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紅楓葉現(xiàn)在太過安靜，以至于外面的共鳴者緊閉雙唇，生怕冒犯這壓抑的沉寂。
就連他們座下的馬兒都不敢大聲喘氣，畜生對危險的嗅覺往往比人類要敏感。
“樓上有血?！?p> 人們注意到紅楓葉三樓的窗戶流淌下一行鮮血。
他們自然不怕死人，但是鮮血的出現(xiàn)證明了一件事：今夜的重頭戲已經(jīng)開始了。
劇場內(nèi)。
弗雷澤的手上騰起絢爛斑斕的霧氣，一道道光柱在劇場內(nèi)橫切豎割。那老頭子用肉眼根本無法看見弗雷澤的真正身影。
但老頭子依舊游刃有余，那些一股接著一股斑斕的毒霧涌向他時都會被無形的力量排斥開。
“老爺子，你和我的共鳴相性并不好啊。”弗雷澤開口。
毒霧漸漸收攏，回到弗雷澤的身邊。而弗雷澤的外衣已經(jīng)被氣流割破，露出細(xì)密的甲胄鐵片。原來這么多年來他一直把戰(zhàn)衣穿在身上。
老頭子將短劍拔了出來，沒有多說話。
“雖說我不是第一次見到氣流共鳴，但是將它操縱得如此出神入化的您是第一個?！备ダ诐梢呀?jīng)認(rèn)出來來者的身份，是第四王國喬恩伯爵的恩師，也是王國的名士。
弗雷澤當(dāng)初在他手上吃過大虧，差一點(diǎn)就死了。
“原來還有人記得我這把老骨頭，真是欣慰啊?！崩项^子抬起短劍，猛地劈下。
斑斕的霧氣瘋狂地聚向中間而后泯滅，這看不見的氣流刀刃依舊一路向前欲將弗雷澤一刀兩斷。
但它擊中的只是弗雷澤操縱光柱制造的幻影，弗雷澤挑釁地笑了：“當(dāng)初差點(diǎn)死在你手上，我就一直考慮怎么打贏你。”
說著，舞臺上走下了十多個弗雷澤，他們手中拿著后廚殺豬的砍刀。十個弗雷澤中可能有一個是真人，也有可能一個也不是。
他顛了顛手中的砍刀：“我覺得這樣打贏比較好。”
老頭子看到后怒極反笑：“呵呵呵，當(dāng)初你能活下來是因?yàn)槟莻€小怪物。”
“伯頓把艾琳娜交給他，也比交給你要強(qiáng)得多?！?p> 弗雷澤撇了撇嘴：“山脈軍團(tuán)里的小怪物可不止一個，你說的是赫爾曼？”
“赫爾曼當(dāng)然也是一個了不起的年輕人，假以時日又是一個山脈大公，戰(zhàn)爭元帥。但是我指的是那個來自‘中央教皇集團(tuán)’的孩子，他才是真正的怪物?！?p> 聽到老爺子話，弗雷澤冷下臉：“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明汐的來歷是機(jī)密，在山脈軍團(tuán)中只有伯頓、弗雷澤和赫爾曼知道內(nèi)幕。
“哦，是教會的人告訴你們的？”弗雷澤試探著問，他想到了兩個可能性。
回答他的是無形的氣流刀刃，老頭子的攻擊變得極為密集。流轉(zhuǎn)著的氣刃向四處擴(kuò)散，弗雷澤的“分身”都被他識破了。
舞臺的幕布拉下，弗雷澤在棚頂房梁間穿梭著。
“雕蟲小技，你在戰(zhàn)場上難纏是因?yàn)槠胀ǖ氖勘鵁o法抵抗你的霧氣。”老頭子咧開嘴巴，露出上下兩排金牙：“當(dāng)初被那個小怪物打掉的牙齒，今天就從你身上找回來。”
話音落下，弗雷澤被迫回到舞臺的地面上。他眼中沒有恐懼，與老者坦然地對視著。
“你就那么確定是我把公主接到這里？”弗雷澤被一刀氣刃割開了胳膊，肉一下子翻了出來：“你就不怕哈徹在這里？”
弗雷澤疼得直咬牙，地上全是他流下的血。
這個老人他并不陌生，當(dāng)年王國之間打仗，這個人是副參謀長為第四王國秩序者大人建言獻(xiàn)策。
赫爾曼所帶的隊(duì)伍果真遭到了這個老人的伏擊，又因?yàn)榈谒耐鯂闹刃蛘吣軌蚺c十公里之內(nèi)的“空氣”共鳴，形成的窒息空間讓幾乎所有人全軍覆沒。
好在明汐暴走，及時壓制住了那位秩序者，又在伯頓和后援部隊(duì)趕到的支援下?lián)魵⒘四俏恢刃蛘吆痛笈谒耐鯂氖勘?p> 而這個老家伙就是當(dāng)初要給秩序者護(hù)駕，結(jié)果被明汐一拳打碎了所有牙齒。
所以聽到弗雷澤提到“哈徹”，這老頭子明顯一滯，攻向弗雷澤的氣刃都慢了許多。他臉上陰晴不定，眼珠轉(zhuǎn)了一圈，瞇起眼睛：“不可能！”
“看來你沒有完全的準(zhǔn)備就過來了，這不像是你的風(fēng)格啊。”弗雷澤得意地笑了：“是不是有人給了你半真半假的消息？”
“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弗雷澤繼續(xù)攻破老頭子的心理防線：“喜歡穿第九王國的絲綢……我想一想，嗯，還有那冒著精光的小眼睛。”
老頭子臉色細(xì)微地變化了，弗雷澤確認(rèn)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與桑斯有關(guān)系。
弗雷澤也注意到了一件事：艾琳娜在這里的消息并不是總教會放出的，而是第四王國聽到了風(fēng)吹草動，通過返回喬恩伯爵府邸的桑斯知道了大概的消息。而桑斯也不能確定，只能摸棱兩可地回答。
這是一個插曲而已，他們并不是真正的追兵。
“桑斯很可能因?yàn)閼峙旅飨哪芰Γ哉f了半真半假的消息，好給自己留后路?！备ダ诐赡X子轉(zhuǎn)得很快，將真相推理了出來。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樣？”老頭子的短劍遙遙指著弗雷澤的喉嚨：“你說的太多了，老夫耳朵都要出繭子了！”
“就算他在這里，我們打斗了這么長時間……按常理來說他不會不來，這證明他自己也有麻煩！”
“只要先殺了你，帶走艾琳娜，我今天依舊勝利了！”
破空之音響起，氣刃沖向弗雷澤。弗雷澤沮喪地嘆了口氣，他已經(jīng)盡他所能地拖延時間了。
“抱歉，勝利不屬于你了?！?p> 明汐的聲音在劇場回蕩，同時無形的氣刃倒轉(zhuǎn)，竟然插進(jìn)了老頭子的腹部。
老頭子難以置信地看著明汐。
“你真的在這里？為什么你剛才不出來？”老頭子踉蹌地退后，因?yàn)樗菫閿?shù)不多親眼見識過明汐真正實(shí)力還活著的人。
明汐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稍微遇到了些麻煩?！?p> “你把她們怎么了？你難道殺了一隊(duì)的教士？”老頭子扶著墻站了起來，指著明汐：“你更強(qiáng)了？”
“嘛……算是吧?！泵飨顒恿艘幌率种福缓笾钢抢项^子。
只見老頭子突然臉漲得通紅，嘴巴里喊著什么，但是聲音并不能傳出來。
弗雷澤驚恐地看著明汐：“你難道能夠與‘空氣’共鳴了？”
明汐一步一步地靠近老人：“我只是暫時……強(qiáng)迫它為我所用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