸脯緩氣，聽他這么問，趕緊解釋道：“你你你……瞎說什么呢？我有什么問題？真是的！”
“你？問題大了去了?！?p> 妁川：……
這玩意兒不會真知道我要干什么吧？一會兒又是天界的，一會兒又是妖界的，一會兒又是冥界的？妁川心想著覺得腦子要砸了趕緊搖搖頭，反正絕對不是什么好人！
不明不愿再提這個事兒，想著到了京云皇城再說。
他低聲尋問妁川剛剛心中疑惑：“你平時不是挺兇的嗎？怎么這事兒你還得先問逾嶙兄？”
“……”
妁川白了不明一眼，慢慢道：“你剛剛不是也默認(rèn)我沒用了嗎？我自己哪敢一個人去？”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妁川：？？？
恢復(fù)了志氣，妁川正欲一巴掌扇過去，卻聽到靠窗那邊逾嶙對面雙手拍桌惡狠狠盯著他，氣勢已把他壓倒大半的珩杏聲音大了起來：“……那我只好把……”
“你給我閉嘴！”逾嶙趕緊捂住珩杏的嘴巴，咬牙道：“我同意還不行？”
珩杏一臉我就知道你拿我沒辦法的表情，立回身子慢慢站了起來，拍拍手表示已經(jīng)搞定。
她走回妁川身邊，道：“我已經(jīng)說好了，你可以去京云皇城了，我只有一個要求。”
看了看桌上宋洝的尸身，珩杏又看著滿臉不情愿已經(jīng)走到不明身邊的逾嶙，道：“當(dāng)然，這個要求是對你們倆的，抓到那個國師，保護(hù)好小九?！?p> 妁川扯了扯珩杏的衣袖，提醒道：“兩個，是兩個?！?p> “我知道！不用糾正！”
珩杏看了看妁川，心想，反正我不說他們一樣會保護(hù)好你的，不算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