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通往渤海的船只只有這一艘,就是知道船老大訛錢的行為,也不得不認(rèn)栽。
此時突然有號角響起,連續(xù)三聲的急促號角聲,船艙里的船伙計個個都警惕起來,有次序的往夾板上跑去。
于廉之也跟著跑了出去,看船伙計們的緊張氣氛,他便猜到這三聲號角聲定是商船的暗號,一定暗示著什么。
跑出船艙便得知,原來是遇到海賊了,夾板上已經(jīng)打了起來,對方人數(shù)明顯比商船這邊多出一半,可船老大似乎不太把對方放在眼里。
站在夾板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朝對方賊船大喊道:“半瞎子,你忙了半輩子可從來沒有贏過老夫啊!這次竟然還敢來攔路,老夫手下的弟兄可不是吃素的,這次照樣打的你滿地找牙,哈哈……!”
半瞎子是個只有一只眼的人,另一只眼是在一次劫船的時候被船老大給戳瞎了,因此船老大給他取了個半瞎子的外號,更因此他與船老大結(jié)下梁子。
半瞎子與船老大年紀(jì)差不多,都是五十多歲的樣子,兩人在海上認(rèn)識,一個劫匪,一個商人,關(guān)系可想而知,更有著戳眼之仇。
話罷,賊船船艙內(nèi)走出來一個中年男子,可男子并不是半瞎子,男子身姿挺拔,一身錦衣華服,氣概非凡。濃密的眉,烏黑的眸,高聳的鼻,半厚的唇,可張口說話聲音卻是極度的沙啞,完全不像是出自此人之口。
“船老大,別來無恙啊!可還記得在下?”
短短的幾個字,船老大卻是渾身一震,臉上早已不見剛才的得意與不屑,全然是一副嚇到僵硬的表情。聲音顫顫巍巍道:“記得,記得,小的有眼無珠,以為是半瞎子,這才說了那么多施禮的話?!?p> “誒……!別這么說,你哪里是有眼無珠了,這眼珠子不是大著呢嗎?若是沒了眼珠子,那才叫有眼無珠?!?p> 此人雖聲音沙啞,可說話竟還字字帶著威脅,口氣卻是毫不在意,說不上來的怪。
聞言,船老大抖的更加厲害,對方話中之意是要挖了自己的眼珠子嗎?別說是眼珠子,就是對方想殺了自己,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說著沙啞聲音男子便跳上商船,船老大嚇得往后退了幾步,一個沒站穩(wěn),跌在了夾板上。
那男子見狀大笑,笑聲也是何其的古怪,笑著笑著聲音突然變得尖細(xì),他止住笑聲,用尖細(xì)的聲音又道:“別怕,你臟死了,我才不會挖了你的眼珠子呢!不過你這心臟我倒是喜歡,鮮紅鮮紅的,多惹人愛啊?”
說著聲音竟又變回了之前的沙啞,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個血淋淋的肉團,沙啞的嗓音道:“瞧,半瞎子的心臟,血淋淋的,還在動呢!多可愛?。 ?p> 說著他又指向正在與船估計打斗的那些人,聲音不急不緩,繼續(xù)道:“你看他們,他們的心臟可新鮮了,熱乎乎的,一口咬下去,滿口留香,真是美味?!?p> 聞言,船老大趕忙看向那些正在打斗的賊船上下來的人,嚇得更是毛骨悚然。
此時于廉之也看向他們,原來他們心口都血淋淋的,竟然全都被掏了心臟,可還能夠活生生的與人打斗,真是可怕,不知對方到底是什么人,竟有如此能耐。
此時對方聲音又變得尖細(xì),總是一副不急不慢的口吻道:“不知道你的心臟是什么樣子,你心腸那么黑,難不成長了個黑色的心臟,可真讓在下好奇,”
說著又換做詢問的口氣說到:“不妨讓在下取出來看看如何?待會再把它放回去,我可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覺不會不守信用?!?p> 聞言,船老大嚇尿,哪里敢吭一聲。
那人又拿出半瞎子的心臟,繼續(xù)道:“你看,在下答應(yīng)給半瞎子放回去的,可看完以后,半瞎子卻不在搭理我了,是他不守信用在先,這可怪不著在下呢!”
聞言,于廉之差點沒笑出聲來,竟還有這樣的怪人,他真是大開眼界了,便開口問到:“請問前輩是何許人也?今日在下有幸遇見,也算緣分,可否告知前輩姓甚名誰,家住何方,來日在下也好登門拜訪?!?p> 船老大差點沒吐血,拜訪?遇到這種變態(tài),躲都來不及,還想著拜訪。
對方倒也不謙讓,前輩,他本就當(dāng)?shù)钠鹎拜叀B曇糇兊蒙硢?,大大方方的道:“蓬萊,跌失?!?p> 簡單的四個字,卻勾起了于廉之極大的興趣,蓬萊,蓬萊,真是上天眷顧,想什么,得什么。
若是得到來自蓬萊之人的引路,那么去往蓬萊豈不是更加容易的多。
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此刻就算眼前的人有著三頭六臂,他也不會害怕。更何況對方只是挖人心臟,這又有何妨?比起尋找神醫(yī),孰輕孰重他知道該怎么安排。
于廉之趕忙裝作一副井底之蛙的模樣,問到:“可是那仙島蓬萊,神仙居住的地方?!?p> 跌失狂笑,笑聲以及說話聲都是一陣沙啞,一陣尖細(xì),著實怪異,他拖著嗓音道:“神仙?哈哈哈……!神仙?世人真是可笑,世上哪來的神仙?不過都是一些凡夫俗子罷了!”
聞言,于廉之微笑不語。
幾個沒了心臟的人一直在與商船打手對打,商船打手幾乎難以支撐,可對方卻還是身手敏捷,毫無壓力。
此時跌失長袖一揮,幾個沒了心臟的賊人齊齊倒地,不在動彈,此刻才算真正的死去。
見狀,于廉之猜到跌失的用意,船老大也稍微緩和了情緒,不在像之前那樣顫顫巍巍。
于廉之便道:“前輩可否上船一敘?”
聞言,船老大滿臉黑線,竟然把這個變態(tài)請上船,瘟神,絕對的瘟神。
跌失上了商船,船老大趕忙吩咐船伙計們燉肉熱酒,于廉之也跟著沾光,這是他花了幾百兩銀票也享受不到的待遇,如今竟然分文花吃上了肉喝上了酒,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嘗到肉味,問到酒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