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件事,不僅與她有關(guān),我也有參與,你剛才也叫我跟你們走,我不做反抗,任由你們處置,但我希望你們,能夠放過北城其他人,不要傷及無辜!”
“對,我們?nèi)齻€人犯下的錯,就由我們?nèi)齻€人來承擔(dān)!”
最先發(fā)言的是趙虎,身為男人,他做不到,讓周蕊一個女孩子,去承擔(dān)所有的后果。
后來說話的是李二郎,雖然他貪戀美色,雖然他貪生怕死,但他是一個知大義明事理的人,這種時候,他清楚自己該做什么。
“那你們就跟我走吧!”持斧狼妖冷冷說道。
持斧狼妖沒想過饒過其他北城居民。
但他這一番含糊不清的話,讓周蕊他們產(chǎn)生了誤解,以為黑狼妖只拿他們?nèi)齻€報仇,不會再對其他人動手。
于是三人做好了跟隨持斧狼妖一同離開的準備。
突然,有一道喝問聲,自身后傳來。
“你帶走他們,問過我的意見嗎?”聲音很熟悉,周蕊他們一回頭,就看到了說話的顏恒,其他人的目光,也齊刷刷,凝聚在顏恒身上,這些人看著顏恒,大多就像,就像是在看一個神經(jīng)病一樣。
誰讓顏恒前科太多呢。
可先前被顏恒耍過一次的李二郎,看向顏恒的目光中,又是充滿期待,他李二郎怕死,因此哪怕見到根稻草,都緊緊抓住。
持斧狼妖轉(zhuǎn)過身來,他沒有立刻對顏恒發(fā)動攻擊,而是上下打量著顏恒,這位持斧狼妖,很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盡管他未能從顏恒身上,感受到丁點能量波動,眼前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凡人,但持斧狼妖不敢妄下定斷,萬一對方是一位實力遠強于他的高人,得罪了對方,那他很可能就得吃不了兜著走,甚至給族人帶來禍端。
如果讓李倫他們知道,持斧狼妖心中翻涌不息的擔(dān)憂,一定會笑掉大牙。
持斧狼妖審視了顏恒許久,沒看出任何端倪,于是,帶著幾分試探的語氣,輕問了一句話。
“我?guī)ё咚麄?,您有什么意見?”說話時,持斧狼妖緊緊盯著顏恒的舉動,若顏恒一表現(xiàn)出強大的武力,他就立刻道歉。
“我沒意見?!鳖伜銚u了搖頭。
“……”持斧狼妖。
“……”滿懷期待的李二郎。
你沒意見?
大佬!
你沒意見,閉嘴行不行!
李二郎恨不能一口咬在顏恒脖子上。
持斧狼妖這里,他先是覺得可笑,繼而是覺得憤怒。
“你敢耍我,找死!”持斧狼妖眼角一跳。
不見持斧狼妖做任何動作,就見一團黑霧,自持斧狼妖身體上,爆涌而出,將顏恒裹挾著,甩飛十數(shù)米遠。
顏恒全身被劃出一道道傷口,鮮血淋漓。
持斧狼妖一步步向顏恒走去。
持斧狼妖沒想過,直接把顏恒殺死,否則他隨便一出手,便能要了顏恒的命。
他要好好折磨一下顏恒,讓顏恒后悔剛剛戲耍他。
顏云鶴等人見狀,想要去保護顏恒,可一旁的中年人高陽,以雄厚的內(nèi)力,使得他們無法動彈,高陽這樣做,是不想顏云鶴他們白白犧牲,他還抱有,黑狼妖會放過北城其他居民的幻想。
顏云鶴他們,只能淚眼婆娑,望著傷痕累累的顏恒。
持斧狼妖和顏恒的距離越來越近。
陡然顏恒站了起來。
他臉上沒有絲毫頹廢之色,反而滿是笑容。
顏恒莫名在地上,轉(zhuǎn)起圈來,口中還哼著調(diào),一開始,眾人分辨不出他在干什么,但看了一會兒,發(fā)覺顏恒很可能要唱戲。
只見顏恒還在那里,學(xué)著唱戲的人走路:
“鏘特嘞忒嗆,鏘特嘞忒忒,嗆忒,嗆忒,鏘鏘鏘鏘鏘……鏘嗆忒!”
哼到此處,顏恒一手指著持斧狼妖:
“藍臉的竇爾敦盜御馬,紅臉的關(guān)公戰(zhàn)長沙,黃臉的典韋,白臉的曹操,黑臉的你個臭狼妖,叫喳喳……”
“……”顏云鶴他們。
“……”李倫他們。
“……”周蕊他們。
“……”北城城主他們。
“……”持斧狼妖。
搞什么鬼呀。
真唱戲呢!
有病!
這家伙一定有??!
顏云鶴等一眾顏家人都快崩潰了,我說顏恒,這種危急關(guān)頭,咱就別鬧了,行不!咱找個地方,好好躲起來,不好嗎!
“白癡!”持斧狼妖不屑一笑。
他扭動了一下脖子,不愿繼續(xù)在顏恒這里浪費時間,一甩手,手中的斧子,劈開出一道強橫的氣勁,這一氣勁,朝顏恒飛去。
儼然要把顏恒殺死。
顏恒當即驚慌失措。
“該死!”
“仙人樹上的花,還沒有完全綻放!”
“這下怎么辦!”
“這回死定了!”
顏恒抖若篩糠。
強橫的氣勁,幾乎快到了顏恒面前,很快,顏恒就要被殺死。
可是,豁然之間,一道倩影,撲了上來,擋在了顏恒面前。
“噗!”
堅若鋼鐵的氣勁,砍在了這一道倩影上。
一蓬鮮紅的血花,在顏恒眼前綻放。
顏恒怔怔看著眼前之人,粉蝶,他一時傻了眼,當粉蝶柔弱的身體,緩緩倒下時,顏恒才想起來,伸手去扶。
替顏恒擋下那一鋒銳氣勁的粉蝶,胸膛處有一個大大的傷口,她那一雙仿佛精靈一般的眼睛,注視著顏恒,整個人呼吸急促。
粉蝶有許多話想跟顏恒說。
她想跟顏恒說:顏恒,不管別人怎么看你,你在我心里,永遠是最好的。
她想跟顏恒說:顏恒,我的身子是清白的,你不要嫌棄我,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可以把自己的心掏出來,讓你看一看。
她想跟顏恒說:顏恒,我喜歡你,我想跟你成親。
她想跟顏恒說……
可最終,她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一來,是沒了力氣。
二來,是她不敢開口。
她害怕顏恒問她,你是從什么時候喜歡我的,那時候,她粉蝶怎么回答?照實回答?就說是從花魁賞秋那一天,顏恒為她眼都不眨豪擲一個億,她開始喜歡顏恒?如果這么回答,顏恒一定會覺得她粉蝶是一個貪財?shù)娜恕?p> 所以,還是不說了,不說了……
粉蝶呼吸漸漸衰弱。
她突然感覺好傷心。
不是傷心于自己快要死了。
而是傷心于她自己活了二十來年,在那些不喜歡的人面前,沒心沒肺嬉笑了許多年,她盼了一年又一年,如今,終于遇到一個她想托付終身的人,可是,她卻要遠離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