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杉為了尋找那個電影院,幾乎找遍了小縣城所有的地方,一家商店一家商店問過去,因為有關電影院的內容實在太過怪誕,喬杉已經不知道自己被攆出來多少次。
可是她依舊沒有問出一點有關電影院的情報,看著即將落山的太陽,喬杉覺得自己無比凄涼,心中的怨氣蓋過了內心的恐懼,她撥通了周康的電話。
在得知喬杉竟然來到自己的家鄉(xiāng)后,周康直接打了個出租車,一路風塵仆仆地從市里趕到了小縣城中,見到凄涼的喬杉,他感覺心很痛。
因為電影錄像帶有可能收禁在警察局中,周康撥通了他舅舅的電話,他的舅舅是一個組長,官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查閱收禁品的權力還是有的。
他舅舅正好在值班,于是便叫著他兩過去。
舅舅很熱情地招待了他倆,大學生在小縣城里可不多見,而且還是重點大學的。
他倆說明了來意后,舅舅一聽原來是過來取材的,心說這不能不支持啊,說不定以后還能在銀幕上看到自己呢。
于是便將收禁的影像取了出來,喬杉一眼就看見了一卷名叫《暗影》的錄像帶,只是一眼,她就認定了這是她們要找的那部恐怖片。
號稱鬼拍出來的恐怖片......
喬杉和周康對視一眼,由周康出面說是想要借這個錄像帶看看,豪爽的舅舅卻猶豫了,他表示要跟領導打電話問問,自己不能做主。
看著出去打電話請示的舅舅,凱麗在周康震驚的目光中,取出了一部仿造的空錄像帶,她迅速將錄像帶替換,揣在了身上,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瘋了嗎?”周康輕聲問。
“你還真信世界上有鬼啊?!眲P麗卻聳了聳肩,她只要能拍出好片,其他的事情可不管。
舅舅被領導臭罵了一頓,說那個可是一級收禁品,弄丟了不止他會完蛋,局長都得跟著辭職。他也只能尬笑著,請離了喬杉和周康。
他們倆人拿到錄像帶后很激動,迫不及待地前往賓館開了一間房,并在碟片店租了一臺可以插入帶子的錄影機。
倆人圍在顯示屏前,將錄像帶插入,屏著呼吸等待上面的雪花消散。
嘩啦啦....一陣響之后,顯示屏上出現(xiàn)了暗影兩個字,似乎跟普通的影片并無二致,喬杉和周康對視一眼。
影片的畫質很高,畢竟是原帶,但是內容卻讓倆人疑惑不已,正片內容好像是拍攝電影的花絮,是三男一女正在挑選主演的片段,非常的枯燥無味,也沒有任何要表現(xiàn)的主題。
倆人看了一會都有些瞌睡了。
為了能繼續(xù)看下去,喬杉說她下去買點啤酒上來,周康點點頭,表示自己繼續(xù)在這里盯著。
喬杉走后,周康一個人反倒打起了精神,他看到屏幕里的人吵了起來,似乎是在為劇本和演員的問題爭吵,因為編劇沒有寫出劇本,導致演員遲遲無法挑選。
編劇壓力很大,他對劇本的事非常的犯愁。
周康剛看得提了一點興趣,突然畫面一轉,鏡頭又對上了一棟破爛的房子,看起來像是一座電影院,上面滿是吊著的塑料和破布,讓人感覺陰森騰騰的。
“你說這里死過人?”胖胖的導演在鏡頭中出現(xiàn),不停地打量著眼前的破房子。
“對啊,以前有一個女人在這里上吊自殺了?!甭曇粼跀z像機后方響起,他是拿著攝像機的人,周康聽出來這個人就是之前那個編劇。
“太棒了,我覺得在這里取材一定很不錯。”帶著鴨舌帽的女人出現(xiàn)在了鏡頭中,拍著手掌興奮地大叫。
編劇拿著攝像機走在最后面,他看到大家紛紛走進了荒廢的電影院,于是高喊著他去其他地方取取景,里面的人回應著讓他別跑太遠。編劇應了一聲,走向電影院的側面。
突然一個臉色煞白的女人在鏡頭中滑過,周康猛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他呼呼喘著粗氣,被嚇得夠嗆,他摁下暫停鍵緩了半天才緩過勁來,隨后又重新摁下了播放鍵。
拿著攝像機的編劇也被嚇得夠嗆,畫面劇烈地搖晃起來,可以看出他在沒命的奔逃,最終他重新回到了電影院正門,坐在一塊石頭上喘粗氣。
這時導演的聲音又在電影院里響起,問編劇怎么了,為什么還沒有進來。編劇喘了兩口氣,黑暗的畫面重新有了畫面,他說材料已經補充完了,畫面是不斷靠近的電影院的大門。
看到這,周康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搓著胳膊,心說編劇這個人已經見到了鬼,卻沒有告訴其他人,而是繼續(xù)拍攝。
這個人已經瘋了....
另一邊,喬杉走在馬路上,尋找著小賣部,天色已經臨近傍晚,周圍無比的幽暗,兩邊都是民宿,她走了好一會才看到亮著燈的小賣部,進去買了四罐啤酒,正準備付錢的時候。
外面突然闖進了一個流浪漢,渾身的衣服破爛不堪,明明是秋天,卻穿著厚實的棉衣,他一進來就盯上了喬杉,把小賣部里的人都嚇了一跳。
“把那個錄像帶燒掉,快?。?!”
流浪漢沖著喬杉大喊,深情無比的急迫,在短暫的驚慌之后,喬杉竟然認出了這個流浪漢,他就是影片里的人之一,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好像就是里面的那個編劇....
喬杉當然不會燒,她還指望著這部電影拿第一名呢,不過她還需要了解更多的東西。她要求編劇和自己聊一聊,她就會把錄像帶燒掉,并且表明自己是拍電影,只需要一點靈感就行。
編劇詭異地笑了,他同意了喬杉的交易,只要能將錄像帶燒掉,他什么都愿意做。他們最終坐在了小賣部外的小板凳上,喬杉拿出手機給周康打電話,另一頭卻沒有人接電話。
她靈機一動,假裝跟對方說把那卷錄像帶燒掉。編劇似乎處于無邊的危險中,也不在意。
他顫抖地將煙吊在嘴里,手一直抖個不停,煙都點不著,他的眼睛一直在警惕四周,沒有停下來過一次。
喬杉見此進小賣部買了一個打火機,為編劇點上了煙,后者點點頭,態(tài)度緩和了很多。
喬杉笑笑剛要問些什么,編劇突然驚慌了起來,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東西,交代了一句千萬不要再深入了,不然將要賠上整個人生,緊接著他逃也似地跑了。
編劇到底看到了什么,喬杉不知道。但是她看到編劇逃跑的背影,將啤酒丟在了地上,悄悄地跟了上去,她越發(fā)確定這群人肯定有什么。
大概追了有半個小時,喬杉跟著編劇都快跑出了小縣城,最后終于停了下來,喬杉無比興奮,因為那座電影院現(xiàn)在就擺在她眼前,那些吊著的塑料布跟影片里的一模一樣。
喬杉沒有貿然進去,因為編劇還在里面,她躲在遠處一顆大樹后,打算等編劇出去后,她再進去一探究竟,不然對方肯定會把她攆出去的。沒過一會,喬杉終于看到編劇走了出來。
確認對方走遠之后,喬杉趕緊走向前方的電影院,剛剛走進大門,白熾燈的光源便從上方映了下來,擺在喬杉面前的是一段向上的階梯,和一段向下的階梯。
喬杉先向著上方走去,一個頗具生活氣息的房間在她眼前顯露,編劇一直以來竟然都是住在這個電影院里的,房間中掛滿了十字,以及各種黃符。
喬杉輕輕走了進去,一張陰沉的臉緊接著在門口顯現(xiàn)。喬杉往后一看,突然發(fā)現(xiàn)編劇不知道什么時候返了回來,他一臉猙獰地向喬杉撲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fā)向外拖去。
編劇一路將她拖下了階梯,并且拐上了向下的階梯,那是一間無人的影院,一排排空座位上透露著詭異的氣息,編劇將她拖上了破碎的熒幕下,嘴中嚷嚷著他終于抓到了,他今天就要燒死這只鬼。
被嚇得蜷縮在椅子上的周康,眼前的畫面中猛地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那是被拖行的喬杉,她被一個流浪漢似的男人拖上了畫面中的臺子上。
周康頓時一個激靈,從椅子上跳下,哆嗦著取出了手機,他這才發(fā)現(xiàn)喬杉給自己打過電話,他記得自己設置過鈴聲啊,可不知為何沒有響起。
趕緊回撥給喬杉,他盯著屏幕里掙扎的喬杉,嘴中念叨著趕緊接啊。
他要知道電影院的具體位置,才能采取措施,就在這時,周康的臉色猛然一變,他趴在顯示屏前,不可思議地看著屏幕里的一切。
手機慢慢從他手里滑落。
曾經拍攝電影的人員將流浪漢一般的編劇推開了,而此刻正端著攝像機的編劇,正躲在黑暗中拍攝著這一切。