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大會之前,葉沉沉之外三人都很緊張,第一日過去后,反而輕松了許多——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孟多多沒想到葉沉沉竟真的答應(yīng)送她一套普通功法,如果沒有陳昭的阻攔,她馬上就是身懷兩套功法的人了,另外就是那個好巧不巧出現(xiàn)的丁云青,她這個年紀情竇初開,看得出“大師侄”在看到那個“好看得跟姑娘似的男人”的時候,眼角流露出的無限欣喜。
不等丁云青說話,師哥就已經(jīng)要把人送走了:“去吧,別耽誤了明天的武會就成?!?p> 正要向師父表示感謝的葉沉沉聽到后半句一時呆滯,疑惑地皺起眉頭:“我與他只是聊聊,不需要那么久?!?p> “咳咳……”陳昭以干咳掩飾自己的尷尬:“嗯嗯,去吧去吧。”
葉沉沉覺得自己這個師父意有所指,但當下的困惑馬上被見到心上人的欣喜掩蓋,她近乎跑向丁云青,一把拉起后者的手腕,沖他一笑:“走吧!請你吃驢肉火燒!”
“蘇記的點心也不錯,一會兒買一些,你帶回去吃。”這些都是到御風武館后,某位貪嘴的小師叔帶她吃過的……
這些日以來,丁云青滿懷擔憂,但礙于兩家武館的關(guān)系,以及那件事的特殊性,他不能來看自己的心上人,但今日武會相見,他便再也忍不住,武會一結(jié)束,他馬上按照計劃離開會場,到了陳昭幾人的必經(jīng)之路,無論如何要和她說上幾句話。然而事情順利地超乎他的想象,現(xiàn)在他心中擔憂少了,困惑多了,相見的喜悅與甜蜜也在心湖里擴散……
少年享受著女子手心傳來的柔軟與溫度,默默跟著她到了小攤前。他小時候生活在城北,后來進了武館,城內(nèi)大大小小的地方逛了不少,他知道這家不錯的火燒攤,卻不多說。女子把他按在座位上,然后像孟多多那樣熟悉又親切地朝老板喊道:“老叔,四個餅兩碗湯。”
“好嘞?!毙偫习逍呛堑貞?yīng)下來,朝丁云青多看了兩眼,又看了看葉沉沉:“今天是剛到的新油,保證比以前還好吃?!彼劾锊夭蛔〉囊馕渡铋L。兩個年輕人眼里只有對方,這時候卻不會注意到旁人。
武會期間,晚上會安排夜市,所以今日的街道上格外冷清,小攤上也只有他們兩個客人。坐下來,丁云青忍不住問出了心中關(guān)切:“你在御風武館可還好。”
“嗯……”葉沉沉眼皮子往上翻,認真地思量了一下,好不輕松地回他:“還真不錯?!?p> 她的輕松自在并非偽裝,丁云青心里更寬了些:“你可別唬我,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定要跟我講?!?p> “不會啦。”葉沉沉握住丁云青的手,看著他那對明亮的眼睛,“就最開始兩天有點別扭,熟悉下來就好了?!?p> 他也看著她,她繼續(xù)說道:“陳昭第一天就跟我做了解釋,御風武館現(xiàn)在情況艱難,他就是臨時起意用這個方法找個幫手,沒真把我當成徒弟?!?p> “那你就這么答應(yīng)了?”丁云青稍寬的心又難受起來——明明是被逼著幫忙,你怎么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陳昭這個人還不錯了。”她解釋道:“這個人沒什么架子,也不在乎什么規(guī)矩。武館里的一日三餐都是他下廚。他那個小師妹沒什么心機,那個小徒弟笨笨的,總之,我離家之后,能找到這么一個安穩(wěn)輕松的地方落腳,感覺挺不錯的?!?p> “你是真心的便好?!倍≡魄嘟K于放松下來,直覺得之前的擔心太過多余:“這些日來,我一直想你,可是又擔心師父師兄那邊沒法解釋……”他漸漸低下頭,聲音也漸?。骸斑@么長時間沒來找你,對不起……”
女子雙頰緋紅,她眼里透著濃情蜜意,她把頭低下,又抬起來:“我對云青你也是日思夜想,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有你在身邊?!?p> “可是今日……”丁云青突然想到今日在武會上,兩人相隔不足五米,可是她卻……
他有些惱火:“為何今日你一眼都不看我?”
“這……”被指責的葉沉沉即便早有預(yù)期,這一刻還是有些難受,她吸了口氣,正經(jīng)地解釋道:“今日你師父師兄都在,若被他們看出端倪,你將置于何地?”
小攤老板很快就把熱騰騰的火燒端了上來,兩人心照不宣地止住了這個話題,轉(zhuǎn)而談起了明日的武會。葉沉沉就著火燒喝一口湯:“我知你已到了后天境八層。明日你我對上時,你不要放水,我們真真的打上一次便是?!?p> “這……放水可是相讓的意思?你們的方言嗎?”
“呃……”葉沉沉一時語塞,她偶爾聽陳昭說過一次,覺得有趣便記了下來……
日落月升,寒星點點,兩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說不完的話,訴不完的情,等到滿天繁星時,便只剩下沉默。
“你該回去了?!比~沉沉停下腳步,看著眼前漂亮的男孩子:“明日晚上再見?!?p> “我送你回去?!?p> 葉沉沉咬了咬下唇,“好。”
腳步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心跳聲似乎也清晰起來。前方的路一片漆黑,葉沉沉不經(jīng)意間回望,好像——退路也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