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活下去,我不知道怎么樣才能活下去。”
十層樓的高度,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能聽的那么清楚,心臟被撕裂一般的疼痛,想要出聲阻止她。
但有什么掐著脖子一般,硬生生的把話全部堵在了喉嚨里面,什么都說不出來,活了這么多年,頭一次絕望到如此地步。
不要,不要跳!
女孩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fēng)箏,瞬間從小到大,由遠(yuǎn)及近,墜落在地。
好像沒有聲音……
他抬頭看,如失明一樣,什么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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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暗,這是臨城地下勢力里面一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拿帧?p> 明明還是個少年,手段狠的不似常人。
冷厲,情緒從不外露,勢力范圍遍布整個臨城,本人行蹤難定。
沒什么人知道他的底細(xì)。
跟他最親近的手下也僅僅知道少爺是京城來的,家里很有錢,其余一概不知。
許家早些年是混在國外的,走私槍支彈藥,甚至販過毒,你能想到的所有惡劣?xùn)|西,他們都干過。
近些年來,報復(fù)太多,許家又人丁稀薄,重心放到了國內(nèi),收斂起了以前的那一套,開始洗白做生意。
許暗是年紀(jì)最小的,但是繼承了最老一輩的手段,來了一個北方小城,埋自己的勢力。
非常成功,不少想把他扼殺在搖籃里面的勢力遭到了他兇狠的反擊,到最后無人敢動。
這種人就沒有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那個樣子。
如果非要說,那大概就是她救了他。
他長這么大從來都是自己一條命,不幫誰也不要誰幫。
黑暗中的人生中來了一縷光線,讓他有了希望,他不想失去這個希望。
許暗不愿意承認(rèn),是欠她的。
所有人都欠她,欠她太多了。
既然這樣,世間欠你的溫暖柔軟,我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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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能看見東西的時候,他思索了一陣兒,心頭一緊。
他記得,那天他在這里見她,是首次有了她會死的想法。
兩人之前到底有沒有過交集,他記不清了,現(xiàn)在也來不及多想,少年狠下眉目,抬起長腿對著女生洗手間的大門重重落下一腳。
震耳的聲響。
拿著火機(jī)的沈安安嚇得手抖了一下,其余幾個女生也是做賊心虛。
常月掛了電話,仔細(xì)聽了一陣兒,隨后低聲威脅林希不要把事情說出去,牽著沈安安,從這里出去。
林希久久未動,趴在地上,搞不清狀況。
為什么……是這樣……
長發(fā)在,臉上有傷疤。
時間不對,為什么會這樣,她不是死了嗎?
媽媽……
林希強(qiáng)撐著起身,出門時卻遇到一個人。
是許暗。
他穿著一件白色針織毛衣,校服拉鏈沒有拉,下身黑色長褲,長腿筆直。
那股無助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當(dāng)著他的面跌坐在地,有想嘔吐的感覺。
許暗眼眸微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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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來到她死前跳過的那棟大樓處。
根本就沒有什么大樓,這是一片平地。
但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肯定死過一次了。
那種跌入到黑暗中的懸空感,窒息感,疼痛感,刺激著她的感官。
剩下最后一口氣的解脫,記憶猶新。
為什么要活過來……
她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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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暗察覺到了不對勁。
低頭看了看,是一根紅繩,林希的,他記得很清楚。
那是她身上唯一有生命活力的物件。
女孩子手腕纖細(xì)白皙,紅繩隨著手腕翻轉(zhuǎn),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好看的弧線。
突然,身邊的場景變換,他來到了一個擁擠陳舊的住戶區(qū)。
林希正坐在他的不遠(yuǎn)處,似看不見他。
屋內(nèi)有人咳嗽,她在低聲哭。
還不等許暗去看個究竟,身子就一軟,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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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少爺您醒了!”
一道驚喜的聲音響在耳側(cè),許暗睜眼,看見的是熟悉的房間。
他的房間。
“您的傷口還痛不痛?”手下關(guān)切的聲音再次傳來,許暗有點(diǎn)回不過神。
什么都沒有回答,少年俊美的容顏逐漸蒙了一層陰霾,起身掀開被子下床。
因?yàn)檫@個動作,扯到了左肩的傷口,疼痛之下冷靜了不少。
“說?!?p> 許暗坐在椅子上,表情冷厲。
手下明白他的意思,趕緊匯報道:“他們拿的是假貨,不誠心做生意,卷了錢殺了幾個兄弟?!?p> 許暗仰了一下頭,聽他繼續(xù)道:“王虎手段很陰,手下只有一小部分人假意談合作,實(shí)則大部分人都在圍殺您?!?p> 許暗認(rèn)真看著腕上的紅繩,輕嗯一聲。
中了一槍,被她救了。
她要他好好活著。
好,我答應(yīng)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