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羊,栽了吧,看你以后還怎么得瑟!”一名媚視煙行,身姿搖曳的女子也笑著說道,黑袍之下卻是一身半遮半掩的綠紗蔽體。
只聽這聲音便是能蝕骨銷魂,但是從她慢慢抬的俏臉之上看去,那一刀從嘴角裂開到胸前的猙獰疤痕,卻是實在難有什么美感可言。
“臭娘們兒,你說風涼話?別讓爺爺我再逮到機會,定叫你求生不得!”
被剃光胡子的老山羊氣急敗壞,黑袍女子也是不在多說什么,只是眼里泛著冷光。
張河則是拎起了酒葫蘆,從位置之上慢慢走到了黑袍男子面前:
“好大的陣仗,十二神相,除了死去的狼牙,我看今天應(yīng)該都到齊了吧?”
混身散發(fā)著血腥氣味的黑袍男子,淡淡的喝了一口茶,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開口說道:
“江湖恩怨,六扇門要插手?”
“可笑,真是可笑,漁陽城白家,也是江湖中人?趁我沒有改變主意抓你之前,現(xiàn)在走,或許還來的及。”
“哦?憑什么?”
這黑衣人赫然就是十二神相之首血鼠!
綠珠兒原本還嬉笑著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桌子上的茶杯驟然浮空,在血鼠和張河之間來回移動!
卻是二人一言不合比拼起來了內(nèi)力,本以為只有三境七星圓滿的血鼠,此刻卻是赫然一身紫府修為。
瞧著這圓融的氣息應(yīng)該是突破已久了,但是包括由三和天星牛芒在內(nèi)卻都認為血鼠是三境圓滿。
這個人,心機深沉的有一些可怕。
血鼠顯得有些云淡風輕,張河卻是一時大意落入了下風。
門外突然想起來三聲鷓鴣鳴叫之音,張河面色大變,真是好不湊巧,城西出事兒了。
袖口千機毒龍鞭竄出,直朝血鼠面門射去,二人齊齊撤了內(nèi)力,張河卻是頭也不回往門外竄去。
一旁的六扇門捕快上前輕輕耳語,張河便施展輕功朝著西門飛去。
明樓內(nèi)徹底陷入了寂靜之中,只有血鼠還在裝膜作樣的喝著茶。
“上菜咯~”
后堂里由三吆喝了一聲,卻見那天星牛茫端著一大盤子菜從后面走了出來。
有模有樣的將一盤盤熱氣騰騰的炒菜放在桌子上,低頭對著血鼠笑了笑:“又見面了,老大?!?p> “何時找的這份營生?倒也看起來像是那么一回事兒。”
“不不不,我只是臨時的,老板人家還不知道收不收我?!?p> “哦?那你拉了幾個人”
“嘿嘿,不多不少齊齊五個,我七你四,老大你覺得如何?”
“真的嘛?你叫一聲我聽聽看!”
天星牛茫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眼神漸漸危險了起來,第一次覺得盡管在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這么多年,卻從來沒看清楚過眼前之人。
天星牛茫回頭,卻之見青蛇走到了他面前,淡淡的開口說道:
“蠢貨,除了老娘我看上了你,你以為誰會聽你那兩句逼逼賴賴?”
天星牛芒臉色突然有些尷尬,卻是被青蛇這一番言語給堵的死死的。
“青蛇,跟誰睡不是睡?為什么偏偏要看中這個憨貨?背叛的代價,你承受的起嗎?”
“因為老娘我喜歡,你懂個屁啊?!?p> 一臉上紋著詭異龍紋的男子搖頭笑了笑,便不再多言。
天星牛芒卻是在此時,感受到了一柄短刀插入了自己的背心。
他回身差異的看著眼前這個女子,這個與他有魚水之歡不下百十來次的女子。
剛剛還說這那樣的話語,卻是轉(zhuǎn)眼間就捅了自己一刀。
“為什么?”雙眼赤紅,怒目圓睜,天星牛芒不知道有多久沒體會過這樣的滋味。
他以為他的血是冷的,但是此刻心頭的疼痛卻是比插進來的刀子更令人絕望。
青蛇腰肢扭動著坐入血手的懷中,輕聲喝笑道:“你看這里還有其他人穿著黑袍嗎?”
一股青氣瞬間攀爬上了這頭絕望中的公牛手中,這是青蛇的毒,不消片刻,他將再無反抗之力,在麻木中死去。
天星牛芒大吼一聲,抬手間就要將骨珠之中的牛芒針朝著青蛇全部打出。
卻是在出手的最后關(guān)頭將滿桌子的酒菜射了個通透。
“哈哈哈~蠢貨~蠢貨~”
青蛇笑著笑著就流出了眼淚,也不知道是同情還是也曾經(jīng)喜歡過。
強壯的身軀轟然倒下,片刻之后便沒了聲息。
“精彩,真的精彩,好!真的好!”
鼓掌聲是白飄飄發(fā)出來的,叫好聲也是白飄飄在起哄,但是除了綠珠兒配合的笑了兩聲,似乎在沒有了其他的聲音。
“由三兒~出來給你老兄弟收尸了。”
白飄飄一邊朝著血鼠走去,一邊吆喝到,兩百斤的由三則是面色陰沉的從后廚走了出來,一眼都沒看其他人,將天星牛芒抱了起來,安靜的走了回去。
血鼠緩緩起身,將青蛇一把推開,輕輕將遮頭的黑色斗帽拉下,露出一張帶著金色鼠首面具的臉。
“還記得我嗎?白公子?!?p> 低沉的聲音仿佛一張口連帶著那股子血腥之氣更濃郁了。
“白家上上下下血親二十六口,都是我殺的,你,記得我嗎?”
白飄飄的臉色卻是詭異的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卻是說出了一句讓血鼠都氣息一滯的話。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你的蠢貨主人為什么要殺死一個白家小少爺嗎?”
血鼠似乎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那個人從來都是只吩咐自己做事,卻不告訴自己原因的,早已經(jīng)習慣了這一切的血鼠,沒有資格,也不配知道。
白飄飄從筷子桶里抽出了一雙筷子,大搖大擺的坐在了被牛芒針射的稀爛的一桌子酒菜之前,挑挑揀揀之后,往碗里放了兩塊還算是過的去的紅燒肉。
也不管其他人,慢條斯理的放進嘴里細細的品味了一番,咂了咂嘴,綠珠兒急忙上前,掏出手絹將他嘴角的點點油漬擦去,并且倒了一杯清茶,慢條斯理的微白飄飄喝了幾口。
“怎么說,現(xiàn)在你還想殺我嗎?”
“哈哈哈,笑話,憑你三言兩語,你能嚇唬的了誰?”
一柄匕首被血鼠扔了過來,插在桌面之上,入木三寸,左右來回不停的震顫著發(fā)出嗡嗡的聲音。
“給你個機會,自己了斷吧,我動手,留不下全尸?!?p> 白飄飄指了指那張損害賠償表,將桌子上匕首拔了出來,開口說道:
“動手可以,麻煩你先結(jié)一下賬,干了殺手這么多年,應(yīng)該是不在乎這點銀兩的?!?p> “就怕你有命拿沒命花!”
血鼠點了點頭,一定大金元寶深深的砸進了桌面里面。
而此時之前被羞辱的老山羊也悄悄向著綠珠兒接近著,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綠珠兒,淫邪之色大漲。
“哎~”
白飄飄輕嘆了一口氣,手中握著的匕首輕飄飄的瞄準了那個色欲熏心的老山羊。
他實在是難以忍受綠珠兒被人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而慢慢接近的這只猥瑣羊也停住了腳步,警惕的看著正在瞄準他的白飄飄。
狼牙是怎么死的,在場的人可都是見過,要說這白家少爺毫無武力在身,所有人都是不相信的。
“你來遲啦,要是再早上那么三五天,或許我今天就死在了這里,可惜,實在是可惜。
本公子我心軟,有人要退出嗎?可以不用死的那種,只問一遍啊?!?p> 突然之間,血鼠的心頭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但是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
口鼻之間嗅到了一點點竹葉的清香。
而剛剛對著天星牛芒下狠手的青蛇,卻是癲狂的笑了起來。
“狗鼻子死了,還有誰能察覺?死吧,全都死吧!讓他活著,就夠了!”
面前所有人的臉上都升起了,青綠色的毒氣,卻是青蛇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給所有人都下了毒。
“真當老娘的便宜是這么好占的?嘗過味道了,我這碧渙之毒,可還入的了各位的法眼?”
十二神相的眾人紛紛想到了什么,就連血鼠也是第一時間就揮掌打在了青蛇的胸口。
青蛇卻是絲毫沒有還手,張嘴噴出一口鮮血,但是臉上的癲狂之色卻是不減。
“把解藥交出來!”一邊運功逼毒的血鼠,一手掐著青蛇的脖子厲聲喝罵到。
在眾人都自顧不暇的時候,手里拿著茶壺的綠珠兒悄悄的走到了血鼠的背后。
就那么啪的一聲,包裹著罡氣的茶壺,就與血鼠的腦袋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
一瞬間毒氣上涌,墨綠之意徹底爬上了血鼠的頭上,一口腥血噴出,血鼠翻滾在了一旁。
已然萌生死志的青蛇看到和沒事人一樣的綠珠兒,又看見坐在一旁安穩(wěn)喝著茶水的白飄飄,眼神中流露出了復(fù)雜之色。
“我就說今天的醒神湯為什么格外的好喝,原來是你給加了調(diào)料啊,毒藥交出來?!?p> 綠珠兒學著血鼠的樣子開口說道,青蛇卻是一時間愣住了。
白飄飄老實說,是不清楚青蛇來了這么一手的,先在到省事兒了,不用發(fā)動紫金神眸,他也猜出來了七七八八。
可憐這滿地盤坐的十二神相眾人,怕是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