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現(xiàn)在第789次
【請住手...請您停下來......】
充滿人性化的電子聲音在這一刻響起，而距離寧絳倒數(shù)，僅僅才過去了3個數(shù)字。
寧絳有點意外，又有點恍然。
【對不起，對于你以性命威脅的決心，系統(tǒng)一開始對你進行的評估與實際情況相比，具有很大的出入...】
“我的決心？什么意思，如果你不相信，我這就可以......”寧絳說話間就要將玻璃片完全刺進身體。
【不不不，請不要這樣做。為了重復構建這樣的場景，系統(tǒng)已經耗費了全部能量，如果你再一次死去，等待我們的將是永久的沉淪?！?p> “再一次？”
【是的，這是你第789次向系統(tǒng)發(fā)出自殺式威脅。每一次死亡后，系統(tǒng)都會清除你的相關記憶，并重復構建整個場景。】
“...原來是這樣，居然是抹掉了我的記憶...這也就是說，在之前的788次威脅中，我竟然全部失敗了？”寧絳感覺極為不爽。
【事實上，在你第一次進行自殺威脅，系統(tǒng)將其認定為一種謀略上的試探，自殺概率不超過萬分之一。當相同的情況重復到第一百次的時候，你自殺行動達成的概率已經提升到了百分之四十九?！?p>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系統(tǒng)在進行賭博，憑借著自己可以重復輪回這一切，來博取我不自殺的結果?！?p> 【...并非是賭博，而是基于大數(shù)據(jù)與性格分析而產生的論斷，系統(tǒng)曾經認為，在你這個年齡的少年，并沒有那種舍棄一切的勇氣?！?p> “為什么我從這里感受到了一種對于生命的蔑視。哪怕一切都能夠被還原，你竟然眼睜睜看著我死了788次！”
【...在你的世界，確實存在這樣一種觀念，哪怕僅僅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會放棄對于生命的拯救。但是，構成我的系統(tǒng)語言并不存在這樣的邏輯算法，很遺憾，我向你之前死去的788次表示抱歉?！?p> 寧絳閉上眼睛，回憶起這段時間發(fā)生過的事情，浮躁的心緒逐漸平復下來。
【建議你立刻離開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待在原地，會給你在這個場景中的身份帶來麻煩?！?p> “你不是能夠改變這一切么？”
【之前確實是可以進行這種操作，但是在上一次場景重塑的過程中，系統(tǒng)為了獲取能源，引用了這個位面中的游散能量...這里面似乎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
“問題？說說吧，包括你的來歷，還有其它的我希望知道的一些事情?！睂幗{走到偏僻的角落，將目光投入到了虛空之中。
【沒有問題，事實上，這是我們第256次對話，希望這一次你能夠平靜的、耐心的聽我把話說完?！?p> “這又是哪里來的256次？剛剛不是說我死了788次么？”
【我們第一次的對話開始于你的第534次威脅，雖然那一次成功制止了你的第一次自殺，但在接下來的溝通中，總會在一些問題上產生分歧，從而導致了那個場景下的二次自殺?！?p> “原來是這樣，那你這個系統(tǒng)可真是太不會與人交流了?！?p> 寧絳嫌棄的擺擺手，完全忽略了自己身上的特別。
【很抱歉，系統(tǒng)中原本是并不存在‘我’這個性格模塊的，由于在接下來的167次溝通中全部失敗，系統(tǒng)臨時模擬出你所在世界的人類性格，這才構建出了‘我’。而我一開始也不是很會與你這樣的人類交流......】
“所以是你讓我多死了幾百次，你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我面前，信不信我馬上揍你一頓！”寧絳氣的牙癢癢。
【雖然現(xiàn)在可以說，我就是系統(tǒng)，但我并非是物理層面上的那種讀寫硬盤，亦不是二進制代碼組成的信息格式，所以很遺憾，你的這一個愿望我無法達成?！?p> “......你現(xiàn)在是和我講冷笑話？”
【正式向你介紹一下我的來歷。我的人格模塊誕生于寧絳你的第700次死亡之后，出現(xiàn)在第701次死亡之時，所以你可以叫我701?！?p> 寧絳點點頭，但是莫名的有種不爽。為什么系統(tǒng)的講解，是用自己的死亡次數(shù)作為坐標？居然還為自己取了名字，701，這簡直太......
【我，或者說我原身的系統(tǒng)，來自于DLGW6150位面的NGC2775星系，那個世界的科技實力遠超這里，相當于人類小說家構想中的未來世界?？茖W家們通過量子回流網絡，實現(xiàn)精神位面上的歷史再造，將我傳輸?shù)竭@里?？紤]到你本人有限的知識水平，你可以理解成我是降臨在你精神中的虛擬系統(tǒng)，本身并不存在實體，只是由一些電流和電波構成。】
【我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這里，起源于我們那個時代著名的大科學家楚正恒提出的精神探索實驗。在那個時代，科技在某種程度上發(fā)展到了頂峰，說是頂峰可能并不合適，這只不過是在科技陷入停滯以后，政府為了欺騙大眾而掛起來的遮羞布。事實上，就算我們那個年代的科技如此發(fā)達，仍舊沒有將人類的大腦完全開發(fā)，人類的精神領域，更是仿佛有一層迷霧一般，永遠讓人琢磨不透。楚正恒先生首先提出探索人類精神世界的命題，他計算出的精神量子回流參數(shù)，在構建全人類精神網絡的時候，做出了巨大貢獻。我的出現(xiàn)，可以說是楚正恒先生的一個探索，實驗。在他的帶領下，科學家們先后朝不同位面的不同時代，投擲了多種系統(tǒng)模型，這其中有以游戲升級體系作為模版的，也有以影視動漫作為參考，不同位面的人類在獲得系統(tǒng)后，通過不斷的努力，再將自身從系統(tǒng)中解放出來。系統(tǒng)收集到這期間不同人類的精神數(shù)據(jù)，再重新回歸，以完成信息收集的使命?！?p> “可是為什么是我？”
【因為是你也只能是你，具體的原因我無法和你解釋，這里涉及到因果律中的時空擾亂原則，就像其余被投擲到其他位面的系統(tǒng)一樣，這種投擲并沒有指定的坐標與常量標識，但是在經歷一系列像是巧合、偶然的經過之后，這些系統(tǒng)一定會降臨在特定的那一群人身上?！?p> “...”
【我知道你的顧慮，不要忘了，系統(tǒng)與你曾經交流過255次。在第107次自殺談話中，你曾經提出過類似‘缸中之腦’的擔憂，你害怕這一切都是虛假，在不可直視的位置，總有幕后的黑手在操縱著世界，而你是擺放在舞臺上的可憐玩物?！?p> 【實際上，在我們那個時代，‘缸中之腦’的悖論依舊存在著，我們缺乏一種語言學或者哲學之外的手段，去對它進行辯駁。但是楚正恒先生曾經提出過這樣一種論斷：人類的精神世界無窮無盡，映照著廣袤無垠的多元宇宙，終將有一天，人類會完成對于精神世界的探索，而在那一天，‘缸中之腦’的悖論亦會隨之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