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防火防盜防余氏作死
“母親這結(jié)果也算是皆大歡喜。”謝嫦想了想道。
謝大夫人本笑著的臉轉(zhuǎn)瞬垮下,陰沉沉道:“皆大歡喜?你就圖個林家的干女兒這玩意兒?呵!愚蠢!表面誰都會做,又不是他林家一人會。算了,事情發(fā)展至此再糾結(jié)下去也是無濟(jì)于事。只是——”
她頓了頓,眼中泛著寒光,“紅箐,去給我查上香那日林家二公子見得誰。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狐貍精劫我謝家的道!這悶虧我可不吃!”
一丫頭聽見后,垂眸行禮道了“是”。
謝嫦暗自搖搖頭,舒了口氣。不嫁正好合了自己心愿。她倒是要感謝那姑娘,將林家二公子心給勾走了。只是,母親的這口氣定不會簡單消失。
有些憂心地看了眼謝大夫人。生怕她作死糧自己給作沒了。
謝自清回府后聽到下人的稟告,也是舒了一口氣。那日謝大夫人上香回來,就聽得她說同林家夫人約定好了嫦丫頭的婚事時,腦門子就不斷“突突突”地痛,又是日也愁夜也愁的,就怕一個不留神謝家就被敗家娘們給整沒咯。而今聽得林家主動來說話,自然是個好事兒。且嫦丫頭又成林家夫人新認(rèn)下的干女兒,又是個好事兒成對!
那心情像是做過山車般的飛起來。晚膳后又特特到皖西院歇下。
“你說什么?”謝自清生氣道,“你還沒放下?林家夫人都親自來說道了,你還想如何?嫦兒的婚事我自有主張,你——莫要再插手!”
頭發(fā)長見識短,再如此謝家遲早得給這娘們敗光!
有些煩躁地看了眼謝大夫人,原本好心情驀地就沒了。
謝大夫人聽的直咬牙,強(qiáng)行忍住內(nèi)心的不快,搖曳生姿地走到謝自清背后,給他拿捏肩膀放松放松,見謝自清神情松了一些,湊近其耳垂吐氣如蘭,嬌滴滴地說:“我這不是心憂嫦兒嘛。老爺何必生氣?林家夫人是說將嫦兒收為義女,但對林家終究是外人。雖說口頭上是沒了,但若是咱們?yōu)樗麄冎圃煨C(jī)會想來搭上林家也是有機(jī)會的?!?p> 謝自清聽自個兒夫人說話,猛地一轉(zhuǎn)頭,剛剛被其弄出來的心猿意馬像是被冷水澆淋下來般的立刻給弄沒了?!盎簟钡卣酒饋?,一把揮開謝大夫人的柔荑,看著她的目光有些冷意,“你這些日子勞神了些。今兒開始就甭出門了,好生休息著。內(nèi)宅的事物就交給莊姨娘。哼!”
說完甩袖離開,又吩咐下頭的人沒有他的吩咐不許任何人見夫人。
謝大夫人被這一系列的事情弄的茫然失措。過了半晌才緩過神,狠戾道:“紅箐,讓那邊人盡快!謝家——我可真是瞎了眼!陶芷,明兒帶信于惜妃娘娘。我要進(jìn)宮同她商量?!?p> 二婢女福身后離開依照其所言各做各的事。
此番她更是確定了心中的想法——謝家不是靠得住的,謝自清心里頭最重的也是謝家。兒女在他心中只是可有可無罷了。
幽幽地看著燭火跳躍,腦海中又想著另外一番事情。好些會兒嘆了口氣,打消了自己念頭。罷了往事如煙也懶得再提。
……
白日里發(fā)生的事雖讓謝嫦舒了一口氣,但心中聯(lián)想到更多的事情時,又是心煩意亂。夜晚帶著鎏皎出來透透風(fēng)。
說起鎏皎為何又到謝嫦身邊伺候,也是有一番造化。那日謝大夫人到晚夕閣見她做事兒麻手麻腳,人有股子伶俐勁兒,就隨意在自家閨女面前提上了幾句,后來沒過多久便做上了謝嫦的貼身丫鬟。
謝嫦坐在亭子中,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湖水平靜的樣子。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懶得想。就這么靜靜地享受須臾的安靜。
鎏皎站在謝嫦身后,輕輕嘆氣。
跟著姑娘多日了,也是看透了自己主子。底下人都說主子難伺候,說什么壞話的都有——尤其說心狠手辣。但她瞧著姑娘并不是如此,姑娘過得難啊。諾大的謝府中竟然沒有一人能夠說貼己話的。就說大夫人,說是為了姑娘好,其實也是圖姑娘有價值,不讓自己位置倒咯。大老爺就更加甭提了,糟心事兒一大堆。
想著想著又偷偷瞧了眼謝嫦,滿目同情。就覺得自己應(yīng)該加倍對姑娘好些。
“看什么呢?還偷偷的?!弊约烘九低党蛑约海亲谱蒲凵褡屗龑嵲谌滩蛔×?。揶揄道,“這些日子閑了?讓你還有心情胡思亂想的?!?p> 鎏皎一聽苦著一張小臉,連忙討?zhàn)垼骸肮媚?,奴婢做的事兒夠多了。只是看看您罷了,沒有胡思亂想。真的!我發(fā)誓!”
謝嫦挑眉,眉目蘊(yùn)著一絲笑意。這丫頭還未做大丫頭時在自己院子里好好活著,也是實屬不易。如今這個世間少純凈之人,而赤子之心更是鳳毛麟角。
跟在自己身邊這幾日算是看出來,小丫頭當(dāng)真是個活寶。動不動就泛濫自己同情心,好在還知道何時該有,何時不該有。
罷了有自己庇護(hù),總歸不會讓這丫頭太難。
“姑娘,公孫家的公子在那!”鎏皎興奮地指著一處道。轉(zhuǎn)而想到什么瞬間像是霜打的茄子,“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算了,您過去難免會損了您的清譽(yù)。還是算了吧。”
丫頭一臉糾結(jié)的模樣落在謝嫦不由地笑出了聲,目光隨著鎏皎的手指望過去,離她不遠(yuǎn),僅在橋頭處。
和那個時候的情景對換。
那人著一身月白色橙方方錦裰衣,一條暗夜藍(lán)仙花紋金帶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間,一頭長若流水的墨發(fā)就這么披著,想來是睡不著才出來走走。
謝嫦莞爾一笑,這兒確實算不上是內(nèi)宅的范疇了。竟然也沒想到,老夫人家的侄孫兒依舊在謝府中。
她還以為……
以為出了那樣的事兒,他早離開了去。但也有可能是這些日子才過來的。
隨即站起來邊走邊道:“名義上算起來我也應(yīng)該叫他一聲表兄。”
鎏皎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咬了咬下唇猶豫了會兒跟上了謝嫦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