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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于啟唇道:“你們與杜子規(guī)賭博,不論誰輸誰贏,與我何干?杜子規(guī)欠下的債,憑什么要我償還?本姑娘求你們高抬貴手,你們可有答應?你們帶給我的創(chuàng)傷,也必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但本姑娘仍然給你們選擇的余地,你們聽好了。第一種,自裁,狗腹就是你們的肉棺材。第二種,廢掉那搬弄是非的舌頭,本姑娘替你們刺青,或畫烏龜,或畫老鼠,一輩子藏在暗處別見光。第三種更簡單,既然有心欺負女人,那就做個太監(jiān),終身受天下人恥笑?!?p> 三個人,他果然給出了三種選擇,聽得眾人面面相覷。
條條苛刻,種種殘酷,他們將為自己選擇哪一種呢?
那三人誰也沒有想到,區(qū)區(qū)一個小女子竟然可以出這么狠辣的條件。
只是磕頭求饒。
蘭心冷笑:“膿包?!?p> 纖手一陣,一柄短劍已顫巍巍立在他們面前。
三人求蘭心無用,居然爬上前向葉澤同哭道:“葉老板行行好,給我們留個全尸吧。”
這也是病急亂投醫(yī),那尊菩薩都一起拜上了。
他們居然出手偷襲。
藍夢馳把蘭心拉向一邊。
青鋒秦耘軒則擋到了師尊面前。
蘭心避過致命的一擊,叫道:“癩蛤蟆不咬人,卻嚇人一大跳?!?p> 秦耘軒正待出手料理那三個人渣,忽然半空掠下一人,出手一招打得他一個踉蹌,隨即掌風一掃,擊退藍夢馳,反手劈向三人。
就在電光石火之間,三條性命就直赴陰世了。
葉澤同一時也不及制止,只來得及將女兒弟子護在身后。
那人料理過三個人渣,方道:“幾個地痞流氓,雖然不是什么好東西,好歹也是我的人,葉大俠放著掌門人不作,就永遠窩在這個小小茶亭里捉虱子嗎?”
“想不到我躲到這兒,還是清靜不了。江湖殺手,玄冥使者,什么時候做起了包娼窩賭的爛生意?你不拉我徒弟下水,不羞辱我的女兒,我也只當不知道,這么多年,我窩在這里,對江湖上任何事情都不插手,你們也知道,事到如今,你又殺了他們滅口,這筆賬就只好算在你們頭上了,閣下不做個交代,恐怕我也要向玄冥太子討個公道了。”
“那葉掌門就沖我來吧。”
兩個人一前一后疏忽沒影了。
杜子規(guī)沾上賭博,實為玄冥使者探查其身份來歷,而故意引他入歧途。
可惜杜子規(guī)與母失散,根本不知自己的身世來歷,他們也沒有查到什么具體結果。
蘭心眨著眼睛問道:“爹爹去哪兒呢?這可怎么辦?那人為什么要叫他葉掌門?還扯到什么江湖殺手,玄冥太子?”
青鋒道:“師妹別追問了,估計誰也不知道,大師哥,秦師弟,你們受傷了嗎?”
藍夢馳道:“我沒事。那人功夫很高,不知道師父能不能應付。蘭師妹,滴翠,你們趕緊把尸體處理了,把這里收拾干凈,看好門戶。青師弟秦師弟跟我出去找找,看能不能幫師父搭把手。”
二女在家,倚門盼歸,直到晚上才見人回來。
葉澤同是被三個弟子一背一扶弄回來的。
蘭心驚道:“爹爹怎么了?受傷了嗎?師哥,事情怎么弄成了這樣?”
藍夢馳道:“師父被人打傷了。現(xiàn)在什么也別說了,你們照顧好師父,給師父清洗傷口,我馬上去找大夫?!?p> 葉澤同的傷勢恢復的很慢,更麻煩的是一直高燒不退,杏林高手尋遍,名丹藥餌盡如石沉大海,只說內有郁結,外有重傷。
幾個弟子更是焦躁不安,卻也無計可施,整天愁眉對淚眼。
葉澤同一口氣上不來,就昏了過去。
眾小又驚又急,七嘴八舌的呼喚著,他卻再也聽不到了。
珊瑚以手相探,氣息微弱,時有時無,已是危在旦夕了。
幾個人急得跳腳,卻誰也無力回天,又忙著去找大夫。
蘭心忽然記起,他在義父房中看到的,門后有個壁洞,里面有個小包袱,似乎是義父放東西的地方,也不知道有沒有藏著什么好東西。
他迅速跑過去,打開包袱,看到那個小包袱里有只玉瓶,也許是什么好東西,打開塞子,傾出一粒蓮子般大小卻光澤如玉的藥丸來,氣味芬芳,想必不是什么壞東西。
反正是病急亂投醫(yī),便叫珊瑚拿烈酒來給義父灌下去。
誰也沒注意他手上的藥是從哪來的。
諒他也不會害師父,他叫著灌藥,幾個小的也都來幫忙。
好不容易總算把藥喂下去了。
找了幾個郎中,郎中都已經(jīng)不愿意來了,只說沒救了,讓他們準備后事。
屋里只剩下哭聲了。
藍夢馳還要看著外面茶廳的生意。
幾個小的本是輪流守候,蘭心不放心,一定要在旁邊守著。
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藥,只知道氣味芬芳,應該不是什么壞東西,這藥灌下去了,他卻是提心吊膽的,唯恐出現(xiàn)一點差錯。
緊緊握住父親的手,焦急的候著。
直過了兩個時辰,葉澤同的脈搏才慢慢恢復跳動,氣息也逐漸粗重起來。
蘭心知道這一把他賭贏了,在死神手里搶回來義父的心理,全然不去考慮,既有如此靈藥,義父為何不去服用?
到得第二粒靈丹入口,葉澤同已然恢復了知覺。
他早已非先前模樣,臉龐浮腫,顴骨高聳,卻燒的通紅,雙目緊閉,嘴唇干裂,猶自喃喃的呼喚著:“師妹,米芝。”
蘭心雙手捧著義父滾燙的手,將臉貼在他赤紅的面頰上,輕輕道:“爹爹醒醒,你就忍心丟下女兒不管嗎?”
義父的臉好燙,可他不肯移開,只恨自己不能替他分擔。
珠淚顆顆滾落在一副臉上,浸潤著口唇,葉澤同似乎感覺到了甘霖的滋潤,微微睜開雙目,當他看清女兒,眸中露出亮色,輕輕喚聲:“兒啊?!?p> 蘭心欣喜叫道:“爹爹,你醒了?!?p> 藍夢馳,青鋒,秦耘軒,聞言都趕了過來。
滴翠捧過一盞涼茶,幾個弟子七手八腳伺候師尊喝下兩口。
葉澤同的情形似乎好了些。
眾人有了希望,愈加殷勤伺候。
第三天,蘭心如法刨制,把靈丹浸在湯中,讓父親飲用,此靈丹奇效,他相信義父只要把四粒靈丹服完,病定然能好上大半。
他不傻,也想到了,義父病得那樣重,都不肯服用靈丹,想來此藥貴重,所以他沒有直接拿給他服用,而偷偷放在雞湯中。
葉澤同在弟子們的幫助下,勉強坐了起來。
一嗅到那湯的香氣,便是心中一動,問道:“這是什么香味?”
蘭心道:“爹爹快把雞湯喝了吧,滴翠都煲了幾個時辰了。”
葉澤同慈愛的一笑,就口飲用,待把湯喝完,弟子接過碗去,他似乎還在回味。
忽然目光中露出一縷驚訝之色,灼人的目光掃向眾人,問道:“你們誰動了門后包袱里的東西?”
蘭心道:“是我,藥再寶貴,終不及性命。”
他見義父臉色駭人,不敢再說下去了。
葉澤同喝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東西?”
蘭心心中害怕,答道:“爹爹,你已經(jīng)好許多了,快運功催動藥效,讓它發(fā)揮功能,女兒做錯了什么,你好了再行責罰吧?!?p> “你。。。?!?p> 葉澤同又氣又急,竟然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