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時過幾日,死亡人數(shù)在增加。
黎月弦放在石桌上的手一下一下的輕敲著,直至聽見水壺燒開滿溢出來的聲音。
執(zhí)起熱水壺灌洗茶葉,濾出,潑茶。
雖說死亡人數(shù)在增加,但按照肖呈殊和立德新的意思,速度不快。
齊林師范學院那邊孟饒也阻止了不少事情發(fā)生,比如不少人脖子上被注射了芯片一樣的東西進去。
那樣的芯片不僅可以監(jiān)視人體各方面數(shù)據(jù),還可以透膚監(jiān)聽四周,還可以定位,只要人體溫度還在,永遠都不會失效。
擁有這樣的東西的人,應該不止是富有那么簡單。
而在外的所有孟家人偶,都以自己的本事,幫助了不少人把東西取出,把室內(nèi)溫度調(diào)高維持芯片運行。
黎月弦心里冷哼一聲,指輕撫杯緣,看著畢方將藍色火焰往方才潑茶的范圍噴去,干了。
林一格的家。
肖呈殊這邊與立德新倆人踢開了林一格的家門,果不其然,立德新表示不認識此人。
但是另一個人可就不這么想了,女子起身看著肖呈殊,邪笑著,“找到我了?”
“你也不怕留下阿知一個人?”
立德新看著她,“哦,原來你就是孟亦,你這就算是,背叛孟森了?”
肖呈殊看著她,“孟亦,八年前那幅畫有人寄了給你,你當時是不是嚇死了?”
孟亦搖搖頭,無奈的嗤笑出聲,“的確,八年前我在森慶醫(yī)院一個醫(yī)生身上下了一種古老的蠱,那種蠱可以在人體內(nèi)像種子發(fā)芽一樣生長,蔓延到心臟的時候就死了。”
“醫(yī)生?醫(yī)生不是后來被寄生的嗎?”
孟亦笑了笑,“當然不是,我在那個醫(yī)生口袋里放下的是一塊玉石,那塊玉石里的蠱有不少于一百的數(shù)量,看著玉石極美,卻很危險?!?p> 立德新在沙發(fā)上坐下,看著孟亦,“那我就不明白了,孟家既然善蠱,怎么這一次用高科技了?你應該知道高科技對非人類來說是很容易破解的?!?p> 看著一臉得意又自信的立德新,孟亦也是盯著他然后邪笑,“立德新?我記得你父親可是本不應該存在的啊?!?p> 立德新收起笑容,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拿這件事刺激我,可惜沒用,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你確定?你難道就沒覺得自己這里……”孟亦指了指腦袋,“少了點什么記憶嗎?”
立德新正在迷惑之際,孟亦看了看廚房,隨即消失了,肖呈殊才恍然大悟那是影咒。
肖呈殊和立德新正欲出去的時候,一堆人圍著這棟別墅,立德新看著那些人,眉頭緊蹙,“看來是中計了?!?p> 這堆人可都是普通人啊,不過是被植入芯片,被恐嚇,必須殺人。
與其說是圍著,還不如說各色各樣不同的職業(yè)的人都有,明顯是突然聚集過來的別墅區(qū)的。
立德新無奈的抓著頭發(fā),“外面全部都是被林一格控制的人,又不能對普通人下殺手?!?p> “當然不能?!毙こ适饪戳丝此岸也怀鲆馔獾脑?,他們不能完成殺死我們的任務,或許就走不出別墅區(qū)了。”
“喪心病狂!”立德新把門關上,一拳砸墻上,“林一格是瘋了嗎!”
“對了呈殊,你可是千年書靈,可以用你的能力帶我們都出去嗎?”
肖呈殊看了看周圍,“不行?!彼戳丝吹教幎加袛z像頭,“林一格或許正在看著我們這兩個麻煩怎么死呢,我一動用能力就等于把我和你都暴露在普通人的面前。”
這個林一格就是要逼他們不能再以警察的身份介入這件事,這樣對他其實沒有好處啊。
立德新看著他,“其實還有個辦法,我就想知道,普通的子彈能殺得了你嗎?”
他搖搖頭,“確實不能,可是比起這個我在想,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把他們脖子上的芯片失效,畢竟外面那些也是人?!?p> 黎月弦讓他們在外面阻止這些事情,就是想要保護這些無辜的燭還未燃盡的人類。
可是現(xiàn)在他們?nèi)绻?,不想想辦法就用能力走了,結果就是外面的一群人全都會死。
熄世處。
熄看著幻出的視川,手托腮看著被困住的肖呈殊和立德新,正想出現(xiàn)過去又停下。
不對,肖呈殊很聰明的,到現(xiàn)在都不走想必是為了外面的這群人的安全。
林一格是想,殺了這群人?
林一格別墅外,一切都靜止著,隨著一縷青煙熄出現(xiàn)在那。
她看著這群人,林一格那個芯片她是知道的,她仔細的看了看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有注射針孔。
肖呈殊瞟了一眼熱水升上去的煙,靜止了。他連忙出去一看,“時神?”
熄轉過頭看他一眼,“你們直接走,走了就不要回警局,把手機換了?!?p> 立德新震驚的看著那個青衣女子,“黎錫而?!”
肖呈殊不作他想,把立德新扯進屋內(nèi),對他作了噤聲手勢。
外面熄看著這群人,正欲動手之際,看見了那個身著云英裙披著外袍的長發(fā)飄飄的女子,陽光把她的落葉耳墜反得刺眼。
倒是沒想過會看到她,“月弦?你是怎么出來的?我知道你并沒有化魂?!?p> 黎月弦眼睛猩紅,“錫而,如你所言,我既是與他作對了,那么我就得保住我的人?!?p> 說完沒給熄說話的機會,升到空中把魂內(nèi)的弦線刺進脖子里,弦線在里面卷住芯片暫時與芯片一起留在體內(nèi)。
黎月弦盯著林一格家的門,他們應該是走了。
肖呈殊不傻,立德新打心里也不能確定那個時神是否能夠幫助他們,直到黎月弦出現(xiàn)他們才走了。
黎月弦最后看了一眼熄,“謝謝你關心我,錫而,你還是趕緊回去熄世處吧?!?p> 說完留下熄一個在原地,黎月弦閃著離開,緩慢的走在路上。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黎月弦沿著某條路,一路看著紫荊花走回去直到拐進去,踏進黎府。
走進去之后看著真田元一和木兮,莞爾一笑,“真田,你是怎么知道的?”
真田元一也是搖搖頭,“我本家的人也住在那附近,雖然不是別墅區(qū),但也覺得那群人眼生,后面他問了一下別墅區(qū)門口保安才知道剛剛有兩個警察進去了,所以我來……”
黎月弦突然站起來,“門口保安?!”
黎月弦沒那么多時間過去,直接綁住黑弦線,化魂過去,保安看著外面出現(xiàn)的魂魄,卻一動不動。
她也不顧那么多,飄進去看了一下,看見的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看著從另一個方向過來的肖呈殊,直接消失不見。
肖呈殊看了看立德新,“你剛剛有沒有看見月弦?”立德新點點頭,隨即打開保安亭的門一看,伸手探了探摸了摸,“不行,已經(jīng)死了?!?p> 他們很是無奈的看了看里面那群人,那群人倒是救回來了,及時來到的警察收到肖呈殊的信息過來把手機回收,并留下聯(lián)系方式和地址。
能活下來就不錯了,手機再買唄。
他們也不是只致力于這一個地方,只是幾日前的那陣煉陣已經(jīng)幫了不少忙,當時喚醒了孟家的人偶之后,孟森也開始發(fā)號施令了。
剩下的就是林一格和孟亦了,孟亦那邊的話,孟森已經(jīng)開過口把人留給他。
立德新一天下來很是疲憊的回到肖家,一下癱在沙發(fā)上,“林一格還真是狠啊,拿自己的家做漁網(wǎng)?!?p> 然后又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肖呈殊,“你說,孟家的人偶真的那么厲害嗎?可以幫這個忙?”
“不是厲不厲害的問題,”肖呈殊喝了兩杯水下去,“而是孟家厲害?!?p> “不是說孟家不過就是古老且有符咒,念咒文還有善蠱嗎?對了,還有孟家開山人你說過是個嫁給了孟姓有這些能力的人?!?p> 肖呈殊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無奈一笑,“立德新,準確來說是神的轉生嫁給了一個孟氏之人,有了家業(yè)有了后代傳承他們家的所以能力?!?p> 他無奈的垂眸,倒了杯水繼續(xù)喝,他遇見饒之后,她跟他說過在這個人間她成神前已有后代子孫。
而后面想到要跟刑裔交易,做許多的人偶之身,而她則搜集靈魂碎片,將人偶分布各地,這么些年也有不少人出國。
歷經(jīng)以往的那些個戰(zhàn)爭,早就分布到世界各地,人偶的身體不會變老,所以他們幾十年就得避世很長時間。
肖呈殊感嘆的放下水杯,“世界各地都有孟家的人偶,他們是可以生育的,而孟家的印記則會標記到孩子身上。我們不管是誰都好,獨立存在著不論幾個千年,如今都不如一個孟家。”
林一格無論多么厲害,終究是人,孟家有能力不錯但也是人類,如何相提并論呢?
黎府。
黎月弦這邊給剛剛那個保安送走了,然后執(zhí)起落歸行灌了一口,“木兮,要到酉時了?!?p> 真田元一放下酒杯,疑惑的看了看黎月弦,“酉時?怎么了?”
剛問完就看見黎月弦表情痛苦的趴在那,然后又滾到地上,真田元一想要幫她卻被黎堅阻止。
看著抓住他手的黎堅,黎堅搖搖頭,“沒用的,是天譴,每到酉時都會這樣?!?p> 真田仔細的看著黎月弦的狀態(tài),“這是碎魂?。 闭嫣镌荒缶o拳頭,天譴嗎?
黎月弦看著木兮,“木兮,你提弦!把我拉過去畢方那邊樹下?!?p> 門口進來一個人,是孟饒,她進來把安魂咒文用血刻在畢方所站的粗樹干上,“你放心,老孟已經(jīng)決定好了。”
孟饒臉上流眼淚,她難受的看著黎月弦痛苦的樣子,“這是安魂用的,每日酉時到前你就在這里,會好一點?!?p> 我就知道老孟是在意你的月弦姐,從小叫你月弦姐到現(xiàn)在,我就知道……他是不會與你為敵的。
月弦表情仍舊是痛苦,但也伸手在孟饒臉上捏了捏,“謝謝,呵哈哈……我們阿饒真好看啊。”
“月弦姐!”
“姐!”
“月弦!”
不同的聲音緊張地喊叫起來,就算有安魂咒,都用上孟家人的血了,還是讓她暈了過去。
畢方也流了滴淚,孟饒死死的拽住黎月弦的外袍,“你拼死保護的人世間,老孟也會護好的。已經(jīng)可以了,快了……就快可以了,真的。”
只是疼太厲害暈過去還好,問題是碎魂的話,月弦還會醒過來,暈過去幾秒又醒過來。
黎月弦捂住自己雙臂,肚子,蜷縮著,各種疼痛像火燒,她喊叫的凄慘,這是碎魂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