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站在灶臺跟前,張·大廚·望舒熟練的掂著大鍋,一旁的程大廚則是勤快的拉著風(fēng)箱。
作為一個有上進心的廚子,面對著自己沒見過的新菜,他自然是想偷師的。
至于好不好吃?
那再說啦。
待豬油燒開后,張望舒熟練的往鍋里加著自己買來的各種調(diào)料,繼續(xù)翻炒。
而程大廚則是一臉懵逼的看著他的操作。
藥材也可以加進菜里?
這是要害誰?
我現(xiàn)在幫他拉風(fēng)箱,全都看見了,待會該不會殺我滅……
想到這里,程大廚的額上冒出冷汗,同時嘴也微微顫抖,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守在門口的學(xué)徒看著自己師傅蹲在那里,雖說知道他是在拉風(fēng)箱。
可師傅的嘴正對著老道下方,還微微張開,而老道因為在掂鍋,下半身也是來回晃動……
忽然,他聯(lián)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趕忙把頭朝轉(zhuǎn)到一旁,不敢再看。
他還是個孩子,萬一長針眼了怎么辦!
然而還是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師傅,見他仍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又聯(lián)想到平日里師傅對自己的舉動,身邊的空氣也凝重了起來。
張望舒自然是沒有這么多心思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待的鍋里的香料炒香之后,他倒了點酒進去,就開始加水。
同時心中則是在不斷琢磨著。
麻辣燙麻辣燙,肯定是又麻又辣又燙。
麻倒是好解決,自己身上的迷魂香加點進去,不麻也得麻。
可是這個辣該怎么解決呢?
方才他在城內(nèi)一番搜索,才知道這個時候,辣椒還沒傳入中國。
望著在鍋里咕嘟咕嘟煮著的湯水,他陷入冥思苦想當(dāng)中。
忽然,他想起來,辣只是痛覺而不是味覺!
他腦子里突然閃過一絲靈光,但卻未能抓住。
“要不吃之前,給他兩個大嘴巴子?”張望舒喃喃出聲。
隨后又趕忙搖頭,驅(qū)散了這不切實際的想法。
“辣的……誒,你知道有什么是辣的嗎?”張望舒朝著蹲在地上的程大廚問道。
“辣的?”程大廚一臉懵逼。
見他沒反應(yīng)過來,張望舒補充道:“就是辛辣之物?!?p> “哦哦,有的有的?!背檀髲N連忙起身,從旁邊的小柜子里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個包袱,來到跟前。
“這是我那在外經(jīng)商的侄子給我?guī)У?,說是什么黃芥還有茱萸,可以做菜。”
張望舒打開包袱一看,里面安靜躺著兩個小罐,分別裝著黃色以及紅色的粉末。
用手指稍微拈起一點,放在鼻下輕嗅,一股辛辣嗆鼻的感覺便瞬間涌上大腦。
“咳咳咳……”老道放下粉末咳嗽幾聲,就開始往鍋里添加。
略微攪拌幾下后,就來到一旁,洗菜切菜,一通忙活。
盞茶的功夫后,一碗香氣撲鼻。色澤鮮艷的麻辣燙就出現(xiàn)在幾人眼前。
“大師,這是什么菜?”聞著這刺激的香味,程大廚咽了口唾沫,不好意思的問道。
“麻辣燙,嘗嘗?”老道拿來一雙筷子,夾起一塊豬肉遞到他的跟前。
“嗯嗯!”程大廚忙不跌的點頭,張嘴咬下,三口兩口吃下肚,才辣得吐氣道:“這樣不麻啊?光辣了。”
老道聽著他的話微微一笑。隨后從懷里取出一個小瓶,小心的倒了點進去,攪拌均勻后道:“現(xiàn)在麻了,再嘗嘗?”
程大廚有些遲疑,因為他不確定剛剛老道倒進碗里的粉末是什么,他從未見過。
于是連忙擺手道:“不了不了,可一不可再,我怎么好意思吃您的東西呢?還是快端上去吧。”
張望舒聞言也不再說話,只微微一笑,便端著麻辣燙往廂房走去。
推開房門,就看見徐羨魚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氣憤的將麻辣燙輕輕放在桌上,走到跟前小心的推搡著徐羨魚:“老板?老板?麻辣燙做好了?!?p> 這一推,就是十幾分鐘。
徐羨魚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回頭看來:“你干嘛?”
“老板,麻辣燙做好了?!睆埻婺椭幕卮鸬?。
“哦?這么快就做好了?”徐羨魚一骨碌從床上爬起,興奮的來到桌邊。
然而剛一入眼,他便眉頭皺起。
沒有香菜!差評!
沒有金針菇!差評!
沒有粉條!差評!
再一聞味道,更是奇怪,不像辣椒那般沖鼻,但又有辛辣的味道。
他拿起筷子準(zhǔn)備嘗嘗,但卻猶豫不決。
要說吃吧,萬一難吃怎么辦?那豈不是對不起自己的胃?
可要是不嘗,好像也不太好,畢竟是老道辛辛苦苦做的。
正當(dāng)他猶豫不決的,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一胖一瘦兩道身影就闖了進來。
且來人非常無禮,對屋內(nèi)的徐羨魚和張望舒視若無睹,而是徑直來到桌前。
“這就是你說的那什么麻辣燙?”瘦子當(dāng)先開口,朝著胖子,也就是程大廚問道。
“是是?!背檀髲N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二人一眼,才對著自家掌柜說道。
那掌柜聽得回答,自顧自的拿起筷子朝碗里伸去,嘗了一口后就辣的口水直流。
然而卻不斷的點頭:“果然好味道,老程你會做嗎?”
“會的。”程大廚囁嚅出聲。
“那明天就做,明天開始這麻辣燙就是我們??蛠淼恼信撇?!”掌柜斬釘截鐵的道。
“???”
徐羨魚在一旁看得一臉懵逼。
怎么個意思,這就把我的麻辣燙拿去當(dāng)招牌菜了?
問過我的意見沒有?!
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于是他輕咳一聲,將二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慢悠悠的開口道:“這是我手下人做的菜,你這是什么意思?”
那掌柜聽得聲音,才回過頭來看向徐羨魚,好像才發(fā)現(xiàn)他一般,略微打量幾眼后,心中就對他有了認知。
寒酸,看著像讀書人,窮。
念頭一轉(zhuǎn),就理直氣壯的道:“這菜是我店里的,碗是我店里的,就連佐料都是我店里的,你有意見?”
語氣平淡,但卻透露著一股囂張。
徐羨魚看了他一眼,便示意身旁的張望舒來解決此事。
畢竟在徽州府內(nèi),張望舒這個齊云宗道士的身份,可比程定遠這個秀才好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