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止語
帝俊再次蘇醒過來,看見自己周圍的黑煙繚繞,“玄冥……?怎么會?”
他抬眼看著站在他面前的人,有些不可思議,又有些痛心,“孟間然那一世還不夠?!你還要一錯再錯嗎?”
漸染的額間神印逐漸變成紫色,眼睛也隨之變成金眸黑底,“我知道你騙了黎月弦,你不是為了我,你是為了自己而奪的星塵石,你不敢在弦神面前承認罷了。你忘了嗎?孟間然曾經(jīng)就是玄冥的人,那我又怎么可能會被放過?”
帝俊周圍看了看,“這里是弦華道,刑裔呢?”
“他困了,估計得沉睡個好幾年了?!?p> 帝俊瞪大眼睛,“弦華道的好幾年等于凡間多少,你不清楚嗎?!”
“我知道,但是……”漸染話還未說完,帝俊就看見她身后傳來又男又女的聲音,黑煙凝聚了王莉的身子,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女孩邪邪的笑著看著帝俊,“帝俊,我就知道你信不過,所以幸虧還有漸染?!?p> 帝俊看著漸染,“不對!明明是你讓文束殺了她,厭螢把她救回來的!”
玄冥王莉噗的一聲,大笑起來,“是啊,可是當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嗎?殺了,厭螢就立刻出現(xiàn)?你別忘了她是怎么變成惡魔厭螢的!”
黎府,黎月弦盯著那兩張鎮(zhèn)符看,已經(jīng)被她用弦線封好邊緣,施了咒文。
玄冥這邊看了一眼漸染,略微疑惑的問她,“玃和厭螢?zāi)??這個時候應(yīng)該來了啊?!?p> 熄這邊帶著姚君出現(xiàn)在弦華道,看著他們,還有漸染,“我就知道,漸染你既然說孟間然,又怎么可能會那么容易被激怒,故意找月弦的晦氣?!?p> 姚君看著漸染,“你好歹是花神,怎么可以殺了一個能破神跡的和尚,他早都修到不死不老?!?p> 黎月弦這邊看著逐漸出現(xiàn)在梧桐下的刑裔,嘴角微微上揚,來了啊。
她綁上黑弦線在手腕處,化魂出現(xiàn)在熄和姚君身后,雙手搭上她倆的雙肩一起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現(xiàn)在黎府的時候,熄看著黎月弦,“怎么回事?”再看看那邊樹下的刑裔,只有刑裔?
她抓著月弦的手,“帝俊呢?你不是說……”
“你不笨的,你應(yīng)該知道,帝俊騙了我,他不可能為了一個漸染花了千年去奪取星塵石?!痹孪覠o奈地繼續(xù),“他們是出不來了,起碼能關(guān)幾百年?!?p> 姚君看了看她,點點頭,看著熄,“你還得回去熄世處,子衿在等你。”熄皺著眉看著黎月弦,“月弦,子衿沒事的,對吧?”
“他沒事,但是需要你費心了?!?p> 熄嘆了口氣,“那個扳指,可以還給我了嗎?那個扳指還是……!”話還未說完,月弦就丟給她了,“錫而,這是探邑的體內(nèi)找到的,你能想到的嗎?”
她眨了眨眼睛,微微握緊了扳指,是為了不讓漸染拿到嗎?
“月弦,漸染被文束殺掉那天會那么巧被救回來,應(yīng)該也是玄冥算好的。厭螢如今在此鎮(zhèn)著,我……”
看著熄的眼神,月弦示意她看了看鎮(zhèn)符的方向,“除了黎府,他們哪都不能去。錫而,你一開始不就是這么打算的嗎?”
她微微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但是又覺得不合適,這是帝俊的想法,她也沒想過會造成如今的形式,“月弦,我先走了。”
說完,隨著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弦華道。
玄冥消失在原地之后,又立刻出現(xiàn)在原地,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怎么回事?!”
帝俊也很是迷惑,看了看漸染,漸染還是沒什么表情,也不說話。
玄冥閃到弦華道門口,踏出去又回來看見了帝俊和漸染,不禁轉(zhuǎn)頭看著那些黃玉色的弦線,憤怒的吼了出來,“黎月弦??!”
姚君看著黎月弦,“媽媽?”畢竟老爸不在了,互相陪伴幾千年,好不容易破開謊言那些東西,在一起了……唉……
月弦看著她,“姚君?”
“那個,那些弦線真的可以困住玄冥嗎?玄冥王莉,不也是古神嗎?”
“當然可以,”說著黎月弦像是想到什么瞟了一眼那樹滿天星斗,遂繼續(xù)說道,“你不也早知道我是誰了嗎?”
姚君尷尬的笑了笑,“確實如此?!彼煊挚粗柙孪遥安贿^,那兩張鎮(zhèn)符我好像前幾天就注意到有黃玉色的弦邊了?!?p> “確實是這樣,帝俊要是不騙我,我就打算告訴他漸染有問題的?!?p> 畢方化回人形下來,看著黎月弦,“對了,花鎮(zhèn)那邊怎么辦呢?還有藍焰呢?!?p> 花鎮(zhèn)。
藍焰有些心慌的看著桃屋外的結(jié)界化掉了,應(yīng)該是漸染出事了,這怎么辦?
這樣想著,真田元一便出現(xiàn)在他面前,藍焰捏緊拳頭,“你怎么會來這里?”
真田元一看著他,手摸上了刀柄,鑲嵌的星塵石亮起了黃玉色的光亮,“奉命行事。”
藍焰趕緊回過頭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真田元一無奈地告訴他,“欽原,可能要在丹青里一段時間不會蘇醒了?!?p> “你!”
藍焰話還沒說完,妖刀便穿透了他的心臟,他瞪大眼睛捂住胸口倒了下去,再緩緩走進桃屋內(nèi)拿過那幅本該給藍知的丹青。
感覺到桃屋里有股味道,尸體?
真田元一拇指食指捏住,其余三指直立,嘴里念著經(jīng)文,用探邑留下的經(jīng)文,加煉陣破解了神跡,恢復了被藏起來的“東西”。
肖呈殊和仕紳公墓的秦靈語也奉命來了桃屋,看見了此景,都瞪大了眼睛,震驚不已。
屋內(nèi)的血跡都已經(jīng)濺到了天花板,全是尸體,屋外的桃樹乃至陽之物,這才沒有讓如此強大的怨氣飄出桃屋的范圍。
連藍銳也在這里,還有藍楚,還有那些曾經(jīng)來過這里找麻煩的花鎮(zhèn)里的居民。
這里還有一件東西他們都很眼熟,那便是王格亦的尸體,還有屬于探邑的一卷渡蓮心經(jīng)。
全都是他們的尸體。
肖呈殊看了看被妖刀穿透而死的藍焰,突然不知該作何感想,“難怪月弦說一定要殺了藍焰?!?p> 真田元一看著自己的妖刀,藍焰的血被它吸收了進去,再把它收回鞘內(nèi)。
想起來出發(fā)前,黎月弦跟他說過的話:你這把妖刀若要真的重啟使用,除了星塵石,就得再吸一人的心血才可以。
真田當時不解的回問為何,月弦卻閃著黃玉色的眼睛,說話走路像極了男子看著他,回答他:不然為何叫妖刀?
說著她還拔出了妖刀看了看上面的痕跡,手輕撫過后刀上的字再次出現(xiàn),上面刻著“血蓮”二字。
他當時便想起來老爺子說過這把刀的名字,等到了時機才會再次出現(xiàn)在刀上。
思緒回到這里,他抬眼看了看肖呈殊和秦靈語,“警局人來了嗎?”
肖呈殊看了看他手上的丹青,“來了,快到了,你快點把丹青還給黎府?!?p> 點了點頭,真田元一便看了看那幅欽原的丹青,也收了起來,邊走邊看了看麒麟丹青的卷軸……紫檀木?
黎府。
忘川丹青旁邊的密室里,放著兩個無名碑,黎月弦為什么不刻名字沒有人知道原因。
她看著麒麟的丹青,看著真田元一微微一笑,“多謝?!?p> 真田元一跟她作揖行禮過后邊走出了黎府,然后是等著門口的姚君送他回去,“師父,走吧?!?p> 真田有些百轉(zhuǎn)千回的想到,黎月弦讓他給姚君當師父,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用意……
罷了,既有血盟,那便算了。
齊林師范學院,多年來都是教學典范,出來的幾乎都是人才,可是現(xiàn)在探邑也死了,不知道肖呈殊會怎么做。
幾日后。
“叮鈴鈴——”
黎府門前的聲音傳來,她睜開雙眼,聽見了姚君潑“茶到地面的聲音。
看了看門口,一手拿著落歸行,周圍的螢火蟲飛舞,她啟唇,“門外之人,請扶弦而進?!?p> 畢方看著門外的魂體要進來了,便像以往那般,幻回藍色畢方鳥,回到梧桐上小憩。
黎府里依舊是只有秋意,梧桐落葉紛飛,卻桃花飛舞,漫天流螢,石桌上還是茶具茶玩。
看著這些熟悉的事物,扶弦而進的藍焰苦澀的笑了笑,死死的看著黎月弦,你到底是誰?
黎府,被遺忘之地,過得來的,皆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