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起床，殺人
自大漠城一路向西，有條容得下十馬并行的寬闊大道。大道上，離城五百里，一隊(duì)車馬在漫天黃沙中艱難跋涉。
隊(duì)尾，約有五百人，被捆縛雙手，有男有女，盡皆粗布麻衣，神色木訥。每隔十丈，便有一名手持皮鞭的武夫，罵罵咧咧。
罵這遮天蔽日的黃沙，也罵這些身份低賤的百姓。
中間，一隊(duì)約三百人的武夫。身形壯碩，掛佩刀，赤裸兄襟，頭發(fā)用一根黑色布條束成一團(tuán)，腳上踩著草鞋。
隊(duì)首，一輛雙馬駕馭的豪華馬車，車夫乃是一個(gè)中年漢子，雙目炯炯有神。車內(nèi)，坐著三人，兩男一女。一男乃是耄耋老者，一男二十五六歲上下的青年。
而那女子，恐只有十五六歲，長得如同一個(gè)瓷娃娃。
此時(shí)，那青年出聲說道：“奶奶的，就不該在那琉璃坊駐足這些時(shí)日，正好趕上這鋪天黃沙，晦氣?！?p> 老者閉目養(yǎng)神，并不言語。
女子剜了此人一眼，道：“還不是你自己要流連忘返，怪得著何人？如今定要錯過祭祀吉時(shí)，看你如何向門主交代?！?p> 青年邪魅一笑，將這個(gè)瓷娃娃攬進(jìn)懷中。一只大掌自衣衫開領(lǐng)處伸進(jìn)褻衣之內(nèi)，肆無忌憚的揉捏著?！罢`不了，待走出這片沙海，下令讓隊(duì)伍加速前行便是。”
自始至終，那老者都未出一語，甚至連身形也未挪動分毫。
似乎司空見慣。
突然，老者雙眼一睜，掀開車簾，盯著半空，眼神中全是忌憚。沉聲道：“戒備?！?p> 車夫馬韁一收，車隊(duì)停下。
老者走出車外，盯著遠(yuǎn)處黃沙中隱隱走來的兩個(gè)身影，一粉一青。右手一伸，一柄長劍握于手中，通體血紅。
三百余名武夫圍聚上來，成一個(gè)扇形，將馬車護(hù)在其中。
張恩和辰玄自黃沙中露出身影，與這隊(duì)人馬對立而戰(zhàn)。張恩盯著那老者，道：
“聽說五年前，在這片荒漠之中，又出了一個(gè)幻武門，專以人血祭祀妖物煉丹，以求功成。本座尋你們?nèi)辏袢湛偹愎Ψ虿回?fù)有心人。”
青年下車，女子跟在身后。見是一個(gè)粉色女子領(lǐng)著一個(gè)青衫小子，戲謔道：“誰不知道我幻武門乃神級宗門，怎么，難道你這小女子今日要攔路打劫？”
很顯然沒有聽明白張恩的話中之意。
辰玄終于知道，原來師祖這是李逵捉李鬼來了。聽師祖所言，這李鬼似乎很是十惡不赦啊，居然以人血祭祀妖物來煉制丹藥，何其殘忍卑劣。
再看那些被捆縛雙手之人，心中便以明了。
張恩并不再和此人廢話，只對辰玄說道：“老頭交給我，那二人你隨便留下一人，其余的，全部誅殺?！?p> 音落，以肉眼不可追的速度朝老者直襲而去。
辰玄也不甘示弱，一聲龍吟，解龍持于手中，面色一凜，殺入人群。
青年很顯然未料到這二人竟然如此果敢堅(jiān)決，待反應(yīng)過來，辰玄長劍已經(jīng)殺至。想要閃避已經(jīng)不及，將身旁的瓷娃娃朝身前一扯，隨后才提身退后。
“噗...”
一道血花洋洋灑灑，自瓷娃娃心臟飆出。臨死，她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枕邊人當(dāng)作盾牌。委屈，怨憤，不甘心的緩緩閉上眼睛。
這一空擋，三百余武夫欺身上前。手中靈器，掌心真氣，盡皆朝著辰玄丟來?；蚣t或黑，攪起本就漫天的黃沙。
辰玄怒吼一聲，是真正的怒氣沖沖。手中解龍舞出一串劍花，周遭靈氣洶涌澎湃，自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鐺...”
“砰...”
只消一個(gè)回合，所有來襲靈器，真氣，皆被辰玄全部格擋。隨后劍式不停，殺入三百余名武夫中間。如同鐮刀割草，每一道劍氣，都必收掉一人性命。
他此時(shí)并不會去考慮這些武夫該不該死，助紂為虐，比起施虐之人，罪過并無多大不同。
青年此時(shí)看著如同殺神的辰玄，心中萬般后悔，自己若不在那琉璃坊尋花問柳，定不會在此碰上這二人。
現(xiàn)在，他只能將希望都寄托在那名老者身上。
遠(yuǎn)處，遙隔數(shù)里，一粉一黑，兩道身影糾纏不休。
張恩手中長劍真氣濃郁，眼中殺意更是濃郁?；梦溟T的清譽(yù)，哪里容得這些貨色玷污分毫。
一劍斬出，黃沙滾滾，如驚濤駭浪，朝著老者席卷而去。
老者心知今日遇到強(qiáng)敵，謹(jǐn)慎萬分，從口袋里摸出一粒藥丸，送入嘴中，咽下。隨著藥丸入腹，體內(nèi)真氣暴漲，厲喝一聲，同樣朝席卷而來的黃沙斬出一劍。
兩劍相遇，黃沙被劈做兩半，如同抽刀斷水。
隨后，張恩立于原地。
老者后退一步。
只一步，便勝負(fù)已分。
老者見此情形，想逃，提身朝空中閃去。
張恩面色一冷，閃身便追。
大道上，辰玄收掉最后一名武夫性命。這些連玄武境都尚未突破之人，對于那些可憐的百姓來說，或許是天神般的存在。
但是對于如今的辰玄，不過是一群螻蟻。
而那青年，竟然連這些螻蟻都不如。多年的脂粉窩，已經(jīng)早就掏空了身體。武道止步武境八重，再也提升不得半分。
所以當(dāng)辰玄來到他身前之時(shí)，只一腳，便將他踹了個(gè)仰面朝天。
而此人，與諸多凡夫俗子一樣，還在妄想用言語唬退辰玄。道：“你...你可知我是何人？我乃幻武門客卿，殺了我，就不怕迎來幻武門的報(bào)復(fù)？”
Ma的，辰玄怒罵一句，就你這廢物也能當(dāng)客卿。陰冷一笑，道：“放心，你現(xiàn)在死不了。去，將那些繩索，一個(gè)一個(gè)，給我解開。”
青年還想言語，辰玄抬腿又是一腳，不偏不倚，正中下懷。
一聲慘嚎，青年昏死過去。
又是一聲慘嚎，青年醒來，看著腿上插著一柄利刃。
冷汗涔涔。
被辰玄一瞪，再也不敢聒噪，強(qiáng)忍胯下與腿部劇痛，朝那些粗衣百姓爬去。鮮血，拖了一地，混合著一陣臊氣。
“砰...”
一個(gè)重物落地的聲音，正好砸在青年眼前。老者心臟被洞穿，鮮血汩汩，沒了生息。
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