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委屈你了

　　幫著老媽將晚飯端上餐桌，這時又一陣敲門聲響起。

　　“你爹?！笔Y蘭說道。

　　“我爸?！狈筋１硎久靼?，之后蹭蹭跑過去開了門。

　　“爸。”看到門口站著的高大身影，方睿喊了句，接著又說道：“今天回來的有點晚啊?！?p>　　老媽蔣蘭小學(xué)老師，下班的早些正常?？衫系m說不至于像老媽下班那么早，但也不至于比他還晚回來吧。

　　畢竟老爹也是編制單位，基本不會存在加班的情況。

　　之前發(fā)現(xiàn)老爹不在家的時候方睿就問過老媽這句話，結(jié)果后者就答了一句：“鬼知道去哪里鬼混去了?！?p>　　方睿本來是想打個電話在問問的，他也想趕緊見到十年未見過的老爹，但是剛掏出手機就被老媽揪住了耳朵說了句：“女朋友都找不到的人還不過來幫忙干點活?！?p>　　雖然對這句話的邏輯方睿很想不明白，可誰讓說話的是老媽呢，只能遵照著聽唄。

　　結(jié)果飯剛端上桌，電話沒來得及打，老爹就回來了。

　　“嗯，有點事情。”老爹方志遠說話的同時動作也十分麻利，脫鞋換拖鞋一氣呵成。

　　“怎么了？”方睿這么一聽有點好奇，餐桌旁擺著餐具的老媽也頓時豎起了耳朵。

　　“送了兩個女生回家?！狈街具h甩下這句話后就直接跑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手，出來便直接坐在餐桌上，看樣子是準備立刻大快朵頤一番。

　　然而筷子還沒夾一根菜，他突然發(fā)覺不太對，轉(zhuǎn)頭就看到兩道鋒利視線掃射過來。

　　“你感覺這樣合適么？”老媽蔣蘭率先出聲道。

　　“合適么？”方睿也幫腔。

　　這行為其實挺幼稚的，不過方睿倒是樂在其中，因為他能夠因此真切的感受到父母還活著。

　　幼稚點就幼稚點吧，在父母面前幼稚點有什么大不了的，況且他現(xiàn)在身體年齡的確才17歲。

　　“什么合適不合適的？”方志遠疑惑，也不清楚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方志遠你是想吵架是么？”蔣蘭惱了：“你說還能是什么，你丟下一句送兩個女生回家就跑什么意思，那兩個女生是誰，跟你是什么關(guān)系，你為什么要送她們回家，這些統(tǒng)統(tǒng)給我講清楚，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p>　　“當(dāng)著孩子呢?！崩系а燮擦艘幌路筋＃疽獠灰诤笳呙媲罢f這種話。

　　“你知道當(dāng)著孩子你剛才還說這種話?！笔Y蘭更氣了。

　　“對對對?！狈筋＠^續(xù)幫腔：“當(dāng)我面都已經(jīng)說過這種話了，你不解釋清楚我更要胡思亂想了?！?p>　　“聽到?jīng)]有?！笔Y蘭對方睿的幫助顯然很是滿意。

　　“好好好我說?！狈街具h無語，夾了一口菜塞入嘴里這才說道：“邊吃邊說行吧?！?p>　　“這是你能爭取到的最后一個權(quán)限?！笔Y蘭還是同意了。

　　“沒錯，最后一個，不能再有任何要求?！狈筋屠蠇屟a充一句。

　　“……”方志遠又是郁悶的吃了口菜，這才說道：“剛才下班回家我就想反正晚上沒事就去接小睿放學(xué)，畢竟他晚自習(xí)也挺辛苦的，結(jié)果在他校門口等了一會沒等到他，反倒是有兩個小姑娘朝我走了過來。”

　　“還不是女生，是小姑娘？”蔣蘭眉毛跳了一下。

　　“還是我們學(xué)校的小姑娘？”方睿眉毛跳了兩下。

　　方志遠：“……”

　　“你們能不能不要老是在這咬文嚼字，是你們讓我說的能不能讓我一口氣把話說完?！?p>　　“你的提問引起了被提問者郁悶，郁悶程度為50（坦誠做著解釋卻被曲解意思）”

　　“你獲得了50點獎勵點數(shù)?！?p>　　系統(tǒng)的話也讓方睿明白了一件事情，老爹好像是真有苦衷，而且說的也確實是實話。

　　想來也是，本來正常高二時期的他應(yīng)該是在晚自習(xí)中的沒錯，而今天走的早了些沒接到他人也屬正常。

　　于是方睿沒準備在老爹話中挑刺了，不過老媽卻是一笑：

　　“呵呵。”

　　“你可以的。”蔣蘭對他比了個大拇指，面帶微笑繼續(xù)道：“現(xiàn)在都有小姑娘主動找你了?！?p>　　父子兩人對這副模樣在熟悉不過，知道這是強行抑制憤怒的表現(xiàn)。

　　可能是職業(yè)習(xí)慣，作為人民教師，蔣蘭不管在怎么生氣都不會顯露在臉上，而是會以微笑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

　　她的學(xué)生都是些小孩子自然是看不出來其中含義，但父子兩顯然不會不懂，方睿倒還好，反正也不是針對他的，而方志遠則就瞬間慫了，只能梗著脖子說了一句：

　　“你讓我解釋的你要讓我說完吧?！?p>　　“沒事，你說，等你說完呢?！笔Y蘭繼續(xù)微笑。

　　說完一并算賬。

　　方睿和老爹在心中一同將她未說出來的話補充上去。

　　不過終歸是有了說話的機會，老爹也十分珍惜，立即說道：“其實我當(dāng)時看到她們朝我走過來也挺莫名其妙的，畢竟我開的也不是什么好車車蓋上也沒放脈動紅牛。”

　　“委屈你了。”蔣蘭微笑著打斷。

　　“爸，你在這么說下去我就不敢在家里待了?！狈筋Ｂ牭亩夹捏@膽顫，這要是再任由老爹自由發(fā)揮他都不敢想象晚上場面會是何等的殘暴。

　　“咳咳?！苯?jīng)方睿一提醒，老爹瞬間醒悟，神色一改一本正經(jīng)道：“結(jié)果兩人走到我身前，前面一個戴眼鏡的女生就喊了我一聲方叔叔。”

　　“我當(dāng)時一聽就感覺奇怪，她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后來一問，她說她是小睿班里的班長，之前家長會的時候看過我?！?p>　　“這么一講我就有點印象了，那次我去開家長會的時候老師夸獎最多的好像就是她，然后我就更有些奇怪了，這樣一個好學(xué)生放學(xué)既不在教室里自習(xí)，又不直接回家，過來找我是想做什么?”

　　“應(yīng)該也不是打個招呼，因為她們兩個看起來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p>　　“于是我就問了她們，而那個班長在跟她旁邊的女生商量了一下，好像是征求了一下對方的意見之后才跟我說了，說她旁邊那個女生可能被壞人盯上了，所以想問我有沒有空，能不能幫忙把她送回去。”

　　“那我一想這忙肯定不能不幫，總不能人家這么說了還跟她們說讓她們打車擠公交去吧，萬一中途壞人竄出來了呢。”

　　“再說兩個小姑娘看起來也都不是會說謊的人，所以我就趕忙讓她們上車，結(jié)果那個小班長還不愿意，說她不用的，自己走回去就行?！?p>　　“最后還是我說壞人可能會見狀改變目標下手后她才同意。”

　　“之后就跟我最開始說的一樣，把她們送了回去?！?p>　　“都成功送到家了么？”蔣蘭微笑不在，神情緊張問道。

　　作為教師，但凡和學(xué)生安全有關(guān)的話題都會在重視不過。

　　這也變相等于，她認可了方志遠先前所言的真實性。

　　“肯定的，我都是直接送到家門口才回來的。”方志遠也明白了老婆的心思，原本還保留的一點畏懼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就好?！笔Y蘭松了口氣：“吃飯吧。”

　　從現(xiàn)在的語氣中不難聽出，她對方志遠也沒了怪罪的意思。

　　“等一下。”方志遠這時卻又喊了一聲，目光也隨即放在了方睿身上。

　　這臭小子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幫著他老娘講話，一點沒幫他老子開脫的意思。

　　現(xiàn)在老子解脫，該兒子受罪了。

　　“咳咳?！狈街具h清了清嗓子：“剛才還有點細節(jié)沒說清楚?！?p>　　“什么細節(jié)？”蔣蘭疑惑，而方?？蠢系袂椴粚?，感到不太妙，頓時想著要溜之大吉。

　　但轉(zhuǎn)念一想這樣未免過于心虛做作了，況且他好像沒做什么壞事，因此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總不可能會說班長她們害怕的壞人是他吧。

　　“兩個女孩上了車之后我就跟她們說等下等我兒子一起，畢竟本意就是來接小睿的，況且在車上也不會遇到什么危險?！?p>　　“可是她們跟我講小睿居然早就離開了，現(xiàn)在可能都到家了?！?p>　　“我說你今天晚上怎么回來的這么早，剛才還沒想到?！笔Y蘭瞬間清楚方志遠話中意思，當(dāng)即將目標轉(zhuǎn)火方睿：“你今天晚上居然沒參加晚自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