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二最終答應(yīng)了周海,與之定下一年之約。
說實話,姜不二很難理解這種行徑,給周海這樣的人留出時間,無異于養(yǎng)虎為患。
出于好奇,姜不二對周海問道:“如果我剛剛不答應(yīng)你,馬上就要殺了譚嘉茵,你依然不肯答應(yīng)交出東西嗎?!?p> “殺了她對你們有什么好處呢,我相信狗急跳墻,但……你們現(xiàn)在明顯還沒到跳墻的時候,要知道殺了譚嘉茵,你姜不二也會惹來一身騷,因為——她是火玫瑰!”周海淡然自若的道。
“看不出來,你還挺工于心計,可以,那一年之后,足夠我這條狗跳墻了,到時候無論會不會惹一身騷,只要你再耍花樣,譚嘉茵必死無疑?!?p> 姜不二冷笑幾聲,揚長而去。
周海背后冒出了冷汗。
雖然他知道,現(xiàn)在還不到真正的博弈時刻,但之前并沒有把握能爭取到這一年的時間,只是在嘗試而已,沒想到對方真的答應(yīng)了。
“這太不科學(xué)了,既然對方敢抓譚嘉茵,就沒有道理不敢殺她,為什么會答應(yīng)我這個條件?難道他們會不明白,放虎歸山必有后患嗎。”周海眉頭高高皺起,只覺得這里面必有隱情。
而實際上,姜不二聯(lián)系的那名男子,之所以答應(yīng)條件,確實有特殊原因。
周海靜靜的坐在這里,一晃神,便是好幾個小時。
直到午夜時分。
一名穿著樸素的少女哭著跑了過來,對周海質(zhì)問道:“我爸爸手被人砍了,是不是你害的!”
周海意識到,這是燒烤攤老板的女兒,一時感到愧疚,所以沒有否認。
如果不是自己來這里吃燒烤,姜不二根本看不上這種路邊攤,那大叔也就不會被砍了。
大概有一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感覺。
“你混蛋!”
少女發(fā)了瘋似的,對著周海又打又罵,但力氣太小,根本不痛不癢,周海沒有管她,任她發(fā)泄。
幾分鐘后,少女停下了動作,哭著道:“對不起,我爸已經(jīng)交代過我了,說不關(guān)你的事,是那人太兇殘了,但我就是……”
周??嘈Γ澳銈儠缶瘑?。”
少女搖頭道:“我爸說,一只手換了兩百萬,頂?shù)蒙虾芏嗄甑氖杖肓?,犯不著去干傻事?!?p> 聞言,周海心底產(chǎn)生一股無窮的冰涼。
社會底層永遠都存在這樣的卑微和黑暗,導(dǎo)致姜不二這種人,拿錢就可以擺平一切。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還是屁股決定腦袋。
周??梢阅曔@兩百萬去伸張正義,可賣燒烤的大叔卻不能。
生活就像一個強盜,它要你卑微的時候,盡管你咬牙撐著,也不得不彎腰低頭。
周海一時有了很多感慨,看著眼前似乎還未成年的少女,柔聲道:“這張卡給你,里面有五十萬,聊表歉意。”
“雖然我剛剛罵你,可我也知道,這真不關(guān)你的事,不是你讓人動的手。”少女抗拒道。
“拿著吧?!?p> 周海強行把卡塞進她手里,隨后轉(zhuǎn)身離開。
燒烤攤不遠處的一棵樹后,蘇曼綿長而復(fù)雜的眼神,跟著他直到拐角處的盡頭。
“我學(xué)了這么多年的心理,深知一切愛恨情仇、恩怨糾葛,大多起源于一場不該誕生的好奇,可知易行難,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p> ——
次日清晨。
周海起了個大早,跟陳如龍一起,到了一方水庫去垂釣。
早上的風(fēng)很涼,吹皺一汪湖水。
陳如龍是個急性子的人,壓根不適合釣魚,看著周海如同老頭子一般,坐那兒穩(wěn)如泰山,不禁感慨道:“海哥啊,你才二十幾歲,為什么比我這四十幾的還老態(tài)龍鐘……”
“在你看來,只有老人才會喜歡釣魚嗎?!敝芎7磫柕?。
“額,呵呵,我認識的人,除非上了年紀(jì)的,沒人能像你這么有耐心,快一小時了,一條魚都沒有,怎么熬得住哦。”陳如龍笑道。
周海苦笑兩下,懶得與之爭論這些了。
世人性格千萬種,才共同締造出這精彩紛呈的世界,差異化,正是最美之處。
直到正午時分,周海仍然顆粒無收,魚簍中空空如也。
這時,周海察覺到第一條魚快上鉤了,沒想到手機響了,分神拿手機之時,讓魚兒脫鉤了。
是喬磊打來的。
“我等了一上午,才等到一條魚上鉤,被你給整沒了!”周海沒好氣道。
“嗨呀,這不是有事兒跟你說嗎,我下周三結(jié)婚了,婚禮定在本地的一家酒店,你可得來啊?!眴汤谛Φ?。
嗯?
周海十分意外。
喬磊認識曾柔不過幾個月時間吧,進展居然如此神速。
“你條件這么好,不再挑挑了嗎?!敝芎柕馈?p> “不挑了,有時候愛情來得莫名其妙,曾柔就是我想要守護一生的女人,下周三記得來啊,不然這兄弟沒法做了。”喬磊哈哈笑著。
“成成成,你結(jié)婚我能不去嗎?!敝芎8ζ饋?。
掛掉電話后,周海對陳如龍道:“去訂一臺勞斯萊斯庫里南?!?p> “這……這么貴重?”陳如龍驚呆了。
“人生知己不過二三,這沒什么,讓你去就去,磨嘰什么?!敝芎o語道:“這車可不好訂,多去問問,實在沒有的話,再換別的。”
陳如龍點點頭,這就準(zhǔn)備出發(fā)看車了。
但還沒來得及站起來,眼角余光一瞥,赫然發(fā)現(xiàn)后方出現(xiàn)了黑壓壓的一片人,并且逐步的靠近過來。
陳如龍驚悚回頭。
乍一看,至少上百號人,各個手持棍棒,眼神虎視眈眈!
年輕的時候,陳如龍見慣了這種場面,倒不至于害怕,但關(guān)鍵是,這趟跟周海出來釣魚散心,沒有帶任何人手啊。
“海哥,你看后面……”
“坐下?!?p> 周海握著魚線,漫不經(jīng)心的往魚鉤上掛好餌料,隨即長線拋了出去,仿佛對后方的震撼場面渾然不覺。
上百號人逐步接近,在這并不算寬敞的地方,大有黑云壓城、大軍壓境之勢。
“海哥,快別釣魚了,你身手再好也打不過一百多人啊。”陳如龍焦慮無比。
“我讓你坐,你就乖乖坐好!”
周海手持魚竿,一股自信氣場爆發(f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