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您為什么要跟我道歉?”葉濁對于葉弦的道歉很是吃驚。
“也許我真的是錯了吧,你那時候明明是個4歲的小姑娘,我找了兩個大漢打你,強(qiáng)迫你訓(xùn)練,不給你飯吃,這么多年來一直都苛待你,你被我灌輸?shù)囊庾R是理所當(dāng)然的,為什么我也會覺得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呢,自從你被我拐過來以后,我生了兩個死胎,這可能就是報應(yīng)吧,而我居然才發(fā)現(xiàn)嗎……”葉弦靠在墻上,看著這個她一手扶持的搖錢樹,現(xiàn)在終于是個人樣了,她居然很欣慰。
“你恨恨我啊,我還能好受一點(diǎn)……”葉弦抓著葉濁的肩膀,拼命的搖晃,她之前一直以為她生出死胎是因?yàn)獒t(yī)生不行,到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自己造的孽啊,她怎么不悔恨,因?yàn)樗怀鲆粋€像樣的孩子,她的男人拋棄她,她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然而她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我做不到,娘,我叫了你十年娘了,您去自首好嗎?”葉濁沒有看正在發(fā)瘋的葉弦,只是看著那個光照進(jìn)來的地方發(fā)愣。
“我會死的吧……”
“是啊,畢竟您做了太多錯事了?!?p> “你有沒有過一刻,也希望我去死?”
“說實(shí)話,是有的,可后來想到您撿了我,還要養(yǎng)我,教我跳舞,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也就釋然了。”
“我原來是個這么罪惡滔天的人啊。”
……
葉弦,于立秋問斬,全城嘩然,有的人家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女兒,有的人家只能抱著尸體痛哭,大家瘋狂地咒罵這個狠心至極的女人,為什么這個女人可以心狠到這個地步?
因?yàn)樗约阂膊恢?,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壞的呢,是丈夫找了比自己小十歲的女人的時候呢,還是父親為了年輕漂亮的小妾?dú)⒘四赣H的時候呢?葉弦真的不知道,也許她真的錯了,她不應(yīng)該把自己的痛,再次施加給別人,然后自己還樂在其中,現(xiàn)在的自己與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父親是不是沒有任何區(qū)別啊……
葉弦笑了。因?yàn)樗K于想開了,因?yàn)槟莻€女孩,那個叫葉濁的女孩,她是第一個愿意寬恕自己的人。
葉弦死了。葉濁依舊留在那個破破爛爛的房子里面,畢竟白清答應(yīng)了她有空就會來找她,教她寫字,教她讀書,葉濁又怎么能舍棄對知識的渴望的呢?
白清的確來了,他來得比較遲,畢竟他是個皇上啊,總是公務(wù)在身的,來找葉濁也是偷偷摸摸趁著休息時間來的,他抱著比較經(jīng)典易懂的書給葉濁,這樣葉濁在等白清的時候也不會太無聊。
白清來到門前,發(fā)現(xiàn)葉濁在里面跳舞,也許這個時候跳舞也是一種消除壓力的辦法吧,白清不忍心叫住葉濁,畢竟太美了。
“我為什么這么喜歡她?!卑浊逶谛睦锓磫栔约骸?p> 是因?yàn)樵陉幚涞男∠镒永镏挥兴敢飧约赫f話嗎?
是因?yàn)樵谧约鹤钚枰獛椭臅r候她愿意陪著自己嗎?
是因?yàn)樗L得好看嗎?
是因?yàn)樗韬每磫幔?p> 還是因?yàn)槿~濁是為了找他才被拐走,受了這么多苦的呢?
白清喜歡葉濁這是誰都沒法否認(rèn)的事。
葉濁呢?
葉濁在旋轉(zhuǎn)的時候注意到了門口的白清,于是停下腳步,快步過來打開門迎接她的光。
“來了?”
“來了?!?p> 無論白清教葉濁什么字,多少字,葉濁記得最深的始終只有清這個字,因?yàn)檫@個字是她愛人的名字啊。
兩個人就在這那得的夜晚,讀書寫字,葉濁聽到很認(rèn)真,但是還是忍不住去偷偷瞄白清,有時候會被白清發(fā)現(xiàn),然后葉濁就得到一份小小的訓(xùn)斥:
“小丫頭,認(rèn)真聽我講,不然以后不給你講了!”
二人不經(jīng)意間居然直接學(xué)到了半夜,白清也不方便回去,就直接住在葉濁家里,葉濁家里只有床,地上又臟,所以不得已,二人就只能一起躺在床上。
“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白清看著仍然有點(diǎn)緊張的葉濁,微笑了一下,作為皇帝要是連這點(diǎn)自控力都沒有,那就讓天下人笑話了。
于是葉濁就真的睡著了,睡著了,著了,了。
“不是吧,這么放心我,她不會沒把我當(dāng)男的吧……”白清在心里默默念叨著,冷靜分析了葉濁現(xiàn)在睡得這么香甜的原因。
什么也沒有分析出來。
因?yàn)槿~濁睡相很好看,很可愛,勾去了白清的心思,讓他沒有辦法冷靜分析了。
……
“死丫頭,餓什么餓!快給我起來練舞!不然我打死你!給我滾起來!”
“累什么累!你以為你是大小姐嗎?”
“你本來就生活在陰溝里,你有什么資格渴望光明?”
“你不過是我的搖錢樹,人家王少爺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
很顯然,葉濁做噩夢了。
“不要……娘……”葉濁側(cè)著身子,身體不斷顫抖,甚至說起了夢話。
這一系列不尋常的動作,自然是引起了白清的注意,他睜開眼睛,撐起身子,眼睛在努力適應(yīng)黑暗地去看葉濁怎么了。
白清看到了,葉濁因?yàn)榭謶侄谒瘔糁辛粝铝搜蹨I。
白清嘆了口氣,他看著葉濁順滑的睡衣,咽了咽口水。
“小丫頭,我可能要食言了,應(yīng)該不會被天下人笑話吧……”
白清輕輕地從后面抱住葉濁,溫?zé)岬暮粑蛻驯ё屓~濁逐漸平靜。
“別怕……”白清在葉濁耳后輕輕地說。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看著你難受,我也好難受……”白清在心里默默心痛自己的小丫頭,他在怨恨,為什么葉弦能這么殘忍,人性為什么這么黑暗,為什么為了利益能不惜活活地摧殘一個女孩的意志?
為什么……
第二天葉濁醒來,白清已經(jīng)走了,葉濁落寞地坐在床上,她能感覺到昨天晚上那得地睡的很安穩(wěn),明明自己每天都會做噩夢的,為什么昨天沒有呢?
葉濁想不出來。
娘死了以后,葉濁沒有渠道去給別人跳舞了,畢竟那些王權(quán)貴族也不知道葉濁住在哪里啊,葉濁每日靠著白清的救濟(jì)也算活得下去。
葉濁是沒機(jī)會跳舞了,不過沒當(dāng)她難過抑郁的時候,就會跳舞來緩解自己,就如同那個時候一樣,那個只自己跳舞的自己一樣。
葉濁也會想,白清到底是誰呢?她跟白清會不會有可能呢?
她不會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